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如雪,繁星滿天。
空寂的小鎮此時褪去了一天的激烈打鬥的火熱氣氛,一切盡歸沉寂。
已經是比賽的最後一天,由於蘇牧的出現,此次比賽可謂是跌宕起伏,精彩絕倫。一些排名靠後的參賽者在躲藏了六天,以一分的優勢,佔據前列,而其他的參賽者,此時卻是躺在醫院裡,哀嚎慘叫。
小鎮一處破舊的樓房內,橘黃色的篝火跳動着,爲這略顯寒冷的夜晚增添一絲溫暖。
慵懶的撥動着篝火,跳動的火焰也及時的噼裡啪啦的一陣響動,似是在迴應着什麼。火焰的對面,一道蒼老的身影靜坐着,渾濁的老眼如同黑洞般,這燃燒的熊熊火焰,絲毫顯現不出,對於這詭異的一幕,面前的少年似乎並不在意,笑呵呵的挪到老者的面前,坐了下來。
感受到身旁的一絲動靜,老者的臉色漸漸溫暖了下來,乾枯的麪皮抖了抖,緩緩的露出一道笑容,乾澀的嗓音隨之傳出。
你這小子,看到老頭子這副麪皮,難道不害怕?
隨意的擺了擺手,蘇牧笑吟吟道:師傅,咱倆待的時間也不短,對於您老這幅面皮,我可是早就熟悉了。
聽到這陌生的稱呼,老者顯然並未習慣,先是一愣,隨後深邃的眼中閃過一抹欣慰。
鬍子一翹,老者道:你小子別盡撿老頭子我喜歡的說,我可沒有好處給你。
笑吟吟的望着老者,蘇牧道:那可不行,師傅您可要教授徒弟幾手看家本事,您看看那武紀,那趙晨,哪個不是底牌不斷,如果我的實力太差,以後行走在外,不是丟您老人家的人嘛。
說着,蘇牧便略顯激動,唾沫橫飛起來。
好了好了,無奈的看了蘇牧一眼,面前的這個少年原本老老實實,怎麼現在一副奸商的嘴臉呢?
然而蘇牧可不知道老者的想法,先前的一番陳詞,是他心底最真實的寫照。
這次比賽,使他見識到更爲廣闊的武道,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長久以來。他沒有老師,一切的戰鬥全是憑藉着感覺去打,毫無招式技巧可言,對於一名武者來說,這是最大的忌諱。
同樣的實力,有的人可以代發揮五層,有人可以發揮七層,有人可以發揮出十層。那麼,即使武道境界再高,若是不懂得掌握運用的方法,也是徒勞。
最讓蘇牧焦急的,是他對於武道的迷茫,武紀,趙晨有家族的指點,對於如何提升實力有有着自己的方法,而他,卻是每一次重傷之後,實力提升一截,難不成自己要找個人先把自己打個半死,然後再等待着實力的提升?恐怕自己的命還沒那麼硬。
因此,現在得到了師傅,可讓蘇牧如獲至寶。
蘇牧說着,臉上還露出衣服委屈的模樣,見賀老淡漠的臉龐,當下添油加醋道:您老我剛進監獄那會兒,就是實力不濟,被人打成那副慘樣,我挨頓打沒關係,可是您老人家以後出去沒面兒啊。
聽到這,賀老面皮一抖,腦中浮想起蘇牧剛進監獄那會兒,全身肋骨斷了三根,如同一個血人般被扔到冰冷的牢房,若不是碰到自己,怕是早已喪命。
渾濁的老眼涌上一絲水汽,被賀老不着痕跡的掩飾了過去,擺了擺手,頗爲不耐的道:你小子,既然我收你爲徒,當然會指點你修煉,你急個什麼勁?
訕訕的笑了笑,蘇牧坐回自己的位子,靠着牆壁沉默起來。
望着蘇牧略顯委屈的小臉,賀老臉色稍稍緩和道:你小子這纔剛剛接觸武道修煉,不用那麼着急,你放心,在我的指導之下,以後那什麼四大家族的天才,也就是個屁!
臉色愕然的望着賀老,望着他那傲然的面龐,再想想那恐怖的實力,也只的悻悻的放棄了追問的念頭。
望着蘇牧那懷疑的目光,賀老也不解釋,隨手虛空一指,面前燃燒的烈火竄出一道火苗,隨後與火種分離,緩緩的上升,屈指一握,那火苗自遠處襲來,隨後在距離蘇牧不到一米的距離兀自消散。
身軀一顫,望着這詭異的一幕,蘇牧翻起身子,在賀老找我搜索着,卻見賀老緊握的手掌緩緩的張開,一道金色火苗閃動跳躍着。
艱難的喉嚨滾動了一下,蘇牧瞪大着眼睛,手掌有些顫動的指着這火苗,臉色駭然道:這是什麼魔術?
話一出口,蘇牧頓時就後悔了,在一位實力深不可測的武道大師面前說魔術,這簡直就是侮辱嘛,可這詭異的情形,除了魔術,又怎麼能解釋的通呢?
臉色掛着笑容,對於這一手,老者頗爲滿意,看着蘇牧這激動的神情,臉上的滿意之色更添上一抹傲然。
微眯着眼睛,賀老擺了擺手道:小子怎麼大驚小怪的,就這一手,也就是隨意而爲。將來你也可以做到的。
自己也可以做到?眉頭一挑,如果說這不是魔術,那又是什麼?隔空御物,這已經脫離了現實科學的範疇,可望着賀老那自信的目光,他可不認爲賀老會來騙自己一個窮小子。
乾枯的手掌一握,指尖跳躍的火苗瞬間熄滅,賀老望着蘇牧,接着道:怎麼?這和你以前的認知有很大的不同吧。
嗯嗯嗯,頭點的如小雞啄米般,如果這是真的,那賀老的實力,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當下,蘇牧望向老者的目光,多了些仰慕和敬佩。
注意到蘇牧眼神的變化,賀老胡子一衫,臉上涌上一抹得意之色,隨後乾枯的麪皮抖了抖,接着道:這並不是魔術或者戲法,而是對氣的運用所實現的。
氣?眉頭一皺,對於這個稱呼,他只在一些電視中看到過,難道氣這個東西,真實存在?
望着蘇牧疑惑的目光,賀老捋了捋花白的鬍子,隨後緩緩的站起身來,手掌緩緩的在虛空一伸,乾枯的手掌之上,一道淡淡的熒光緩緩亮起,隨後,那道熒光漸漸變強,最後一道銀白色的能量光球凝現。
漆黑的小屋被這銀白光球照射的猶如白晝,銀白光芒不斷的閃動,同時,也映照了蘇牧眼中的震撼!
這,情不自禁的伸出摸向銀白光球,卻被賀老一聲喝聲止住了動作,手臂懸在半空中,賀老臉色一變,正色道:這股氣,會把你燒死的!
聽到賀老的話,蘇牧的手臂條件反射的往回收了收,隨後腳步一撤,離賀老極遠之後,躲在柱子後面。方纔小心翼翼的朝着賀老道:老師,你還是把那個東西丟掉吧,這麼危險小心別炸着自己。
蘇牧的一句話,差點把賀老嗆死,白了一眼躲在石柱後面瑟瑟發抖的蘇牧,那還有那股傲然的少年模樣,膽小鬼一個嘛。
好了,這東西就是我凝聚的,換言之,這就是我的氣,怎麼可能會傷到我。望着蘇牧這幅膽小模樣,賀老眼皮一翻怒罵道。
這個沒危險?
沒有?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小心翼翼的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往前試探性的走了兩步,隨後又縮了回去,朝着賀老訕訕的笑道:老師你還是把那東西散去吧。
艱難的嚥了下口水,蘇牧指着賀老手中銀白光球道。
你小子,笑罵了一句,賀老手掌一握,那光芒璀璨的能量光球隨之消散,光芒大作的小屋頓時恢復黑暗。
呼,深深的呼了一口氣,蘇牧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東西雖然好看,但也危險十足,一個不小心炸到自己就得不償失了。
望着蘇牧緩緩而來的步伐,賀老幹枯的麪皮一抖,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屈指一彈,一道拇指大的能量光球化作一道殘影,朝着蘇牧襲來。
我擦!你玩兒我呢!望着暴射而來的能量光球,蘇牧眸子一瞪,頓時破口大罵,隨着腳掌飛速移動起來。
快點快點,快要追上來了!盤膝而坐,賀老臉上掛着微笑,手指在虛空飛速點指,那光球就朝着蘇牧緊追不捨,時快時慢,每次都與蘇牧擦身而過。
老頭!你要害死我啊!瞧着身後緊追不捨的能量光球,蘇牧腳尖一點,在小屋的石柱上一踏,身影便一轉,朝着另一個方向飛速掠去。
這剛拜師就叫我老頭,看來得殺殺你小子的威風!鬍子一片翹,對於蘇牧這稱呼,賀老顯然頗爲不滿,手上速度加快,那能量光球的速度也隨之暴增。
靠!忍不住爆了粗口,蘇牧腳下速度頓時暴漲,而那能量光球卻是毫不停留,朝着蘇牧身後緊追而來。
老頭,你的徒弟要被你玩兒死了!就這樣追逐了半晌,蘇牧腳下一陣癱軟,周身也是一陣痠痛,上氣不接下氣的朝着賀老怒罵一聲,卻見他並無留手之意。
媽的,拼了!咬了咬呀,蘇牧腳下速度暴漲,與能量光球的距離瞬間拉開,腳掌在石柱上狠狠一踏,隨後重重的落在地上,身形一轉,腳掌死死的抓住地面,那銀白光球緊隨而至。
給我滾開!怒喝一聲,蘇牧緩緩提起鐵拳,頓時打起十二分力氣,朝着緊隨而來的能量光球暴怒轟出。
砰!
兩道能量光球在距離蘇牧五米在轟然相撞,隨後猛然爆炸開來。
大手一會,一道銀白光幕將蘇牧包裹其中,任憑那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如何強橫,都無法撼動其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