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樣,我們盛情難卻,今晚就住在這裡好啦。”
侯意映對熊劍東勸道。
她已經尋思到,若是對老約翰他們家的好意,一再表示拒絕,難免會引起意想不到的誤會。
處於悲情壓抑裡的熊劍東,對偶然逗留在貝弗利21號一晚,其實內心並不完全排斥。他甚至也還能想到,正好藉此機會,向肯特瞭解關於範梨芝溺死案情,目前的最新進展如何?
他所存在的顧慮,是不得不去擔心,怎可與侯意映在一整夜裡,兩人都要以男女戀人的身份,極爲尷尬地同居一處,從而玷污她的清白之譽。
而在米國,如果有哪一對成年男女戀人分開睡,常常被認爲是不可思議的事。
然而此時,既是侯意映落落大方,當衆接受了主人家的安排,熊劍東知道自己,難以再繼續表示反對。
肯特把他們兩人領到客房,臨離開時對侯意映交代了一句,如果熊先生夜間出現身體不適,隨時可以招呼他來幫忙。
南希周到地爲侯意映,找來了一件嶄新的睡裙,連包裝都還沒有拆封。
她熱情地介紹道,這件睡裙由巴黎的時裝師設計,帶有浪漫和性感的風格,現在就送給侯意映作爲見面禮物,以答謝對男友肯特的救命之恩。
房間裡配置有單獨的盥洗間,擺有了雙人牀以及兩張單人沙發。
侯意映關好了房門,爲熊劍東倒上一杯熱開水,端到他的跟前。
她關心道:“你現在的感覺如何,是不是好了一點?最好去衝個澡,馬上就躺下來休息。”
“已經好多了。”熊劍東道,“還是你上牀去睡吧,我今晚,在沙發上歪着就行!”
“別想和我爭!”侯意映道,“你是病人,當然是你睡牀,我在沙發上挺着。”
“你看我哪裡,現在會像是一個病人!”熊劍東苦笑道。
“那你剛纔,爲什麼會突然間變得很不舒服,讓大家都在爲你緊張!”侯意映以犀利的目光,盯住熊劍東道,“說真的,我很不相信你剛纔的藉口,是因爲酒喝多了。”
“當然,我也並沒有懷疑,你是故意裝出來的。”
她又補充了一句。
熊劍東沉默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一定是因爲,老約翰拿出來的這兩樣東西,纔會沒能剋制住自己。”
侯意映說着,便把了老約翰交給她收藏的寶石項鍊,還有帶有血字的半張紙,遞給了熊劍東。
“再就是,我現在還能推斷到,這兩樣東西的主人,顯然就是剛剛死去兩個多月,骨灰如今葬在京城西山公墓,路誌超的妻子林思兒。而離此不遠的貝弗利5號,便是他們在米國三藩市的住宅。而你熊劍東,顯然對此早就是心知肚明。”
“但是有一點,我到現在也沒法想明白,”侯意映擰眉思考道,“就是之前在去花店那裡時,你怎麼剛下了車,就一眼盯準了貝弗利5號。很難想象,你以前就有去過那個那幢法式別墅。”
“求你,能不能對我解釋一下,這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
侯意映換了一副語氣,對熊劍東目光殷切地問道。
“這……這很難說的清楚。”
熊劍東百感交集地嘆道。他的這刻意迴避,自知蒼白而無力。複雜而茫然的眼神裡,充盈着憂鬱、無奈和悲涼,還有深沉。
侯意映默默地觀察着熊劍東,腦子了突然現出了另外一個人,也曾有過此般極爲相似的感傷。
“知道嗎,熊劍東,我看你此時的情緒和神態,像極了一個人。”
她終於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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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熊劍東本能地驚問道。
“華念平!”侯意映一字一句,很是確切地回答。
她道:“是在淮上市的去年中秋以後,因爲所有人,都誤以爲你因爲保護萬水閘大壩,而不幸犧牲,過後就在恩源集團的會議禮堂,爲所謂犧牲的你,熊劍東同志,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並由華念平親自致悼詞。當時他所流露出來,就是你現在的這種感傷情緒。”
“只可惜他已屍骨無存,”熊劍東慘然道,“但願是上天悲憐,冥冥之中,早把我們兩個結爲一體!”
“是啊!”侯意映的眼睛裡泛起光來,浮想聯翩地道,“不僅如此,我甚至還能注意到,你很多時候,在說話的語調和風格上,也竟能與華念平如出一轍。”
“還真的像你剛纔所說,和華念平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這很難說得清楚。”
侯意映後來,竟是把熊劍東剛纔對自己的迴避之語,也莫秒奇妙地端了出來。
熊劍東不忍心見到侯意映,繼續爲此苦思冥想下去,便提醒她道,別忘了肯特說過,明早會送來一個相當有用的小設備,催促她收拾好了自己,儘快上牀去睡。
已經是夜間十一點多鐘了。
侯意映明白,熊劍東既然身體確無不恙之處,很難能把他勸到牀上去,只好分出一牀被子給了熊劍東,委屈他就歪靠在沙發上。
熊劍東想到,剛纔南希拿了睡裙過來,侯意映也許要去換上,便知趣地偏了臉,拉過被角,以主動擋住自己的視線。
侯意映把南希送給自己的睡裙,拆去了包裝,見到是一件精製的肉色蕾絲品,手感柔潤爽滑。
她向熊劍東的沙發那裡瞄了一眼,偷偷地微笑起來,心裡想到,如此具有挑逗的睡裙,要是真被這個男人看了去,還保不準會帶給他什麼樣的生理反應。
除此之外,侯意映也有一種非常自信的安全感,那就是無論什麼情況下,熊劍東絕不至敢侵犯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