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有，多的是。”商洛撥通了藍真人的電話，那邊給了肯定的回覆，“最近做得越來越趁手了。”
“誒，那藍真人，你能不能做成那種尺寸稍微大一點的？然後屏幕用柔性金屬，最好可以摺疊的。”
“要這個做什麼？要做可視化奏摺？”
“不是，是我想要的。也不用奏摺那樣折那麼多，三折就行了。”
藍真人有些一頭霧水.商洛的要求他可以理解，但是爲什麼一定要摺疊，還一定要是三？
不過既然是商洛的要求，他會滿足一下的。畢竟商洛很少問他要東西。
【所以爲什麼要是三摺疊呢？】
“啊怎麼說呢，就是你也會有這種情況吧：小時候很想買一件東西，沒有買到，長大了之後就想要報復性消費一下。”
【所以是以前的你很想要一個這樣的，可以三摺疊的手機，但是以前的你沒有買到，現在很想要一個？所以，那是個很特別的東西嗎？】
“倒也沒那麼特別，就是覺得很想要一個。很酷炫。”
【嗯藍真人應該能滿足你這點小小要求的。】
“就是覺得，柔性屏幕的材料可能有點難。”
【你和一羣煉丹師說材料問題是不是有些過慮了.除非你想要一些奇怪的特殊材料，對性能有極其苛刻的要求，比如要求在3000℃下保持韌性之類，這可能有些麻煩。但你只是想要一個可以摺疊的柔性屏幕而已，對他們來說多半非常輕鬆。當然，量產就是另一回事了。能夠做出這玩意兒的煉丹師倒是有，但他們不可能每天坐在那就是給你煉丹。】
“好好好那我也要奢侈腐敗了一下了，桀桀桀。一個屏幕看視頻，一個屏幕打遊戲，一個屏幕刷聊天組。”
【你就不能要三個嗎.】
“要三個怎麼行？一人只能一個。要三個是多吃多佔。”
【所以你就要一個三倍大的是吧.】
“這很合理。”商洛回道，“辦公室確實只能一人一間，但是按照職級分一下辦公室面積沒問題吧？本天君公務繁忙，當然是要三個屏幕的手機嘍。”
雖然商洛的要求讓藍真人有些困惑，但次日早晨，困惑的人就變成商洛了。
大清早的，他就被朱先烯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哦喲喲，商洛你這個創意好啊，你看我這個！”
朱先烯向商洛展示了自己的新手機——他伸手一拉，展開12摺疊屏幕，每一頁都在播放不同的內容。完全拉開的手機佔了整個桌面那麼大。
“商洛，這是你的。”藍真人坐在旁邊喝茶，手邊還擺了許多其他袋子，都是他帶來的別的禮物。
“啊這.”商洛默然打開了自己的那個小盒。
那裡面確實是他要的——但不是他要的3摺疊，也不是朱先烯的12折，而是10摺疊。
“藍真人，這個是”
“你和我提了，我琢磨了一下，我覺得你這個提議很好啊。所有人都用一樣的手機，那顯示不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三綱五常。所以我想着，天子就應該用12摺疊纔對，諸侯9摺疊，大夫5摺疊，士人3摺疊。”
“這太好啦！”朱先烯喜上眉梢。一大清早就收到了讓他滿意的禮物，他今天吃早飯都格外有勁。
“但是.藍真人啊，我這個10摺疊有什麼說法嗎？”
“這個我琢磨了一下。我一開始打算給你和天子都用12摺疊的，畢竟道祖是把你們兩個等同看待。但這畢竟是要拿出去用的，給你12摺疊，總有些不太合適。畢竟，道祖可沒和所有人說你和天子之間的關係。但是給你用9摺疊又不對，因爲你顯然比諸侯王更高。所以，我選了10摺疊。”
“那爲什麼不是11摺疊呢？”
“誒，問得好，這個是有說法的。9，數之極也，位極人臣的諸侯用9摺疊。而你用10摺疊，就有超越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意思。10也有完滿的意思，大吉大利；而且諸侯9摺疊，大夫5摺疊，士人3摺疊——這9、5、3，都是單數。但你和天子一個用雙數，摺疊方法也都一樣。所以，我去了10摺疊。”
“妙啊，妙啊。”朱先烯點了點頭，“還是藍真人會做題，一下子就做得這麼妙。”
【商洛.藍真人是不是做題做習慣了】
“能不習慣嗎畢竟給那位超級謎語人當了這麼久的御用道士，這猜謎的水準肯定不是我們能比的我有時候會因爲資源過於豐裕而忘記我們這是一個封建國家。我這下算是想起來了。”
“商洛。”朱先烯忽然問道，“你看，這個12摺疊可厲害了！你看，我再運行這個《雜技團》遊戲。”
雜技團是個跳火圈的橫版跳躍遊戲。沒有平臺，只是在一個橫向延伸的軸上跳火圈。這個遊戲從遊戲性上比較古老，但因爲遊戲機制非常簡單，比較節約精力，所以被許多人拿來當做催眠遊戲，偶爾也刷一刷分。
這個遊戲的分數是可以無限增長的。但隨着遊戲的進行，火圈會飛得越來越快，最後快到練氣士都反應不過來。朱先烯是丹修，雖然現在已經進階爲天人，但他的反應速度一直不是很快，他也一直沒有信心衝到積分榜的前沿，直到他拿到了12摺疊的手機——
呼啦一下，整個遊戲畫面延展到整個桌面那麼寬。長長一列的火圈位置，按照疏密、高低，一覽無餘。別人只能在一個小小的鏡面上全神貫注，但朱先烯的12摺疊則可以高瞻遠矚，用超長的橫向座標軸提前看到幾秒鐘之後會過來的火圈的造型。他還能提前做好頂層設計，爲之後的闖關做好心理準備。
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他就破了自己4萬分的個人記錄。雖然距離最高分的4萬9千分還有段距離，但他打算這段時間就花些精力把它給破了。
【啊！那4萬9是我打的！我的記錄！商洛，快！等會去把你這10摺疊給我用一下！我怎麼能在打遊戲上被人超過去啊！我可是二次元的原住民啊！】
商洛，沉默了。
“商洛，你喜歡嗎？”藍真人問道。“喜歡是肯定喜歡，但是我覺得3摺疊就已經很奢侈了。這個10摺疊，我怎麼用呢？是不是有些浪費了？”
“誒。”藍天師擺了擺手，“必要的行頭還是得有的。進來要是人家都用三摺疊，你也用三摺疊，多沒有面子。朝鮮王按照等級也可以用9摺疊，你總不能用比朝鮮王還要小的吧。所以，雖然比較費料子，但好的行頭多費料子也是常事。”
“我想想，要不要給御史用4摺疊的？”
“這有什麼說法嗎？”藍真人問。
“御史算是士人，要是也用3摺疊就有些泯然衆人。御史做的5摺疊的事，但是等級只有3摺疊。所以，正好用4摺疊吧。5摺疊比較封建，4摺疊比較運動。”
【商洛.你已經會搶答了。】
“這麼久了，我看也看會了吧。”
藍真人琢磨了一下：“也行。對御史是得優待一些。正好我還沒開始做，回頭都給他們配上新東西。”
商洛也不知道按照手機來屏幕來分等級到底對不對，但這確實很封建。
雖然這有種皇帝用金鋤頭的奇怪既視感，但既然朱先烯自己很喜歡，那便也沒什麼問題了。
“好啦。”朱先烯關掉了遊戲，試着在屏幕上加載文件——12摺疊滿滿當當地顯示了一整列的數據。
“這就對啦，體驗極佳，和看奏摺一樣——商洛你先前說要攀科技樹是吧？這科技樹攀得真好啊，太妙了。科技樹真是個好東西。”
“師兄你你喜歡就好。不過，藍真人，如果你要做很多這種手機，需不需要我幫什麼忙？”
“要的。其實你得給我弄點辰砂來，這種柔性材料是用辰砂煉製的，和普通的玻璃不一樣。我先做了兩個來給你們玩玩。要是好用，就讓我那些弟子開爐開始煉。”
“誒對了。”商洛忽然想打，“藍真人，我其實有個問題。這麼長的東西，是怎麼塞到煉丹爐裡面去的？”
商洛記得，自己見過的煉丹爐就是一個個小煤球爐的樣子，就是錦衣衛丹房正在用的丹爐。
那麼小的丹爐，還裝不下這手機屏幕的尺寸呢，很顯然藍真人當時用的技術和這就有些不一樣。
“啊，你說這個。”藍真人解釋道，“因爲我們那裡用的不是普通的煉丹爐。”
“嗯？”這倒是讓朱先烯來了興質，“藍真人，你們那邊有不一樣的煉丹爐？你們是怎麼做的？”
照理說，煉丹爐是有一定要求的——爐鰲取象，圖固周堅，委曲相制，以使無虞。
煉丹爐本身就有固定的樣式。多藥泥、中胎、用火等等，都有特別的要求。開爐之前要念誦“皇皇上天，黃黃后土。生育萬物，萬物磁茂”之類的咒語，還有進行一些儀式。
錦衣衛丹房的那些丹爐，都是標準的煉丹爐。這種款式很難進行什麼的別的改造，要不然各種儀式就沒有辦法進行了。最多在外形上做出些分別而已。
而一次煉這麼大一塊屏幕，顯然就不是那小小的煉丹爐能夠完成的。
“我們弄了個隧道爐。”
“隧道爐？”朱先烯問道，“那符合要求嗎？”
“還別說，它還真的符合。而且姑且算是意外之喜。我今天就是要來說這件事。商洛，你以前說你要芯片是吧？”
商洛點了點頭。他知道，大明之類雖然別的技術都得到了超規格的發展，唯獨半導體技術和沒有一樣，造出來的計算機和屋子一樣大。運算能力低下且不說，編程還需要用手來編織磁通線，這計算機裡最需要防的就是蟲子。指不定哪裡爬進去一隻蟲子，程序就全亂了。
“在那之後，我琢磨了許久商洛我記得你提到過一種叫作‘光刻機’的東西。我確實也在琢磨着，到底要怎麼做出一臺來。但我想來想去，我覺得我被你說的‘光刻機’限制住了。你說那個光刻機，是一臺機器是吧？”
商洛點了點頭。
“但是我覺得，在我們這裡沒有必要製作那樣的光刻機——我們又不缺地方。我們可以製造一臺巨大的環形設施，讓光束在其中奔騰，然後遴選出我們需要的光線就可以。然後我們發現，能夠在其中奔騰的不只是光束，還有丹。”
“啊？”商洛愣了一下，“這符合丹法嗎？”
“它它確實符合。如果我們弄成一個環形的爐子，然後讓丹粒在其中流動，它確實是符合要求的——煉丹爐，要求‘形圓如天地，收起似蓬壺，閉塞微密，神運其中’。一個環形的巨型設施，它確實是圓的，也確實閉塞微密了。那裡面，確實真的可以煉丹。”
“誒呀！”朱先烯猛地以拍手，“那我們煉丹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我想恐怕還沒解決。那個爐子因爲太大了，一般人的靈力根本就照看不了，那至少金丹期才能使用的法器。”
“那藍真人你可以煉丹不是嗎？”
“行倒是行，但我以我的丹修造詣來說，恐怕很難真的做出來——我說實話，天子你在丹修上的造詣確實已經超過我了。所以當初製造這個丹爐，我們主要是爲一些普通的丹藥的量產才製作的，比如可以屏蔽毒藥，短時間創造金身的藥丸之類。”
“所以這麼複雜的丹藥，要我本人到金丹期才能煉製出來嗎？啊這.好像有點遠啊。而且，那也需要一直在其中照看着，是吧。”
藍真人點了點頭：“恐怕，暫時不適合煉製過於複雜的丹藥。”
“倒也沒什麼.畢竟，現在要用的人也不是很多，我們這邊加緊煉製就行。不過，還真是學無止境啊。我以爲築基期就已經很厲害了，沒想起來上面還有金丹期才能用的法器。”
“那個。”商洛舉起了手，“其實我說不定有些辦法。我可以讓自動機來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