婢女連忙奉上熱茶,婉兒笑着道謝,問:“白天送來的那些吃食,你沒吃吧?”
“我素喜清淡的,不愛吃,所有就分給宮人們吃了,怎麼了?”綰琴隨意地說。
“皇后娘娘吃了豬頭肉身體不適,太醫發現那些肉是用紅花湯煮過的,我不放心特地過來看看人,你沒吃就好。”婉兒說道。
“哦,貴妃娘娘沒有吃吧?”綰琴關心地問。
“沒有,貴妃娘娘正要吃的時候,剛好皇上趕來了,讓人把那些吃食全都拿走了。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也沒什麼事,就是不放心地來看看,你要是需要什麼記得讓人來找我,很晚了,就不打把你休息了,我先走了。”婉兒客氣地說。
“好,多謝你們關心,婉兒,有空過來坐。”綰琴笑道。
“好,你早點休息吧。”
婉兒從逍遙閣出來,遠遠看見鳳藻宮的金香朝這邊走了過來,婉兒留了個心眼,熄滅了燈籠,悄悄躲到一旁。金香走到逍遙閣門前,四周看了看,見沒人,馬上走了進去。
婉兒將她看到金香進逍遙閣的事和綰琴所說的話全都告訴了墨弦月,這更加證實了墨弦月的猜測,她本就覺得綰琴不簡單,沒想到這麼快就跟皇后站在一起了。
“弦月姐姐,我們該怎麼辦?”婉兒一時也沒有注意,這個時候,告訴墨櫻也不是,不告訴也不是。
“暫時別告訴櫻兒,她胎位不穩,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住她的孩子,萬一念兒有個什麼閃失,這個孩子會是她的希望。我最明白,在後宮,沒有兒子該多可憐。”墨弦月平靜地說。
夜如歌,一夜春雨,小草都探出頭來拼命喝水,乾枯的樹枝在雨水的滋潤下漸漸有了一絲淺淺的綠,嫩芽從樹杈間冒了出來。
墨櫻緩緩睜開眼,見到雲飛揚正盯着她看,她微微一笑,道:“夫君,你守我一夜嗎?”
“這樣靜靜地看着你,也很好。”雲飛揚深情地說。
“念兒怎麼樣了,我想去看看。”墨櫻虛弱地說。
雲飛揚看着墨櫻蒼白的臉,安慰道:“念兒沒事,傷口不大,已經包紮好了。太醫說你胎不穩,朵兒不准他來看你,怕他纏着紗布嚇倒你,你要快點好起來,念兒和朵兒還等着你給他們講故事呢。”
“嗯,夫君,你累了吧,累了就回去歇着吧。”墨櫻體貼地說。
雲飛揚緩緩起身,發現腿都麻了,輕輕走了幾步,打開了房門,看到院裡子一夜之間竟有了一絲新綠,很是欣喜。
“夫君,我看到外面綠了,是春天了嗎?”墨櫻激動地問。
“是啊,春天來了,昨晚下雨了,外面都綠了。”雲飛揚看着這一片新綠,萬分的高興,就彷彿看到他與墨櫻的春天。
雲飛揚用賜死沙羅來威脅王靖,他都沒能將先皇遺召交出來,他是寧可犧牲沙羅,也不肯放棄把握皇權的機會。雲飛揚把唯一的希望寄託在王若雲身上了,他不知道能否得到墨櫻的諒解,但是他必須這麼做。
雲飛揚每天往返於永慶宮與鳳藻宮,到四月份的時候,墨櫻已經度過了難受的懷孕初期,胃口也好了,胎也穩了,看着鮮花盛開的御花園,她總忍不住要跑玩。
雲念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躲着她,墨櫻只能遠遠看着他,雲念時好時壞,有時候還會發脾氣打人。
墨櫻找來太醫,尋問雲唸的病情,太醫說雲念腦內有淤血,那些血塊壓迫了神經,等血散了就好了。
五月初五端午節,雲念貪食,一連吃下十個糉子,差點撐死,墨櫻趕到的時候,見到雲念不停地嘔吐,太醫和醫女在身邊幫他。
“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照顧太子的,怎麼能讓太子吃下這麼多糉子去。”墨櫻用手絹輕輕擦去雲念額頭的汗水。
“回娘娘話,是太子殿下自己要吃,奴才們阻攔,太子就打人。”宮人解釋道。
“那你們就任由太子這麼吃下去,最後撐死嗎?來人,太子宮的宮人怠慢太子,重打三十大板。”墨櫻生氣地下令道,她一向寬容,可是看着雲念可憐的樣子,她生氣極了。
“奴才知錯了,貴妃娘娘開恩,娘娘開恩啦。”宮人們都嚇得跪在地上請求。
“拖出去,立即行刑。”墨櫻怒吼道。
門外,宮人們打得嘰嘰哇哇,裡面,雲念吐得稀里嘩啦,終於將吃下去的糉子全都吐出來了。
“貴妃娘娘,綰妃娘娘生了。”一個小宮婢跑進來稟報道。
“生了個什麼?”墨弦月急忙問道。
“小皇子,皇后娘娘已經過去。”宮婢說道。
“櫻兒,你跟婉兒去看看吧,念兒交給我。”墨弦月道。
墨櫻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雲念,握着墨弦月的手,道:“姐姐,念兒就交給你了,我去去就來。”
墨櫻趕到逍遙閣的時候,雲飛揚也到了,見到墨櫻,他微微一笑,上前扶住了她。
“皇上,你總算捨得來看看了,聽說綰妃生了個小皇子,皇上想好給孩子取什麼名字嗎?”墨櫻笑問道。
“雲祺,雲恆。
“櫻兒覺得雲祺和雲恆哪個好?”雲飛揚問。
“都挺好,不如叫雲恆吧,皇后也快生了,如果皇后生個小皇子就叫雲祺。”墨櫻道。
“嗯,櫻兒和我想的一樣,那就叫雲恆。”
雲飛揚扶着墨櫻進了逍遙閣,太監尖細地聲音大聲喊道:“皇上駕到,櫻貴妃到。”
屋裡的人聽到動靜,連忙出來接駕,皇后挺着大肚子走了出來,雲飛揚眉頭一皺,道:“蓉兒,你怎麼來了,來人,快送皇后娘娘回宮。”
“皇上,你快進去看看綰妃吧,不用管我了,小皇子很好,不知道皇上給孩子取什麼名字?”王芷蓉笑道。
雲飛揚鬆開了摟着墨櫻的手,扶住了王芷蓉,道:“蓉兒,你覺得叫雲恆可好?”
“雲恆,嗯,是個好名字。”王芷蓉誇獎道。
“來得路上,櫻兒也是這麼說,櫻兒說等你生了,給孩子取名叫雲祺,朕本來想了兩個名字,雲恆和雲祺。”雲飛揚隨意地說。
“可是皇上,我很喜歡雲恆這個名字,可不可以把雲恆這個名字給我的孩子用?”王芷蓉依在雲飛揚懷裡,撒嬌地說。
“櫻兒,我送皇后回宮了,你進去看看綰妃吧,告訴她,孩子取名雲祺。”雲飛揚說完也不等墨櫻答應,就扶着王芷蓉離開了逍遙閣,他進了門都沒進去看綰琴一眼。
“姐姐,別看了,我們進去吧。”婉兒拉着墨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