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修煉室內,一股雄渾的靈氣能量翻涌而出,充斥着周遭的空間。
虛無空間之內,一縷縷詭異的黑芒,宛如靈氣小蛇一般,透過少年的皮膚,鑽入體內,旋即匯聚在那兇悍的靈氣結晶之內。
宛如鯨吞一般瘋狂吸納了數個鐘頭之後,少年的身軀之上,一道璀璨的金色結繭包裹周身,閃爍的金色能量泛着攝人心魄的漣漪,緩緩波動在狹窄的修煉室內。
某一刻,那猶如木樁一般的身軀陡然一震,旋即晶瑩剔透的金色結繭便是咔嚓一聲,道道裂紋蔓延而出,一股宛如巨龍甦醒的狂躁能量,便是自其體內瘋狂的盤旋而出。
“地靈七階!”
舔了舔嘴脣,滿意的揮舞着拳頭,感受到體內更加雄渾的靈氣能量,蘇牧的嘴角也是勾起一抹攝人心魄的笑容。
今日若不是天玄子的靈氣威壓,恐怕自己想要突破到地靈七階,至少還需要月餘時間,然而,對方的這一次簡單的考驗,便是生生的替他減少了一個月的時間,這等好事人,如何不令他興奮。
行出了星辰塔,已是傍晚時分,望着空蕩蕩的街道之上,蘇牧也是有些恍然。
天際邊,殘陽如血,點點灑落,將漆黑的星辰塔映照的有些詭異。
想起那天玄子讓自己修煉之後去找他,蘇牧便不敢耽擱,放下腳尖朝着地面輕輕一點,朝着宗門的深處狂奔而去。
一路疾馳,終於是在傍晚時分趕到了天玄殿。望着面前頗有些滄桑意味的龐大宮殿,蘇牧也是輕喘了喘粗氣,旋即理了理衣衫,推開厚重的房門。
嘎吱!
悠遠而空洞的木門緩緩推開,一縷如血的殘陽灑落在大殿的地面之上,斑斑點點。
望着這有些詭異而陰涼的宮殿,一時之間,蘇牧也是有些失神,旋即探着腦袋輕聲道:老師?
清朗的聲音緩緩飄出,旋即在空蕩的大殿之內盤旋而起,響徹開來。
望着那聲音石沉大海一般,蘇牧也是有些躊躇,心頭暗道:這老頭,把我叫過來,自己倒是不出現。
心頭憤憤不平的冷哼一聲,腳掌一頓,蘇牧便欲轉身離開。
進來吧!
當腳掌落下之時,一道蒼老的乾澀嗓音如同鬼魅一般的自大殿深處飄揚而起,旋即緩緩的落在蘇牧的耳邊。
渾身一震,聽到那蒼老的聲音,蘇牧也是暗自吐了吐舌頭,旋即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將那半掩的房門緩緩推開。
原來老師在這裡啊。
輕咳一聲,蘇牧極力掩飾着心頭的尷尬,輕笑之聲在大殿之內緩緩迴盪。
順着光潔的地面之上映照的亮光,蘇牧這才發現天玄子正盤膝坐在大殿的中央,只不過偌大的宮殿之內極爲昏暗,若非是他視力極好,恐怕到現在都是沒法看清老者的存在。
來到天玄子面前,蘇牧也是有些忐忑的望着對方,畢竟,面對一名太虛境界的強者,不是任何人都能過保持冷靜的,繞是蘇牧,也不例外。
緩緩的睜開了蒼老的眼眸,那天玄子此刻卻是沒有了白日裡的桀驁,淡淡的指了指面前的蒲團,乾枯的麪皮在橘黃的燈光映照下,勾勒起絲絲笑容。
望着面前的蘇牧,天玄子上下細細打量了片刻,那深邃的渾濁老眼,直盯得令蘇牧有些發毛。
似乎是覺查到了蘇牧的尷尬,天玄子的乾枯手掌也是緩緩一握,旋即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是天武者吧!
呼!
渾身一震,望着面前笑吟吟的蒼老面孔,蘇牧心中也是掀起了一股狂瀾!
自己是天武者的身份,可是並未同外人提及,而面前的老者,僅僅只是見了自己一面,不是一語道破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太虛境界的強者,當真是恐怖如斯麼?0雖然心中早已是波瀾翻滾,然而表面上卻是保持着鎮定自若的模樣,因爲蘇牧知道,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那麼迎接自己的,將會是血腥的屠殺!
深吸了一口氣,蘇牧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師傅,你的話,第一不明白,
話音一落,蘇牧也是不着痕跡的朝着門旁挪了挪,雖然面對一名太虛境界的強者,他並沒有半分的勝算,到這並不意味着,他會束手就擒!
天武者,可是這些強者眼中的大補之物,他可不認爲面前的老者,會輕易的放過他。
將蘇牧的動作盡數收入眼中,天玄子捋了捋鬍鬚,旋即狂笑道: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心頭泛起一抹冷笑,對於面前這個剛剛認識半日的老者,蘇牧顯然不會給予太多的信任。
似乎是將蘇牧的心思都猜透了一般,天玄子見蘇牧並不相信,當下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旋即詢問道:你今日去那星辰塔了麼?
警惕的望着面前的老者,見對方突然轉移話題,蘇牧也是逐漸有些琢磨不透,對方既然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以他太虛境界的超強實力,自己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一合之將,見對方居然不對自己動手,反而是將話題引向了星辰塔,當下也是隻得遲疑的點了點頭。
有什麼發現麼?
笑眯眯的望着蘇牧,天玄子緩緩道。
眉頭一皺,雖然心中仍舊抱着十二分的警惕,但是此刻聽到老者此語,蘇牧也是眉頭一皺,思量起來。
沉吟了半晌,蘇牧那緊皺的眉頭霍然一舒,心頭也是微微一動起來。
如果說那星辰塔有什麼異樣的話,則是那股所謂的星辰之力,讓他有些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似曾相識的熟悉味道至於在哪裡見過,卻是讓蘇牧有些想不起來了。
看來你是有所感應了。
輕嘆了一口氣,天玄子緩緩的站了起來,順着門縫遠望而去,視線盡頭,正是星辰塔方向。
有些失神的望着老者,蘇牧眉頭一皺,陡然之間,卻是有些恍惚起來。
是魔族的能量!
面色大駭的望着老者的佝僂背影,蘇牧回想起體內的那道魔族能量,與那星辰塔中的星辰之力,竟然有着極爲驚人的相似之處!
聽到蘇牧到處那觸及神經的此語,老者臉上的沉默,更加深沉了幾分,旋即緩緩道:看來你已經接觸了魔族強者了。
繞是心中宛如掀起狂瀾一般驚駭,蘇牧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八中大比之時,其中一名參賽者就是那魔族之人。
乾枯的手掌重重一握,天玄子蒼老的面龐之上,一道戾氣也是逐漸翻涌而起。
這羣畜生,果然又是有所異動了!
望着老者臉上的暴戾之氣,蘇牧也是舔了舔乾裂的嘴脣,旋即眉頭一挑,道:那魔族,不是已經沒剿滅了麼?怎會又再度出現,這一切,又和天武者,有着怎樣的關係?
目光灼灼的望着蘇牧,天玄子沉默了半晌,終於是緩緩嘆息一聲,回憶道:千年前,魔族異軍突起,引起武界數千年來的最大一場規模的廝殺,那一戰,無數強者隕落,強大宗門,帝國,毀於一旦。
那時,爲了拯救整個武界,八大隱世宗橫空出世,聯手將那魔族擊潰,那一戰,無數魔族被屠戮殆盡,但是,對於魔族最強的八大魔君,八宗強者卻是沒有絲毫辦法,只得將其封印起來,這星辰塔,就是一處封印之地!
呼!
驚駭的望着面前天玄子,蒼老的聲音宛如悶雷一般的在耳邊炸響開來。
似乎是將蘇牧的心思看穿一般,天玄子輕笑一聲,道:你是不是想說,既然是封印之地,爲何又讓宗門弟子在其中修煉?
目光呆滯的點了點頭,老者的每句話,都是令得蘇牧有種不寒而慄的恐懼。
因爲這星辰塔的奇異功效,能夠將那魔尊的能量逐漸淨化,從而供其他武者修煉。
目光近乎呆滯的望着面前雲淡風輕的老者,蘇牧被駭的猶如木樁一般僵硬的杵在原地。
這些人,是在豢養那魔尊!
咂了咂嘴,蘇牧嘴角噙着一抹苦澀,什麼猛人?這纔是猛人,豢養那有着赫赫兇名的魔尊,這等強者,哪一個不是毀天滅地的存在,然而在這些猛人面前,卻是唯有這般下場。
心頭驚駭了片刻,望着天玄子這苦澀的臉色,蘇牧也是瞬間明白了一些,看來,這件事情,也並非那麼簡單!
太虛境界的超級強者,哪一個不是實力通玄之輩,想要豢養起來,又豈是那般簡單的。
看來現在是遇到了麻煩!
眼神微眯,看着老者這般暗淡的眼神,蘇牧緩緩道。
面色一僵,旋即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道:正是!
躊躇了片刻,天玄子目光緩緩的落在蘇牧身上,旋即道:十餘年前,八宗在武界的一處勢力之中便是找到了當初的魔族餘孽,一時之間,一個龐大的組織,便是逐漸浮出水面,經過八宗的調查,發現這個組織,竟然是由當初的魔族餘孽組建的,由於魔族那詭異的修煉之法,當我們發現之時,這個組織已經具備了龐大的規模。
眨了眨眼睛,蘇牧低沉道:以八宗之力,都沒法將其殲滅?
麪皮一抖,老者緩緩的搖了搖頭,道:雖然可以暫時肅清魔族餘孽,但是這個組織根系龐雜,幾乎遍佈整個武界的各大勢力甚至一些隱世宗門,都是有着他們的身影!
渾身一凜,聽到天玄子此語,蘇牧也是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當初的人族與魔族的大戰,幾乎將整個武界空間都是崩塌了下去了,人魔不兩立,這個觀念,深深地刻在每個人族的心中!
那,這時和我有何干系?
瞳孔微微一縮,蘇牧面色一沉,旋即低聲道。
想要滅殺魔族,唯有天武者的特殊體質,方纔能夠能夠做到,你是整個武界所幸存的爲數不多的天武者了!
眉頭一挑,蘇牧冷笑道:以前的天武者,不是都被你們吃光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