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正經爲朝廷做事，怎麼搞得像天地會接頭似的。”
商洛收到了一大堆來自不同渠道的回覆。有人送來了正式書面函，有人打電話來，還有的比如陸槐陽，他是自己來的。
他來商洛這裡，主要是看看他有沒有造反。聽說沒造反，他就走人了。
“所以陸千戶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怎麼就不能來幫個忙呢？”
【幫個忙——指陪你一起上月球。你不覺得這個要求，實在是有些太複雜了嗎。】
“我覺得很安全，大家都會沒事的。”
【我覺得你應該說服我先.至少現在我不太想陪你去月球。我覺得地球上挺好的，我哪裡都不想去。】
“其實大家都不太想去啊.”
商洛看了看書面的信函。之前打電話來的，這邊也留檔了。
大家基本都表達了“對朝廷的秘密組織很感興趣，但覺得上月球還需要再商議一下”。
“所以上個月球，有這麼難嗎？”
【商洛.我覺得可能是因爲你們那裡已經有人登上過月球了。但是在我們這裡，月球對大家來說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從望遠鏡中看過月球。而古往今來，又有太多的神話和月球有關。所以去往月球的這個提議，比起科學探索更像是夢遊仙境。】
“我也知道會是這樣。但我們要怎麼才能讓這個計劃看起來更加可靠呢。”
【其實方法是有的——首先，你要麼先找條狗做實驗。】
“那恐怕有點難，因爲我現在很難找到築基期的狗帶隊執行任務——雖然練氣期確實是夠了，但我依舊認爲這種任務至少得有個天人來帶隊才安全。”
【熊貓可以嗎?】
“那位不太行。熊貓，畢竟是用來寵的。還是狗在執行命令的時候更加堅決。”
【那麼，還有第二套方案——我們至少應該先發送一個無人探測器上去。】
“你看，這就是更難的問題。比起一套無人控制設備，我們現在派遣天人上去反而會更加簡單。因爲有關的設備是0，而天人算上我就有好幾個。”
【所以現在，有人航天器反而比無人航天器更方便是吧】
“畢竟無人航天器是模擬了一套蒐集信號和處理信號的系統。而大明這裡.”
這裡幾乎完全沒有點。
大明雖然有相當複雜的機械計算機。但因爲機械計算機過於好用，人更是好用，導致半導體技術直到商洛來之前也纔剛剛起步。目前廣泛使用電子計算機的地方，依舊在使用磁通線紡織來進行編程。
換而言之——電路，有。但是集成電路，並沒有。
大量的電子設備都是散裝的，和房間一樣大。而小型的，集成化的，模塊化的芯片、電路板之類，目前只停留在實驗室裡。
這也是少數大明完全沒有什麼突破的技術。甚至商洛想要往上攀一攀都找不到抓手。
“所以看起來，爲了任務能夠順利完成，我們也只能想些臨時抱佛腳的辦法了。”
【比如？】
“比如我去求傅前輩，讓他自己單獨來一趟往返。”
“等下，讓我去？商洛，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攀一下科技樹？比如手工製作一些芯片之類。”
“手工做芯片哪有求人方便。只要把傅前輩你塞到駕駛艙裡，那麼你就可以全程手動操作，一路通向月球。甚至連生命維持系統都不用，給你帶個氧氣瓶就行。反正你可不吃飯的吧？你也可以不去廁所。”
“你不要真的把這個情景說出來啊！越說我越覺得逼仄。你打算把我關在一個小盒子裡兩三天，然後讓我到月球上拍個照，然後關了門再一路把那小盒子開回來是吧？”
“我尋思可以。”
“我尋思這不太行——還有，爲什麼是我？”
“因爲我沒空。我要忙着組建天軍。”
“我可以帶隊，我也可以加入，但我拒絕一個人去。就這樣吧。”
傅遠山並不生氣。商洛把他叫到御膳房來，他正好到樓上順幾筐東西回去，這幾天的飯就有着落了。
“果然，這個突破已經涉及到倫理問題了。”
商陸發現了問題的所在——這其實不是技術問題。所有人都知道，技術上其實相當可行。畢竟這麼些練氣士都是超人，就算飛船漏氣或者一下子降溫到零下80°上升到150°之類，短時間內也是不會死人的。
如果船上都是天人的話，按照商洛所說的“背個氧氣瓶上月球”也不是不可以。畢竟辟穀對於天人來說並不難，商洛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挑戰，只是他確實不想親自辟穀。
【總不能只有你一個去吧.如果只有你一個人去的話，那我就勉爲其難陪你一起去好了。】
“等下，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其實還有另一個人可以問。”
幾分鐘後。
“哦，商洛。好久不見。”北直隸的高時雨接了電話，“你們那邊最近的動靜很大啊。不過馬上，我們也要變成校友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多見見面。”
“校友？你也要來國子監嗎？”
“倒也不是‘來’。我是打算上北國子監的。南北兩京都有國子監。不過兩個國子監雖然分開在兩個地方，但其實是一個學校，配屬的院系不一樣。校長還是隻有一個人，就是文閣老。作爲國子監的學生，我們之間一年大概有幾次見面的機會呢。”
“我記得你原先的志願並不是這個？”
“確實，不過我現在改了——我現在能看見了！那我當然要去追逐我自己的未來！我不會再受他們擺佈了!”
“那你學的是”
“畫畫！我要報國子監的繪畫課！”
“國子監繪畫系嗎”
【國子監什麼課都有，你可以自己選擇課程進行組合。只要湊夠某一個學位的學分，就可以申請以這個學位來畢業了。好像確實有些課，如果全部選擇的話，倒是可以以其他方面的成績考進去，然後在學校裡面專修繪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