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大捷!(4k)
京城。
雖說讓朱棣隨軍出征,是朱元璋的意思。
可那是皇帝朱元璋。
天底下又有哪個父親,會放心自己兒子上陣殺敵的。
在這一點上,朱元璋也不能免俗。
馬皇后更是因爲這件事,抱怨過朱元璋。
整個朝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北方那片戰場上。
各有心思。
這一日,一份加急的軍情報告,通過軌道列車,一路從北方送到了南京。
朱標拿到奏報後,掃了一眼,臉上露出喜色。
直接起身親自步行往太和殿走去,甚至鑾駕都免了。
一路以上,腳步輕盈。
心中的喜悅不言而喻,很顯然方纔那份軍情奏報,一定是十分天大的好消息。
朱元璋和馬皇后身爲父母的擔心朱棣。
他這個做哥哥的又如何不擔心。
等來到太和殿時,朱標發現朱元璋躺在靠椅上,已經睡了過去,顯然是累壞了。
隨侍的內侍官看到朱標前來,想要上前和朱元璋通報,直接被朱標擡手阻住。
朱標看了朱元璋一眼,就準備轉身離去。
身後卻是突然響起了朱元璋的聲音。
“老大。”朱元璋伸了一個懶腰,睜開眼睛,開口道。“有軍報啊。”
聽到的軍報,隨侍的內侍官當即揮了揮手,讓殿內的內侍、宮女們全都退下,自己也跟着離開。
“北方首捷!”朱標臉上露出笑容,伸手將手中的軍報遞了過去。“而且還是四弟拿下的。”
聽了朱標的話,朱元璋僅剩的一絲睡意,也消失不見了。
他伸手接過軍報打開看去,嘴角揚起,露出老懷安慰的笑容。
這是天底下,所有父親在得知自己子女出息後,都會有的反應。
“老大。”朱元璋合上手中的軍報,忽然開口道
“父皇。”朱標應聲道。
“老四,日後定是你的得力臂助啊。”朱元璋用右手上的軍報不斷打自己左手心,笑着說道。“父子兵,父子兵。當真是好事情。”
“我倒要看看,到時候那幫子傢伙,還有什麼話好說。”
朱標也跟着笑了。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朱標在,則大明江山在。
“老大,剩下這些奏摺,你幫我看。我去一趟你娘那,這些日子她可是擔心壞了。當年我在外上陣殺敵的時候,都不見她這麼擔心。”
朱元璋忽然站起身,拿着手中的軍報,就往坤寧宮走去。
整個反應和先前的朱標如出一轍。
坤寧宮。
“婆娘,婆娘!”
人還未進殿,朱元璋就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
在朱標、馬秀英面前,朱元璋就只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
可等到他走進殿內,空氣立馬凝固了起來,他臉上笑容也跟着僵在了那兒。
朱元璋沒有想到,殿內除了馬皇后外,竟然還有其他人。
“月憫,見過皇上。”方纔還和馬皇后聊得正開心的王月憫顯然也想不到朱元璋會直接進來,而且還是以這個方式。
王月憫趕忙起身,行禮。
朱元璋擺了擺手。
馬皇后看了朱元璋一眼,然後對着王月憫開口道:“你去東宮那邊坐坐吧,太子妃和太子側妃平日裡也無聊的很,你正好把明記的那些新玩意兒給她們也送去。”
“是,皇后娘娘。”王月憫起身,恭恭敬敬朝着馬皇后和朱元璋又行了一個大禮後,這才退出大殿。
一直等到王月憫走遠了。
朱元璋這纔開口道:“你怎麼讓她到這來了?”
馬皇后先是給朱元璋親手倒了一杯茶,一邊開口道:“你讓人特意把她請進宮來,是不是因爲兩邊正打仗?”
“是。”朱元璋直言不諱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王月憫這些日子如何在宮中自處,又以何種身份自處,前元的郡主嗎。宮裡邊的下人,是如何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
“家裡人都在北邊,一個姑娘在宮中孤苦無依的,我再不站出來說話,她指不定還要受多少軟釘子。”
馬皇后看着王月憫離去的方向,輕嘆了一口氣,道:“是個好姑娘,只可惜與咱們家老二沒有緣分。”
“嗯,還是你想的周道。”朱元璋開口笑道。
天家無私事,如果不是因爲楊憲的突然崛起,讓朱元璋看到攻克漠北指日可待的話。
即便朱樉再不願意娶王月憫,王月憫再不願意嫁。
爲了拴住王保保,朱元璋也會強按牛喝水。
無情最是帝王家,說的就是這樣。
原時空,朱元璋就是這麼做的。
爲了招降王保保,朱元璋以正妃之禮將王月憫嫁給自己的二兒子朱樉。
沒有感情的婚姻,註定是不會幸福的。
尤其是朱樉真正喜歡的人是衛國公鄧愈女兒,因此王月憫雖爲正妃,卻並沒有得到朱樉的寵愛。
而朱樉寵愛的鄧氏偏又是一個刻薄、惡毒的女人,在她的攛掇下。
正妃王月憫處於別所,每日以敝器送飯與食。飲食等物,時新果木,皆非潔靜,有同幽囚!
朱樉死後,王月憫最後還要殉葬。
這才結束她悲苦的一生。
如今這個時空,王月憫的人生軌跡因爲楊憲,顯然已經徹底改變。
“這個時間點你平日裡不都在太和殿批閱奏章嗎,怎麼就跑回來了。”馬皇后開口笑道。
“差點把正事給忘了。”朱元璋收回思緒,將手中的軍報遞了過去。“北邊的軍報。”
聽到北邊軍報,馬皇后立馬伸手拿過軍報。
“是有老四的消息嗎?”
“來來,往後看。”看着馬皇后焦急的神情,朱元璋樂了,伸手一邊指着,一邊開口道。“還得往後,這兒!” “老四沒事就好。”馬皇后臉上露出笑意,開口道。
“老四領兵殺敵五千,而且還將王保保麾下猛將乃兒不花也給斬首了,這次北伐首功就他立下的,不愧是咱的種!”朱元璋點了點頭,開口道。
戰場上斬首記功,最出名的兩個朝代,一是秦朝,二就是明朝。
秦朝主要是以戰場斬首數評定軍功的,而且斬首數的用處並不止於晉升,它還能爲親屬贖身,爲自己免罪以及其他等等功用,簡直是神器,出於對於軍功的渴望,使得秦國軍隊戰鬥力相當的強悍。
而另一個以斬首數論軍功的朝代,就是大明瞭。
明初的時候,不像中後期,由於動不動就會有大規模出境作戰的情況發生,因此衡量軍功的標準,是戰功和首功均衡來看。
其中的首功就是指斬首的數目,首級數量當然能最直觀地衡量士兵在戰場上的表現。
明初之所以並沒有完全唯首功論,而是軍功與首功並行,是因爲斬首記功也有其缺陷。
其一是耽誤進攻,其二是導致爭功。
其三是冒功。首級如此重要,那麼大軍出征時,順便殺幾個百姓,搶幾顆首級也不是沒有。尤其是出塞作戰,蒙古騎兵來去不定,很難被圍堵,但後方的老弱婦孺轉移沒有那麼快,這就是所謂的“燒荒”。
當然無論如何說,首功都是最爲直接有力的證據。
並且首級的價錢還不一樣,一共分爲四等,價值最高的首級名爲北虜,就是指蒙古部落,第二等的首級名爲遼東女直,是指女真部落,第三等首級是西南蠻族之首,第四等首級則是內地的反賊。
因此,朱棣這功確實大。
大到,足以讓朝堂上原本那些反對的聲音,閉上嘴巴。
另一邊,漠北草原上。
戰爭還在繼續。
只是如今,已然攻守易形。
原本每日在北平城外晃盪的那些草原騎兵早就不見蹤影。
如今正好相反,朱棣幾乎每日都帶着神機營的兄弟出去找蒙古韃子幹架。
這一日朱棣,又是打了一個漂亮的戰鬥,殲滅了一小股遊騎兵。
只是如今蒙古騎兵,在戰場上見識過幾次洪武步槍的威力後,如今也學乖了。
不會再像一開始一樣,一股腦兒,直接衝過來,見勢不妙也會直接就跑。
當然,僅僅只是搞明白這一點,他們已經付出了說不清的草原士兵的性命。
朱棣有些無聊地拍打着手中的洪武步槍:“這仗打的是越來越沒意思了。”
看着眼前這小股蒙古遊騎兵,在見到他們,I就像是兔子見到狼一樣,開始瘋狂逃竄。
這蒙古人,好像也沒有父皇他們傳得那麼厲害。
朱棣心中一度產生這樣的錯覺。
他正想着,今天是否直接一鼓作氣,直接去殲滅一支王保保的主力部隊時。
身後忽然響起了擂鼓聲。
這是收兵的聲音。
朱棣看着前方逃竄,馬上就要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蒙古遊騎兵,回頭看了一眼己方大軍方向,再不情願,也只能收兵。
在大事上朱棣還是拎得清的,並沒有讓急於立功的心思直接戰勝理智。
而這次楊憲也終於從北平城出來了。
他帶着大軍,就在朱棣他們身後。
朱棣調轉馬頭,帶着部隊,回去和主力部隊會合,而他自己也是走上高坡,來到了楊憲身旁,一見面便開口道:“大帥,方纔那一百餘蒙古遊騎兵,你爲什麼不讓我繼續追了。”
楊憲放下手中獸紋黃銅管,擡頭看了朱棣一眼,開口道:“後面有埋伏。”
“埋伏?大帥又是如何斷定?”朱棣疑惑道。
他並沒有察覺到前頭有埋伏。
在朱棣看來,方纔與那隊蒙古遊騎的突然遭遇,是一件偶然事件,因爲這些日子,這樣的情況他已經遇到過很多次。
朱棣他也並沒有遇到過楊憲說的埋伏的情況。
“斷定?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有假?”楊憲笑道。
“親眼看到?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到?”楊憲的話,讓朱棣迷糊了。
“你沒有望遠鏡,當然什麼也看不見。”楊憲揚了揚手中的黃銅管,嘴角微微揚起,輕笑道
從剛纔見到楊憲的第一眼開始,朱棣就已經注意到了楊憲手中的那根黃銅管,他也很好奇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大帥手中的這根黃銅管,就是你講的望遠鏡?”朱棣開口問道。
“殿下,不妨自己親眼看看,就知道我方纔說的有沒有錯了。”
楊憲笑着點了點,同時將手中的望遠鏡給遞了過去。
朱棣伸手接過,可一時間卻不知道如何下手。
楊憲開口介紹道:“殿下手中望遠鏡,嵌在兩端的透鏡,那個大的是物鏡,用的是類似老花鏡的凸透鏡。另一端小的是目鏡,用的是類似少花鏡的凹透鏡。”
“殿下只要將眼睛貼在目鏡這頭,然後擡起望遠鏡,對準方纔那隊蒙古遊騎兵逃離的方向,一切就都清楚了。”
朱棣拿起手中的望遠鏡,將右眼貼在目鏡上,然後按照楊憲的引導,將物鏡對向了那隊蒙古遊騎兵離去的方向。
“啊!”
朱棣一看之下、驚叫一聲,猛地移開了視線。
要不是楊憲早有準備,他非得把望遠鏡摔到地上不可。
“怎麼會這樣?”朱棣臉色蒼白,指着北邊,開口道。“爲什麼那些蒙古遊騎兵彷彿就在我眼前!”
要知道那隊遊騎兵方纔就已經消失在他視線內了,難道又跑回來了?!
朱棣放下望遠鏡,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發現自己還在明軍大營沒變,眼前哪有什麼蒙古遊騎兵的影子。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因爲殿下手中的望遠鏡,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事物。”楊憲笑了笑,接着開口道。“殿下可以將望遠鏡往上擡,你再往遠處看看。”
有了楊憲的介紹和講解,朱棣這才冷靜了下來。
也才終於明白,望遠鏡這三個字的真正含義。
他按照楊憲指導,將望遠鏡往上擡,朝更遠的地方看去。
很快,他就發現了埋伏在更遠處草原中的蒙古士兵,甚至連對方臉上兇狠的表情,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朱棣拿着望遠鏡轉了一圈,很快就下了判斷,遠方埋伏的蒙古士兵足有數萬之多。
雖然他們隱藏的很好,可依然沒有躲過這望遠鏡的探查。
一想到,自己方纔如果帶着神機營的兄弟們追上去的後果,朱棣就一陣後怕。
冷汗立馬就下來了,盔甲裡頭的內襯也是被汗水給浸透。
“我沒有騙殿下吧,前方果真有埋伏吧。”楊憲開口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