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好幾夜,驁政都沒有回來,櫻諾也不想去管,每一日,一杯清荼,一本書,呆在閣樓的小天地裡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她想過平靜的生活,卻偏偏有人不讓她如願。
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日子裡,某人殺上了門。
“我找谷櫻諾?”
“請問你是誰?”
劉嫂見女人來勢洶洶,沒把她們驁家所有人放在眼裡,心裡有些添堵。
“你無需知道我是誰,谷櫻諾在哪裡?”
凌雲宵此刻正在樓上午睡,本不想去管,可是實在是吵得太厲害了,怕驚憂了驁老夫人休息。
所以,她下樓來了,再看到女人的那一刻,凌雲宵眼角翻涌着驚愕。
“請問,你找誰?”
樑佩華死死地盯着她,雖然她換了一張麪皮,可是,她的動作,她說話的語氣,尤其是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她覺得自己分明就是看到了多年前那個破壞她幸福的壞女人。
“我找谷櫻諾。”
“找她做什麼?”
畢竟是母女,雖說表面並未那樣稱呼,可是,始終櫻諾是她女兒。
她們可以內鬨,如果樑佩華來了,那又另當別論了。
“我找她,自然是有事。”
樑佩華冷然一笑,由於眼前的女人神態與當年的谷雪雁相似,心裡自然就多了一層防備。
“她在樓上休息。”
凌雲宵其實大概也能猜測出樑佩華來做什麼。
樑佩華沒禮貌地啐了她一口,徑自往樓上亂闖。
“這女人太沒教養了……”
“劉嫂。”凌雲宵喝斥住了下人。
“她沒教養慣了,隨她去吧。”
樑佩華找櫻諾,不就是因爲薛曼楨的事麼?
反正,櫻諾與驁政結婚,她心裡一直就好像壓了一塊苦巨石,如果能讓驁政與櫻諾離婚,她覺得讓挑起樑佩華母女與櫻諾的戰爭,又何償不可?
凌雲宵,算計自己的親生女兒,連牲畜都不如。
樑佩華找了好幾間屋子才找到了櫻諾。
“谷櫻諾,你這個賤女人,驁政都不要你了,你還死皮賴臉巴着他不放。”
她語氣譏誚地冷咧狂吼,好似今兒找來就是來與櫻諾算債的。
櫻諾從梳妝檯前起身,回首,眸光定在了樑佩華蒼老的容顏上。
“薛夫人,你什麼意思?”
“你老公驁政喜歡上了我女兒,我女兒懷孕了,她不敢來找你,可是,我不怕,牢都坐過了,我還怕什麼?”
“你打算幾時與驁政離婚?”
櫻諾聞言扯脣笑了,這世道真是變了,勾引了她老公,還敢明目張膽殺到家裡來,向原配夫人示威。
“就算我老公真變心,喜歡上了你的女兒,就算你女兒真的懷孕了,也應該是你女兒來找我,或者是驁政親自找我談,而你算什麼呢?薛夫人,你這樣子的行爲,只會讓別人恥笑你沒教養,沒骨氣而已。”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人物。
與她媽差不多,樑佩華覺得自己這趟是來對了,她那個女兒弱不禁風的,嘴也笨,罵人都不會,如果來找谷櫻諾,說不定會被她一句話就堵得不知道如何開口,幸好,今兒是她這個經歷了世事,風霜磨難的人來了。
“我是薛曼楨的媽,自然是有資格來找你,谷櫻諾,你說,驁政都不喜歡你了,你還死皮賴臉巴着人家做什麼,你的臉皮真存,與你媽相比,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劉嫂,把這位薛夫人給我請出去。”
不想與這個瘋子女人廢話。
櫻諾直接走至門口扯着嗓子喊着傭人劉嫂。
兩分鐘,劉嫂就奔上了樓,拽住了樑佩華的手臂。
“請你離開,薛夫人,我們少奶奶要休息了。”
樑佩華也沒再反抗,只是瞥了劉嫂一眼,道:“劉嫂是吧,告訴你,你們少爺喜歡上我女兒了,我女兒還懷了他的孩子,過不了多久,我女兒就會入住驁家,這個女人的榮華富貴即將成爲過去。”
樑佩華說話顛三倒四的,就算真有這種事,也沒必要過早跑到驁家來炫耀吧。
劉嫂把樑佩華趕出驁宅,凌雲宵手指夾了一支菸,站在驁氏花園裡,靜靜地凝視着樑佩華離開的身影,思緒陷入了悲劇的回憶中。
十年好短暫,轉眼就過去了,當年,驁政親自送女人入獄,現在,她女兒薛蔓楨卻傍上了驁政,如果驁政一直對櫻諾專情,或許,她也不會瞧不起他。
驁政在想什麼?
真是移情別戀,喜歡上了薛曼楨,或者說,這只是樑佩華母女的陰謀,想要奪走櫻諾幸福的詭計,因爲,是她破壞了樑佩華的幸福,是她讓薛曼楨從小就沒有父親,是她讓樑佩華受了十年的牢獄之災。
樑佩華走後,櫻諾再也無法入睡,畢竟,這事兒扯上了驁政。
驁政是她老公。
她沒有打電話去詢問他,而是爲自己梳妝打扮了一番,然後,拿了包就出了門。
街上車輛太多,車水馬如龍,來來往往的人影絡繹不絕。
她是打車去見薛曼楨的。
薛曼楨見以她時,明顯臉上有詫異,眼睛裡還閃爍着一縷懼怕的光芒。
“妹妹,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還是那間咖啡廳,櫻諾細心地爲她點了一杯薛曼楨最喜歡吃的藍山咖啡。
“一家人不聯繫會生份的,姐姐,近來過得可好?”
“嗯,還是……老樣子。”
“你媽媽出來了,你應該高興纔是啊。”
“你……怎麼知道我媽出獄了?”
哎喲,這女人還真是一朵不折不扣的白蓮花,表情真是表演的堪稱無懈可擊。
“剛纔,她都來找我了,她說,你懷孕了。”
聞言,薛曼楨的臉刷地就白了。
“沒……沒有的事。”
“我們是姐妹,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姐姐,如果你懷的真是驁政的孩子……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好好地談一談?”
“不是,我沒懷孕,不是驁政的,真的,妹妹,你相信我。”
薛曼楨像一隻被受了驚嚇的小白兔,她猛烈地搖着頭,見櫻諾的眸光凝掃向自己腹部,嚇得她趕緊側過身去。
瞧,多敏感的動作。
“姐姐,你在怕什麼?”
櫻諾燦爛地笑着,攪絆着杯子裡的咖啡。
“姐姐,如果真是驁政的孩子,我可以給他離婚的,反正,我也不愛他。”
“不,不是,櫻諾,你不要亂想,我真的……”
薛曼楨的眼睛裡徹底呈現了慌亂。
心裡暗忖,薛曼楨,你與谷櫻諾之間有恩怨,谷櫻諾絕對不會對你這麼好,不可能將幸福雙手奉上,她這樣說,只是在考驗你而已。
“我沒亂想啊,咱們是姐妹,不就是一個男人麼?”
男人普天之下多的是,言下之意是說,我們姐妹何必爲了一個男人而傷了感情?
可是,首先,她們姐妹沒一起生活過,也不是一個母親所生,中間還夾隔着那麼深的仇恨,她們姐妹沒有感情,即然沒有感情,櫻諾的話就顯得有些假惺惺了。
櫻諾望着她瑟瑟發抖的嬌弱模樣,狠不得撲上去撕掉她僞裝的假面孔,她最恨這種我見猶憐,在男人面前裝可憐的女人了。
“姐姐,你可聽好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強求也得不來。”
她的聲音很冷,如冬天飄降的雪花般片片砸到了薛曼楨心口上。
“如果我不是你,即便是懷了他的孩子,也會悄悄去醫院裡墮掉,你以爲驁政真會愛你,就算爲了你,他撈了你媽出獄,就算是爲了你,他動用關係,幫奶奶做手術,對你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如果我不離,你肚子裡的孩子永遠是見不光的私生子,告訴你,我不會那麼輕易就答應離婚,我才與他結婚不到四個月,驁家那麼多的家產,我不可能一分錢都得不到就離了,所以,你別枉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名正言順,如果我一日不離,你就是世人眼中的破壞別人幸福的第三者,你媽口口聲聲罵我媽賤,而你,你又能高貴到哪裡去,不過替驁政暖牀的工具而已,這孩子,你想生就生下來吧,我不介意的。”
櫻諾這番話說得相當透徹,而且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刃。
薛曼楨果然面色突然就變得紫青,她沒想到谷櫻諾居然有這樣的心思,正如母親所說,她根本不是谷櫻諾的對手。
晚上,櫻諾拿着書斜靠在牀上休息,門‘碰’的一聲就被人踢開了。
男人帶着一身的怒氣歸來。
“谷櫻諾,你真夠狠的。”
“老公,啥意思,我不懂?”
她裝着無辜,扯着嘴角笑臉盈盈地反問。
“你自己心裡明白。”
“老公,我真不明白,你什麼意思啊?”
“櫻諾,我與曼楨沒什麼,而外面的專聞更不可信。”
驁政試着向她解釋,他不想她們夫妻日日相處都戴着一張虛僞的面具。
“外面什麼傳聞?”
“你今天去找她了?”
“誰?蔓楨嗎?”
“噢,找了,許久不見的姐妹敘敘舊,你這樣光火做什麼?”
驁政盯望着她,似乎想是要盯進她靈魂深處,又想去拿把刀子剖開她胸膛,看這女人的心長成什麼樣子。
“我沒碰過她,樑佩華的話你不要相信,櫻諾,我們好不容易纔走到一起。”
“困了,想睡了,晚安。”
她打了一個哈欠,打斷了他將要繼續下去的話,將手上的書擱放到牀頭櫃上,拉了絲被裹住身子。
驁政站在牀前,垂下眼簾,靜靜地看着那個冰冷的背影,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這段時間,他過得很混亂,曼楨說多年前,那個小女孩是她,可是,與她相處時,他真的找不到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可是,曼楨又的的確確是那個小女孩,他也沒辦法狠着心腸去拒絕她。
“櫻諾,如果你是在爲我把樑佩華撈出獄的事情生氣,我道歉。”
屋子裡飄蕩着他迷人的嗓音,女人仍然一動不動躺在那兒,根本充耳不聞。
似乎他的話只能對着一屋子空氣說。
“我是該給你講一聲,櫻諾,其實,我是感到內疚,薛曼楨兩母女過得很苦,十年前,是我親手送樑佩華入獄的。”
如果不是因爲他,薛曼楨是不會受那麼多的苦。
這麼大年紀了,戀愛沒談過一次,每次見到他都會臉紅,多純的姑娘啊。
所以,他狠不下心去拒絕,這幾天,她也愛給他打話,在心裡警告了自己無數回,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再說,那時候,她不過才五歲,他也不過才十歲,那麼小,就算是接觸過,也沒什麼,早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中。
可是,他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的女人,怎麼可能說放下就放下。
其實,在面對櫻諾與蔓楨時,他的心是矛盾的。
“不關我的事,權利在你手裡,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早了,睡吧。”
櫻諾冷若冰霜,拒他於千里之外的樣子,讓他心裡更煩躁了,自從跨進家門,他一直都在忍耐,他不想給她吵,夫妻之間,吵一次就傷一次,傷的是他,同樣她也會受傷,他們之間已經有隔閡了,他不想她們之間越走越遠,遠到有一天再也找不到彼此的路。
“曼楨說,你告訴她,你從來沒在乎過我?”
“當然。”
閉着雙眼,她淡然地吐出兩字。
這答案不用問他也知道,可是,在從第三個口中聽到這樣的答案,他的心還是被刺痛了。
他當她是寶般來呵護疼愛,而她根本不把他當回事兒。
谷櫻諾,如果我真去找曼楨,你會不會有丁點兒的在乎呢?
這個念頭在他腦子裡出現,就像潭野的野草般瘋狂地滋長。
“如果你不喜歡,我就離她遠遠的。”
畢竟,最終還是沒有將那種殘忍的話說出來,因爲,驁政想給自己的婚姻留一絲餘地,不想將自己逼上絕路,不想讓她徹底遠離自己。
“我對你沒感覺,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一口一個曼楨,叫得那麼親熱,驁政,你真當我是聖人哪!
他要怎麼做,她的臉色纔會變一下,他要怎麼做,她纔會表現出在乎他,只要有那麼一點點都行啊。
“如果你實在喜歡薛曼楨,我也可以與你離婚,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需要一筆錢。”
“錢?”
驁政壓抑許久的怒氣終於狂傾而出。
“谷櫻諾,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可曾帶過一樣嫁妝過來,不過四個月的婚姻,進驁家時,你一無所有,想要離開這裡也可以,淨身出戶。”
這就是口口聲把愛掛在嘴邊,這就是說要愛她,疼她一輩子的男人。
他怎麼說得出口,也是,她嫁進驁家時,什麼也沒帶,兩袖清風的一個人,而今,離婚了,也該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第一段婚姻,爲了擺脫泥潭,她毫不猶豫選擇了淨身出戶,可是,這一次,想到薛曼楨與樑佩華的臉孔,她就發誓不會讓她們如願。
“好,很好。”
櫻諾咬了咬牙,眼裡蓄滿了笑意,只是,那面情看起來奪目光彩,麪皮下卻是一片蒼痍!
“你捨得讓你心愛的女人沒名沒份,你捨得讓你兒子成爲人人唾棄的私生子,我也不介意,驁政,我們就這樣耗着。”
櫻諾拿了抱枕,從牀上起身,他伸手去拽她手臂,卻被她用力甩開。
“你去哪裡?”
“看着你噁心。”
“我與她不可能有孩子,你爲什麼都不聽我解釋?”
“別說了,驁政,我真是瞧不起你,即然敢做,就得大方承認。”
“你有什麼證據?”他媽的,她是把他與薛曼楨堵牀上了嗎?真是豈有此理,嘴皮子都磨破了,這女人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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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
櫻諾拿了手機,從裡面找出一段視頻,這是下午見過薛曼楨時,莫名人士發到她手機上的。
視頻雖很模糊,可卻能看到兩抹糾纏晃動的人影,女人一頭烏黑髮亮的長髮散在臉孔上,一張雪白的臉蛋若隱若現,一張小嘴兒顫抖着,高大的身軀按壓着……
驁政見到這段視頻,臉一下子就變白了,火氣滋滋往上冒。
“這是那兒來的?合成的,你也信。”
“驁政,看清楚,這視頻是薛曼楨發過來的,這種親熱的戲碼,只有你與她纔會有,沒想到吧,在你們那個時,她拍下了這段視頻,你以爲涉世不深,最沒心機的女人,卻是一個上等的陰謀家。”
櫻諾張口唸出了視頻下面附上的一段話。
“他說能在我身上找到安慰,畢竟,這麼些年來,我一直爲他保留着一方淨土,而這是你永遠也無法給他的。”
這話表明,驁政嫌棄她,嫌棄她谷櫻諾曾經跟過男人,驁煌,鬱梵,她是一個結過婚的女人。
還是一個貞潔被誰奪走的可憐女人,她怎麼能給得了他一方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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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出事,老公帶着閨蜜歸來,對她說:“念錦,我愛的是她,離婚吧!”
他的拋棄,讓她成了W市商界的一場笑柄!
萬念俱灰酒醉之時,她準備從高高十八層樓躍下結束自己年輕生命,
一個俊美如斯的男人闖入了她的生命。
對她說:“自殺,是懦弱的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