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韃子們，時代變了（4k）
在北元人的普遍認知當中，漢人的騎射功夫是遠遠不如他們的。
要知道他們草原人剛記事起，就開始學着騎山羊，年紀再大一些，便開始學騎馬。
打小手中的玩具，便是彎刀和弓箭！
人馬功夫自認爲是天下無敵。
當初正是這蒙古鐵蹄打碎了宋人江山。
在乃兒不花看來，在大草原上，遭遇這種突襲戰，他們明人又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更別說，剛纔探子來報，對方不過才3000人。
就連人數上，也是他們這一邊佔優勢。
這不等於是羊入虎口嗎。
免費的小羊羔，他乃兒不花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弟兄們，隨我去殺明人了！”
爲首的乃兒不花怪叫一聲，直接率領5000精騎，朝着探子探明的方向奔馳而去。
這些日子，他早就憋壞了。
北平城。
大帳內。
“神侯，就這麼讓四皇子殿下領兵，會不會有些不妥。”燕山左衛指揮僉事、陳亨開口道。
站在地圖前楊憲正在吐槽，古時候的地圖做的還是太粗糙了一些，這時聽到身後響起的聲音，回過頭，看着陳亨，笑道：“我不是已經安排了顧成將軍隨行了嗎？”
“雖然如此，可四皇子殿下只帶了3000人出去，是不是還是太少了一些？”陳亨面露憂色，接着開口道。“要知道這些日子，王保保的部隊時不時就會在附近遊蕩，四皇子殿下這樣出去，很有可能和他們遭遇。”
“王保保的遊擊部隊，一般有多少人馬？”楊憲開口問道。
“多次探查後得知，每次大概都在五千人左右。”陳亨開口道。
正是因爲這樣他才擔心，5000蒙古精騎的戰鬥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陳亨這邊正擔心着呢，卻發現眼前的楊憲卻是露出笑容。
“神侯大人，爲何發笑啊，標下這是在和你彙報正事呢。”陳亨急道。
楊憲笑道：“我見你如此擔心，我還以爲王保保的遊擊部隊有5w人呢。才5000人馬，你放心好了，四皇子殿下傷不了一根寒毛。”
說到這楊憲頓了頓，接着開口道。
“你看着好了，四皇子殿下他們帶着3000人出去，同樣會帶着3000人回來。”
陳亨雖然還是有些擔心，可既然身爲主帥的楊憲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繼續再說些什麼。
現在的楊憲可已經不是第一次出征的情況了，當年北平城外那一聲龍鳴，讓他在軍中的聲望直線拔高。
再加上他成功算到了王保保會繞開徐達主力部隊，來冒險攻城一事，更是被
出帳的時候，陳亨嘴裡還小聲唸叨着。
出去3000人，回來還3000人。
除非四皇子殿下他們沒有遇上蒙古騎兵。
草原。
“四皇子殿下，顧將軍，前方發現敵襲。”有騎兵從前頭奔馳而來，大聲道。
朱棣嘴角揚起，臉上笑容再也隱藏不住，他擡起手，大聲道：“神機營弟兄，做好槍陣準備！”
“是！”
話音剛落，身後立馬響起洪亮的迴應聲。
2000名神機營的弟兄們，應聲下馬，直接在草原上排列好陣型。
正是楊憲提出的三列縱隊槍陣。
另一頭北元那邊。
乃兒不花也終於是看到了朱棣的部隊，哪裡還忍得住。
他揮舞着手中的彎刀，指揮着身後部隊往前衝去，並大聲道。
“弓箭手做好準備，等到了一箭之地，放箭”
一句放箭還未說完，乃兒不花忽然胸口一震。
胯下戰馬猛地揚蹄，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嘶鳴！
緊接着，一股劇烈的疼痛從胸口傳來，乃兒不花下意識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胸口不知什麼時候忽然開了一個大洞。
一蓬血肉從後背噴涌而出！
乃兒不花怒目圓睜，就這樣一頭直接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縱橫草原的一員猛將，就此隕命。
而這，只是開始。
不僅是乃兒不花。
幾乎所有北元騎兵，都在經歷着與他相同的事情。
整個草原戰場上，戰馬的嘶鳴聲不斷，神武步槍的轟鳴聲同樣沒有斷過！
5000名草原精騎，就好像那倒伏的莊稼般，接二連三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然後被後面趕過來的騎兵馬蹄給活生生踩成肉醬。
因此對於這些北元騎兵來說，能夠被一槍斃命的還算是幸運的。
五千草原精騎，甚至還來不及射出一箭，就倒在了半路上。
這一幕把顧成，還有另外一千名北平城的邊軍騎兵給徹底看懵了。
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五千北元精騎這麼快就沒了。
顧川回頭看着神機營那些軍士手中的洪武步槍，下意識吞嚥了一口口水，開口問道：“四四皇子殿下，這是新式火銃？”
朱棣點了點頭，開口道：“這是咱們神侯大人發明的新火器，叫做洪武步槍。可不是你認知中的那些火銃可以比擬的。”
“你別看神機營只有2000人，可就算打2萬人也和玩一樣。”
顧川知道朱棣沒有吹牛。
剛纔他可是親眼所見，五千名北元精騎一眨眼的功夫，就這樣直接沒了。
這樣的火力，打2萬人可不就和玩一樣嗎？
而且最爲恐怖的是，一場戰打完，神機營的軍士零傷亡。
要知道這是古代戰爭，還是敵衆我寡的情況下，出現零傷亡簡直不可想象。
當然事實上，並沒有朱棣講的那麼輕鬆，打2萬人也和玩一樣，顯然不現實。
乃兒不花這5000騎兵，之所以會這麼輕易潰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爲他們不瞭解神武步槍的威力。
他們很多戰士，並沒死在槍火下，反而是死在了馬蹄的踐踏下。
如果在知道神武步槍的威力，和攻擊範圍的情況下。
雖然同樣不可能是朱棣的對手，可起碼不會敗的像現在這麼誇張。
如果敵人換成是2w人的話，而且裡頭還有敢死隊的存在，神機營能贏，可就會出現損傷了。
因此楊憲方纔在中軍大帳中，給朱棣他們這支部隊，劃下的生死線是5萬人。
除非，遇到王保保主力部隊。
不然沒有任何風險可言。
幾輪射擊下。 硝煙散去。
對面草原上，再沒有任何活口。
朱棣這邊沒打過癮，還想着繼續往前，卻是被一旁的顧成給勸了下來。
“四皇子殿下，神侯大人吩咐過，不能再往前了。”顧成開口道。
“兄弟們，割首，回營！”
聽到楊憲的名字，朱棣也只好鳴金收兵。
北平城。
“陳將軍，四皇子殿下和顧將軍他們回來了。”
聽到手下來報，陳亨立馬站起身來，開口道：“怎麼樣，有傷亡？”
“稟陳將軍，去時三千將士，回時仍是三千將士，無一人傷亡！”小兵大聲道。
還真給神候大人給預料到了。
難道他早就猜到四皇子殿下他們的路線不會遇到敵人？
陳亨帶着一絲疑惑，起身往中軍大營的方向走去。
等到他稟報，進入大營後，只見朱棣正在和楊憲吹噓着方纔那場戰爭，他打的有多漂亮，北元所謂的精騎又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把陳亨聽得都有些迷糊了。
不是說沒有遇到敵人嗎？！這怎麼又大殺特殺了？
陳亨只能拉過一旁的顧成，開口問道：“老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到底有沒有遇到草原韃子啊。”
顧川看了陳亨一眼，伸出一個手掌比劃了一下，開口笑道：“五千。”
“我們遇到了五千北元精騎，領頭的還是王保保手底下第一猛將，乃兒不花。”
在聽到五千草原精騎和乃兒不花的名字後，陳亨倒吸了一口涼氣。
乃兒不花他曾經交過手，確實不愧猛將之名。
他率領的五千草原騎兵，那一定是精銳中的精銳，而朱棣他們只帶出去了三千人馬。
想到這，即便如今已經見到朱棣他們安全回來了，可陳亨還是爲他們暗自捏了把汗。
陳亨小聲道：“能夠回來就好，老顧這次多虧有你，要是四皇子殿下到時候真出什麼事情，我只能向陛下以死謝罪了。”
聽着陳亨的話，顧成這才確定對方是誤會了。
顧成笑道：“什麼多虧有我，我根本就沒有出手。全程都是四皇子殿下指揮，你方纔沒聽殿下講嗎，全殲敵軍！”
一兵一卒沒死，全殲敵方五千精銳騎兵，同時還包括王保保麾下第一猛將？！
我的乖乖！
陳亨擡起他的兩張大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臉蛋，好確認自己沒有做夢。
而楊憲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開口笑道：“陳將軍，這是怎麼了，好好的打自己幹嗎？”
陳亨尷尬地笑了笑，腦海裡這纔想起了當日楊憲和他講的那番話，上前一步，躬身拜道：“神侯大人神機妙算，標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擴廓王帳。
乃兒不花的死訊傳到王保保耳中，王保保臉色立馬變了。
他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類似劉備聽到關羽死訊時的反應一樣。
要知道乃兒不花可是帶着整整五千精騎，是他帳下絕對主力。根據探子來報，大明這次領軍的並不是徐達，而是楊憲。
就算乃兒不花不敵，也絕對不可能落到全軍覆沒的地步。
乃兒不花是去北平城外遊蕩，又不是去攻城。
就算大明那邊出動大部隊的話，他們草原的探哨又不是吃乾飯，怎麼可能察覺不到。
想要全殲五千人的草原精騎，敵方起碼得出動十倍以上的人數纔有可能，五萬人馬是何等聲勢，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除非斥候的眼睛瞎了纔看不到吧。
如果是從很遠的距離，就開始做包圍圈的話。
出動人數還要更多。
無論哪種情況，都不大可能。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王保保他不相信。
“大王，乃兒不花將軍的屍體如今就在營帳外。”跪在地上元人士兵開口道。
王保保眼眶微紅，起身走出營帳外。
然後他就看到了乃兒不花那已經失去了腦袋的屍體，胸口處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大洞，僅憑他身上穿的衣服才能辨認出他的身份。
王保保看了一眼。
致命傷顯然是胸口的貫通傷，除此外身上還有被馬蹄踩踏造成的傷痕，血肉模糊。
他又看了其他一些騎兵的屍體，無一例外。
“這些致命傷都是火器造成的。”王保保沉聲道。
由於對馬上戰鬥的絕對自信，元人軍隊雖然也有火器，可卻遠沒有大明來的重視。
在王保保看來，以目前的火銃來說，單論優劣與弓箭五五之數。
而他們草原騎兵，弓馬嫺熟的前提下，沒必要放棄自己原有的優勢，而去特意使用火銃。
也就只有明人才需要如此。
王保保收回視線，開口道：“明軍那邊傷亡如何？”
“.呃。”斥候兵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剛到現場時，五千具無頭的同胞屍體，着實讓人嚇了一跳。
王保保見他語塞，回頭看了他一眼。
“嗯？”
巨大的壓力迎面而來，斥候兵當即跪下，開口答道：“回稟大王，現場並未發現明軍屍首。”
這是把屍首都給搬運回去了？
王保保皺了皺眉，還有餘力去做這件事，由此可見明軍傷亡不會太多。
無論是他部下的五千精騎全軍覆沒，還是現場沒有發現明軍屍體，這兩件事都在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敵人十分強大。可這樣一來又饒回去最初的那個問題，如果明軍真的有這麼多人的話，以乃兒不花的能力不可能發現不了。不可能淪落到全軍覆沒的下場。
會不會是明軍故佈疑陣？
其實明軍那邊傷亡也不少。
這纔是符合常理的推論，五千精騎，就算死前反撲，就算敵衆我寡，怎麼也得帶走給千來人吧。
可無論從哪個方向去思考，總會得出相反的悖論。
這場戰爭整體就透着一絲詭異。
讓王保保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違和感。
因爲他犯了和陳亨一樣的錯誤，那就是從未想過，這場戰爭是在敵寡我衆的情形下發生，而且最終結果是敵人絲毫未損，我軍全軍覆沒。
當然在沒有見識過洪武步槍的威力前，正常人的腦子就不可能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王保保不知道的是，如今時代變了。
不再是他們弓馬打天下的時代，在楊憲的引領下，新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一個名爲火器的時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