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應靈寶放下，蜃嬰兒已帶着黎淵給的靈丹急吼吼的回了自己洞府，也不知是去煉法，還是爲了玩通識球。
黎一則帶着白骨手鍊去餵食白骨人魔。
將得了一道法力後就歸於沉寂的白皮小葫蘆掛在腰間，黎淵這纔開始清點起着小母龍去採買的一應靈物。
靈寶級的白骨人魔山，以及一些日後可能用以煉法的普通神紋。
最後，則是三件上品靈寶，以及若干尋常法寶。
這些加起來，將近一千小功！
拿着這筆錢去天市垣的蜃嬰兒手都在哆嗦，回來後頗有幾分如蒙大赦的味道。
“太虛閣要價是真狠。”
把玩着那三件上品靈寶，饒是如今財大氣粗的黎道爺，也頗有幾分肉疼。
一千善功，多半是花在這三件上品靈寶上了。
無他，這三件上品靈寶內蘊的神禁遠比青幽小雷龍多的多，說是同階中的上品也不爲過。
【大虛空圖（十一階）】
【九法鍊金冠（十一階）】
【炎陽戒尺（十一階）】
眼底流光交織，黎淵感知着新入手的三件上品靈寶。
這三件靈寶，皆蘊含着三十二種神禁，若非器禁層級不高，價格還能翻倍，甚至翻幾倍。
但貴自然是有貴的道理。
如大虛空圖，其內蘊神禁三十二，有大小如意、遁行、護體、索敵、定身、定神等等，三十二種功能，可說用處廣泛。
若是最低品質的靈寶，則只有三種。
修士溫養祭煉法寶，是會損耗法力，拖慢修行的。
誠然，前者祭煉所需法力更多，但一件抵得上低品質的十件，總體算下來，要划算很多。
不過黎淵看中的卻是這三件靈寶對於天賦的加持。
【虛空淬體】
【九法煉神】
【七陽壯氣】
這三種十一階的掌馭加持，不但有迭加稟賦之效，且對應三元之數，單獨未必比得上蛟伏黃泉圖，但三者迭加只怕更盛。
“如此，算上玄感氣葫蘆、青幽小雷龍、蛟伏黃泉圖就有六件迭加稟賦的靈寶了，算上遁天舟，就是七件。”
黎淵沒有算上裂海玄鯨錘等玄兵在內，因爲他之後是要將所有玄兵徹底融入遁天舟的。
如此，還能空出三個掌馭位置。
將三件靈寶，連同他之前看中的一堆法寶一併收入掌兵空間，黎淵心念一動，也隨之進入其中。
“合兵！”
黎淵心念一動，已有香火升騰而起，點燃了神火合兵爐。
他着蜃嬰兒採買的那一大批的法寶，就是拿來合兵的，不止這些，他準備將這些年積攢的神兵，法寶，統統合掉！
合兵的香火對於此刻的黎道爺來說，着實算不得什麼大數字。
“六階以下的兵刃三千餘件，七階的法寶、神兵合計三百七十二件，八階的六十三件，九階的二十三件……”
黎淵心下盤算着。
七階以上的兵刃法寶很少有制式的，合兵成功率堪憂，但即便再低，合出三件十一階的，就算成功。
“嗡~”
黎淵心念一動，合兵爐中火焰熊熊，一口口兵刃、靈寶在他的注視下沒入其中，由低到高。
或成功、或失敗。
黎淵神色不動，只一心催發神爐火，灰色石臺上堆積的各類神兵法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不多時，伴隨着一聲渾厚的轟鳴聲，多次失敗後，第一口十一階的神兵自爐中飛出。
【玄鯨葫蘆（十一階）】
【……諸般法寶、神兵，由巨量香火經神火合兵爐中錘鍊而成，雖神禁受損，卻靈性不減……】
【掌馭條件：掌兵主血脈】
【掌馭效果：十一階：肉身天賦
十階：錘法天賦】
法寶並不適合合兵，哪怕內蘊神禁完全相同的法寶，合兵也有不小的概率失敗，若是法寶和神兵相合，失敗率就更高。
過去幾年裡，黎淵時而也會合兵，對此自然心知肚明，故而之前很少合兵。
“還不錯。”
黎淵把玩了一下那怪模怪樣的鐵葫蘆，將其丟向掌兵籙，旋即繼續合兵。
“嗡~”
“嗡~”
“嗡~”
灰色石臺上明滅不定，多次失敗之後，一口口十一階的玄兵自爐中飛出。
算上玄鯨葫蘆，共計四口，比之他預計的還多出一口。
“可惜這口的掌馭效果與天賦無關。”
略有些惋惜的將其中一口丟到角落，黎淵將其他三口上品靈寶也丟入掌兵籙中，旋即睜開眼。
“嗡~”
院中潛修的小耗子聽到聲響，探出頭來，只見一艘巨大的飛舟橫亙於長空之中，氣機似有似無，好似下一刻就要融入虛空之中。
呼~
遁天舟十八層，黎淵將一應玄兵盡數取出，並將兌換好的香火，也放在身前。
然後，開始合兵。
懷揣善功三千，黎淵壓根不心疼香火的消耗，憑藉着法力掌控着爐火，將一口口玄兵丟入燃燒的火焰之中。
伏魔龍神刀、架海紫金槍、大日金麟鍾……
在黎淵的注視下，一口口能讓大運江湖中武者爭到血流成河的天運玄兵一一消融，沒入爐中那孕育中的小洞天。
其間，並無任何波瀾。
最後，黎淵微微一頓，擺在他面前的，是裂海玄鯨錘。
諸般玄兵之中，他對於這口玄鯨錘的感情最深，他猶記得當年他歷經千辛萬苦得到這口神兵的喜悅。
“嗚~”
黎淵心中微有波瀾，而玄鯨錘也輕輕應和，卻滿是對於補全自身的嚮往。
“呼！”
片刻後，黎淵將錘子丟入爐火之中。
“轟隆！”
最後一口玄兵融入的剎那，一道巨大的轟鳴響徹整座小洞天，肉眼可見的氣浪層層擴散，雲海都被撕裂。
一股強大的氣機充塞天地，讓洞府中沉迷於通識球的蜃嬰兒都是心中一驚，忍不住探頭去看。
只見穹天之上，神光耀眼，好似正午時的大日，由極高處落到眼前，哪怕是煉就了法力的她，也只覺雙眼痠澀，好似無法直視。
好一會，才辨認出來。
“遁天舟？”
蜃嬰兒極目遠眺，看到了神光之中那熟悉的輪廓：
“這纔是完全體的遁天舟？這，這隻怕已然是神寶了！”
“嗡~”
神光如瀑，滾滾激盪，莫名的氣息擴散開來，整個虛空都在顫抖，好似這座小洞天都無法承載一般。
事實上，小洞天的確無法承載迸發出全部氣機的遁天舟，因爲舟內，也同樣存在一方小洞天！
這是一方佔地約莫三千里的小洞天，其中空曠破敗，除卻幾座小山外，沒有任何生機可言。
但在這三千里方圓之中，卻坐落着一座座破敗的宗門牌樓，正是玄兵秘境之中的那些宗門舊址。
“勉強算是雛形，是因爲太久沒有法力滋養的原因？”
看了一眼，黎淵就退了出來。
竹樓中，他一招手，大如山嶽的遁天舟瞬間化爲拳頭大小，宛如玉石雕刻的小舟，落在他的手上。
【遁天舟（十四階）】
【……一顆完整的生命星辰，以及其上所有生靈，於大祭中昇華，於八方廟中錘鍊，沾染道寶氣機而化……】
【此舟中蘊含着一顆生命星辰上無數生靈最爲濃烈的執念……】
【遁空！遁空！遁空！】
【掌馭條件一：裂海星任一宗門道子、八十一道中品法力】
【掌馭效果：十四階：遁空
【十三階：挪移、納空、三昧火精、星辰龍虎、養生。】
【十二階：行通幽、遁虛、龍虎交匯、火焰之靈……】
【掌馭條件二：裂海星所有宗門道子】
【掌馭效果二：其中孕育之諸般神禁】
【內蘊神禁：？？？】
上品神寶級！
這一剎，黎淵從遁天舟中感受到了極其濃烈的意志，或者說，執念。
恍惚間，他好似看到了一顆處於深沉絕望中的生命星辰，以及其上無數生靈的不甘、憤怒。
以及，不惜付出一切代價，都要爭渡的執念！
“遁空！”
黎淵看向遁天舟唯一的十四階掌馭效果。
【遁入虛空，再換新天】
【燃燒法力，可遁入虛空之中，燃燒法力越多，遁行越遠，陣禁界膜亦難阻之……或有遁入異度次元之能】
“遁空……”
黎淵心念一動，將遁天舟丟入掌兵籙。
“轟隆！”
幾乎是同時，黎淵只覺眼前一黑，泥丸神境隨之轟鳴震盪，發出好似不堪重負般的呻吟聲。
這一瞬間，好似一整顆星球的重量壓了下來！
“噗！”
黎淵身後光影交織，玄藤樹影陡然浮現，其中七大靈相齊齊怒吼，五極廟同時震顫，迸發出五色光芒。
“唰！”
黎淵果斷將遁天舟換了下來，竟感受到久違的疲累。
“這麼一瞬間，居然消耗了十三道鯤鵬法力，六道青帝法力！”
稍一盤算，黎淵眼皮狂跳。
靈寶晉升神寶後，蛻變巨大，以他如今的底蘊，十件上品靈寶同時掌馭也並無任何負擔，但遁天舟的份量，遠遠超過十件靈寶之和。
“以我如今的法力，最多支撐十幾個呼吸，而這還是我不想着主動催發遁空……”
“那遁空催發一次，至少要消耗八十一道鯤鵬法力，哪怕我全盛之時，也只能催發一次！”
黎淵不憂反喜。
消耗的法力越多，說明這遁空的威能越大，這完全可以當做保命的招式！
“而且，消耗法力多的問題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黎淵摘下腰間滿臉好奇的白皮小葫蘆，嘴角露出微笑。
葫蘆道兵以法力爲食，自然是可以用以儲存法力的，前提是不偷吃。
“三境的葫蘆道兵，理論上可以容納八百一十道法力，兩口加起來，夠我遁空二十次了！”
黎淵尋思着要不要多養幾口葫蘆道兵，雖然消耗法力，但用處也不小。
但他也只是一轉念，已將葫蘆掛在腰間，旋即盤膝而坐，吞入了幾枚靈丹，開始恢復法力。
遁空是意外之喜，眼下也無處可用。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憑藉諸般掌馭迭加稟賦，探一探那傳說之中的先天道體。
至不濟，也要推動自身稟賦再度增長，加速自身道體的孕育。
……
“呼！”
“吸！”
良久後，黎淵緩緩睜開眼，驅散了周身霧氣，自覺已恢復到了巔峰後，他方纔感應起掌兵籙。
下一剎，伴隨着一聲顫鳴，灰色石臺上流光升騰。
‘大虛空圖’、‘九法鍊金冠’、‘玄感氣葫’、‘青幽小雷龍’、‘蛟伏黃泉圖’……連同遁天舟，一共十口！
這是他目前搭配出的最強‘天賦套’，兼具精氣神！
“可以嘗試改易天賦了！”
黎淵張口吞下大把的三境靈丹，改易稟賦的消耗十分巨大，雖不知是否能繼續改易，但準備充足些總歸沒錯。
“轟隆！”
下一剎，好似星球橫壓而下的巨大壓迫降臨。
哪怕早有準備，黎淵也是眼前一黑，但他咬着牙堅持，任由法力劇烈消耗，心念一動，諸般掌馭齊齊降臨。
“嗡~”
霎時間，黎淵只覺自己好似在熔化。
以他如今的稟賦，單獨一件上靈靈寶對於他的改易效果微乎其微，但十口一起，卻仍是極爲猛烈。
一兩個剎那，被他吞入腹中的靈丹已消化了三成還多！
“有效！”
終於感受到了自身稟賦的蛻變，黎淵心中大喜，哪裡在乎這點靈丹的消耗，當即一張口，吞入了數百枚各種靈丹。
這是他修行一年所需的靈丹份額。
“呼！”
靈丹如腹，好似火上澆油。
黎淵甚至沒有感覺到靈丹落入胃袋，一枚枚靈丹已然氣化，化作無數道溫熱的氣流沒入四肢百骸。
“嘩啦啦~”
血液奔流聲透體而出，好似驚濤駭浪，數十里外都能聽到。
神境在震動。
無邊汪洋中海波涌起，養兵島劇烈震顫，九嬰陡然人立而起，九顆腦袋晃動，玄藤島上，五色光芒耀眼無比，好似要燃燒起來。
龍吟虎嘯，麒麟長吟、心猿跳躍間抓耳撓腮……
七大靈相、五極古廟無不震動，諸色交織間，玄藤樹緩緩增長，枝葉舒展，好似萬千鎖鏈橫空，鎮壓神境動盪。
“嗡~”
感受着由內而外的蛻變，黎淵的心神也自然飄忽入內，再度看到了那二色神光交織，正自孕育的道體。
似是因爲自身稟賦在緩慢改易，黎淵敏銳的察覺到了此間變化。
那徐徐轉動的二色神光速度在緩緩增加，被二者接引來的點點光芒也越發的密集，隱隱間，他感受到了一聲微弱，卻又十分清晰的心跳聲。
“咚！”
低沉如鼓點的般心跳聲於心海中蕩起重重波瀾，黎淵心中陡然升起一抹悸動，好似蟄伏於魂靈深處的巨獸即將復甦。
“呼！”
但下一刻，一切歸於平靜，卻是他的法力消耗殆盡，已然無法承載遁天舟及九大靈寶的加持。
“可行！”
竹樓中，黎淵臉色極少見的有些發白，他的法力見底，吞服的數百枚靈丹也消耗了大半，且精氣神都跌落谷底。
自他修持青帝長生經後，還是頭一次如此虛弱。
但疲憊歸疲憊，他的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可行！”
“憑藉掌馭靈寶，我還可以繼續迭加天賦！”
黎淵心中大喜。
哪怕仍未觸及到傳說中的先天道體，但只要掌馭加持可以推動他的稟賦改易，那先天道體於他而言，不過是時間問題！
相比之下，消耗的靈丹簡直不值一提。
“上品靈寶不夠，極品靈寶總該夠了，若還是不夠，那就湊十口神寶，或者，等掌兵籙再度晉升……”
心緒翻涌片刻，黎淵長出一口氣，再度吞服靈丹，開始行功煉法。
……
翌日一早。
黎淵去了一趟靈丹區採買靈丹。
這次，不止是煉法丹、玄水丹、青木丹、火行丹之類，但凡是能夠滋養精氣神的靈丹，他統統買了一大批。
之後，是各種三階甚至四階的靈米靈獸肉。
大肆採購後，黎淵自覺應該夠用了，這纔回返小洞天。
接下來的日子，一如之前。
黎淵每日行功煉法煉魔，晚上則繼續嘗試改易稟賦，法力耗盡後則吞服靈丹恢復，同時觀想真形圖。
神境中，七大靈相修持各種法術。
相比於之前的修行，也只是多出了每日不間斷的稟賦改易。
只偶爾纔去鬥戰殿堂裡轉一圈，但也多是借黃猿磨礪鬥戰法，此外也就是提取元幣。
並未答應任何邀戰，也沒再入鬥戰臺。
觀戰區裡，關於他的各種對戰都不乏人觀看，雖比不得最巔峰時，卻也遠超與朝玄龍對戰之前。
每日少了二三小功，多了五六個，如此維持了三四個月後，觀戰人數漸漸減少，但也維持在每日一兩個小功。
如此一晃，已然過了一年多。
【……十五日間，共有一萬七千人觀看你……對戰，獲得元幣八百三十萬……】
“十五日也就只有八個小功了……”
黎淵心無波瀾，一年多，再大的熱度也過去了，滑落是必然的。
他凝神觀看着星幕中的鬥戰榜，距離此次榜單結算只有不到半年時間，其上名次已少有變動。
藺嶽仍在榜首，武二仍是第二，而他的名次，自一年多前攀升至二十一後又滑落了四五個名次，之後穩定到現在。
“若能在結榜之前擊敗藺嶽，收穫應該不會少於這次吧？”
默默合上通識球，黎淵深吸一口氣，自掌兵空間中取出各種靈丹，並點燃靈香，放出白骨人魔護法。
對於自身修持，他素來是精細入微的，今日，他稟賦就將再度蛻變，提前孕育出自己的道體。
“呼！”
“吸！”
一枚枚靈丹吞入腹中，黎淵呼吸變得悠長而平穩，兩隻小葫蘆蹲在他的肩頭，時刻準備反哺法力。
“轟！”
諸般掌馭加持於身，黎淵心中巨響迴盪。
他恍若未知，心神匯聚於那二色神光交織處，低沉而又有韻律的心跳聲充斥了他的感知。
隱隱間，他甚至可以‘看到’那神光交織中，已漸漸孕育而出的‘道體’。
“穩住！”
黎淵平復心緒，以平常心繼續推動稟賦改易。
被他吞入腹中的靈丹化爲千百道熱流沒入四肢百骸，而他周身漸有霧氣生出，並徐徐擴散到竹樓、山川。
“咚！”
當低沉的心跳聲透體而出時，早已準備多時的兩隻葫蘆道兵肉疼的對視一眼，將儲存的青帝法力渡回黎淵體內。
“呼！”
黎淵略顯急促的呼吸再度平穩下來。
而他體內，那好似自魂靈深處傳蕩而來的心跳聲卻越發劇烈，初時如鼓，漸漸如悶雷滾滾……
突然，一聲好似星球破滅般的巨大聲響炸開！
“轟隆！”
黎淵只覺身心劇震。
他的五感齊齊消失，眼前只有那耀目至極的神光，二色神光碰撞交織，好似磨盤般劇烈轉動。
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黎淵只覺自己好似‘睜開’了眼。
這一剎，他眼前不再是竹樓、小洞天，不再是洞玄山，而是一片無盡深沉的黑暗，黑暗到好似什麼都不存在。
恍惚間，他已然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是視線沿着那無邊的黑暗遊蕩着。
“嗡！”
似幾個剎那，又好似極爲漫長的時間之後。
黎淵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響，旋即，黑暗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耀目至極的白晝！
“那是……”
這一瞬間，黎淵心神皆顫。
恍惚之間，在那無窮高遠之地，他看到了兩顆巨大到難以形容的天體，好似日月，卻比任何日月都要巨大。
而在那兩顆天體之後，他隱隱間，好似看到了一尊無比可怖的身影，那天體，好似是祂的雙眼。
閉目爲夜，睜目爲晝？
“燭龍？”
似只一念動的短暫時間，黎淵看到那‘白晝’飛走，猶如開天闢地的第一縷道光，劃破了永夜！
……
“當~”
清幽竹林中，靈樞童子似有所覺般望向竹林深處，只見苦海鈴輕輕搖晃，而那緊閉的竹門緩緩洞開。
絲絲縷縷的混沌霧靄自虛空中流溢而出，一身披鶴氅，發白而面紅的道人緩步走出，縷縷霧靄環繞其身，讓人無法窺其真顏。
“小老爺！”
靈樞童子驚呼一聲，隔着十多裡已然跪在地上。
那道人的目光卻透過他，看向洞玄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