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望着面前的老者,被對方那強悍的氣勢壓得有些胸前一悶,蘇牧道:“我不是葉家中人。”
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老者陡然將目光投向葉重,疑問道:“老大,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氣勢洶洶的兩個人,葉重面色淡漠道:“這小子雖然不是我葉家中人,但是對我葉家有着很大的貢獻,因此,我帶他來此。”
“再大的貢獻也不能帶到這武技閣來啊,這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看着無所謂的葉重,一名灰袍老者厲聲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這小子不僅對我葉家有巨大貢獻,他自身實力也夠修習這裡面的武技了,所以我帶他前來。
一雙渾濁的老眼死死的掃在蘇牧的身上,那灰袍老者面色不煩道:“這麼一個小傢伙,能爲我葉家做什麼。出去,快點出去。”
說着,一名灰袍老者便一揮大手,一道柔和的力道瞬間包裹蘇牧,將他捲走。
看着對方這般舉動,蘇牧面色一急,趕忙望向葉重,爲了能夠拿到柳葉指,他可是費盡心思,如今眼看着即將到手,總不能因爲這古怪老頭放棄吧。
大手一揮,一道同樣強橫的力量自掌心發出,瞬間將纏繞蘇牧身上的力道吹散,葉重道:“放心,他進入武技閣修習,是得到了家族長老的一致決定,我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讓一個外人來到武技閣的。”
“這小子是你的孫女婿?”一雙老眼在蘇牧身上掃了掃,灰袍老者彷彿明白什麼似地,笑眯眯的拍了拍葉重的肩膀笑道。
“鬼扯!”
乾枯的老臉一震扭曲,葉重笑罵道:“這小子可是給了你孫女一株靈藥,你說,憑這個,可以來修習武技麼?”
此話一出,兩個灰袍老頭渾身一震,隨後乾枯的臉皮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道:“靈藥?”
點了點頭,葉重笑道:“而且,是給你的孫女兒。”
目光稍稍一滯,其中一名老者目光在蘇牧身上看了又看,似乎是想將蘇牧看透一般,隨後緩緩收起驚訝的眼神道:“沒想到這小傢伙還是一個小土豪。”
咂了咂嘴,蘇牧被老者的那種怪異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裡發毛,擠了擠笑容,蘇牧拱手道:“都是小子僥倖得來。”
揮了揮手,老者滿不在乎道:“怎麼得來是你的事情,能夠落入我葉家的口袋,那就行了。”
望着老者這般模樣,蘇牧探了探頭問道:“現在,我可以修習這武技了麼?”
“當然可以!”臉上逐漸浮上笑容,老者挪到那石臺之上,順手抄起一張透明的玻璃板,放在卷軸之上,頓時那古樸的卷軸一震顫抖,片刻之後,光潔的玻璃板上,便印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看着印刷完成,老者將之遞到蘇牧的手中道:“這是柳葉指的拓本,能夠保存一年,當然,也只能在葉家範圍內使用,一旦出了葉家的範圍,這上面的東西就會消失,所以,你千萬不要將之帶離葉家。”
點了點頭,蘇牧滿眼欣喜道:“這個小子明白。”
“嗯,看來老大已經吩咐過你了,那老頭子我就不羅嗦了。”看着蘇牧泛着精光的眸子,老者搓了搓手道。
滿眼欣喜的將這拓本收回,蘇牧望着面前動作有些不自然的兩位老者,疑惑的問道:“兩位前輩還有什麼事情麼?”
搓了搓手,老者道:“這柳葉指乃是我們家族絕學,修習起來十分困難。”
點了點頭,這一點,蘇牧自然知曉,這可是乾坤指的入門指法,雖然只是入門,但是這乾坤指就算是賀老,都十分推崇,想必等級必然不低,因此,想要修習,定然困難異常。
看着蘇牧的臉色,老者的臉上閃過一絲隱晦的欣喜道:“小子,你想不想有人來教你,如果有人教授,那麼這柳葉指入門起來,定然會輕鬆許多。”
“哦?”
眸子一亮,對於老者所說的,蘇牧自然是十分感興趣,這柳葉指修習起來,定然十分困難,但是若有人親自傳授,那麼定然會減少許多修煉時間,只是沒想到,這兩個古怪的老頭會有這這樣的好心。
聽到老者此話,一旁的葉重也是一愣,眉頭微皺的望着兩人,不知道兩人所想。
“如果有這樣的機會能夠得到前輩的教授,晚輩自然十分樂意。”對於兩人先前舉動的不滿瞬間消散了大半,望着面前兩個古怪的老頭,蘇牧此時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愛。
“老夫我研習這柳葉指已經有三十載的時間了,對它的掌握可以說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果我來教你,定然讓你在極短的時間入門!”聽到蘇牧的回話,老者眉頭一挑,笑道。
“如此,就多謝前輩了!”朝着老者重重的鞠了個躬,蘇牧着實沒有想到,這次前來,居然還有意外的收穫。
“等等,我教你,自然不能白教!”搓了搓手,老者乾枯的麪皮一紅,笑道。
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蘇牧一時之間有些呆滯起來,眨了眨眼,蘇牧回過神來,問道:“不知道前輩想要些什麼報酬?”
目光閃爍的望着笑眯眯的老五,葉重臉上一震顫抖,自己的這個表弟,從小就不是一個吃虧的主,方纔出言說要教授蘇牧,還讓他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一會兒,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只是不知道這老傢伙會向蘇牧索要些什麼。
頗有興致的望着面前的一老一少,對於蘇牧,他也是有些期待,這個小傢伙年紀雖小,可是心思絕對比得上一些老狐狸,自己這一次,都是栽在了他的手裡,這兩個人如今碰到一起,又會有着怎樣的故事呢,這着實讓他有些好奇。
輕咳了咳,老者擦了擦鼻子,笑道:“一株靈藥,我就做你的師傅,把這柳葉指的完完整整的傳授給你!”
空蕩的房間之內,老者的話音猶如一陣狂風,瞬間響徹在三人耳邊。
此時的蘇牧,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半晌都未曾恢復過來,眨巴眨巴眼睛,蘇牧喉嚨滾動一番,方纔從老者的話音之中清醒過來。
望着面前有些“羞澀”的老頭,蘇牧輕笑一聲道:“前輩,這靈藥,我還真的沒有了,您的徒弟,我是沒有那個福氣。”
話音一落,蘇牧扭頭便走。
看着蘇牧這般舉動,老者臉色一急,隨後道:“蘇牧小子別急啊,咱們還可以商量商量的!”
一旁的葉重聽到老者這般話語,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翻了翻白眼,扯了扯老者道:“你這老傢伙,真的會獅子大開口。”
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對於自己這位表弟,雖然他早有的準備,但是這一張口,就是一株靈藥,這可是隻有武界之中才有的聖藥,一株靈藥,就算是半隻腳踏入鬼門關,也能拉回來的,如今,在他的口中竟然說的如此簡單。
“我又不是沒讓他還價!”乾枯的老臉一抖,老者有些不滿道。
“你當靈藥是大白菜啊,哪裡那麼簡單就得到的!”笑斥的說了一聲,望着已經走下臺階的蘇牧,葉重道:“至於收他爲徒弟,你這老傢伙就別想了!”
“怎麼說?”嘴角噙着對葉重的不滿,老者疑惑的問道。
“這小子的老師,正是那——賀老!”目光逐漸有些凝重,葉重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蒼老的身軀陡然一震,臉上的不滿瞬間消失,老者道:“這小子是賀老先生的徒弟?”
點了點頭,葉重也是緩緩的踏着步子,走下了臺階。
空蕩的房間之內,再次只留下兩道蒼老的身影。
一屁股坐在旁邊,老者先前的氣勢全無,抹了抹身上的冷汗,老者眼中,緩緩浮上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某一刻,沉寂的身軀猛然一震,嘴裡不住的嘟囔道:“幸好沒有敲詐那小子。”
緩步走下臺階的蘇牧,心頭還在思考着先前發生的事情,雖然第一時間拒絕的老者,但是,毫無疑問,能夠得到那老者教導,對他來說,自然是好處多多。
望着一旁沉默不言的蘇牧,葉重道:“怎麼,還在想我那五弟的事情?”
點了點頭,蘇牧輕嘆一聲這一次得到柳葉指,雖然過程艱難,但是現在,總算是將這武技弄到了手,只要給他一些時間修習,定然能夠有所成就,他倒有着十足的自信,沒有人教導,他也定然能夠參透這部武技。
聳了聳肩,蘇牧倒也釋懷了,望着幽靜的密林,緩緩的拍了拍臉龐,恢復了往日的神色。
看着少年這般舉動,葉重也是點了點頭。
從葉寒口中,他也是得知了蘇牧此行所爲,自然也知道了他給了武、李兩人一株靈藥,給了葉寒一株,自己應該還剩一株,這一株,他是想用來救治他母親的癱瘓病,爲此,他還專門請醫生醫治過王慧,只是沒有取得什麼效果。
雖然知道蘇牧手中有着靈藥,但是,他卻沒有升起搶奪之意,且不說他不屑爲之,但是他背後站的那位老者,那個強的離譜的賀老先生,就算是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對蘇牧下。
兩人自幽徑之中出來,蘇牧朝着葉重拱了拱手道:“前輩,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那晚輩這就告辭了。”
點了點頭,葉重道:“還是快些回家去吧!”
“好嘞!”得到葉重的應允,蘇牧有些激動的朝着家中行去。
望着逐漸消失在實現盡頭的少年,葉重揉了揉眼睛,若有所思道:“這麼優秀的小夥子,如果是我葉家之人,倒也不錯。”
一路飛奔着朝着家中跑去,上次回來之後,蘇牧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在莊園之內溜達,算是將各處道路摸了個徹底,這次倒是少走了很多冤枉路,一路飛奔了十餘分鐘,那棟熟悉的建築逐漸在眼前浮現。
望着逐漸靠近的建築,蘇牧的沉寂的心臟,此刻也是砰砰跳了起來。
“九個多月沒有回來啦!”
朝着空氣之中猛吸了幾口,一股清香鑽入鼻中,蘇牧滿足的笑了笑道。
來到門前,蘇牧腳掌朝着地面猛然一踏,消瘦的身形頓時朝着二樓衝去。
腳掌在牆上一踏,隨後宛如飛燕一般竄進窗戶之中。
“哎呀!”
一聲輕靈般的叫痛聲隨着蘇牧的身影竄入瞬間想了起來。
尷尬的站在地上,望着趴在地上的倩影,蘇牧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道:“沒事吧!”
揉了揉小腦袋,當蘇婉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嬌軀一顫,隨後目光猛然投向面前的身影,半晌未曾說出話來。
看着坐在地上久久未曾站起來的蘇婉,蘇牧面色一邊,趕忙跑過去攙扶道:“怎麼樣?哪裡撞疼了,都怪哥哥不好!”
看着不知所措的滿臉焦急的蘇牧,蘇婉一雙秋水眸子瞬間閃爍着淚花,隨後放聲哭道:“哥,真的是你啊,你回來了啊!”
看着面前哭的像個孩子的蘇婉,蘇牧頓時鼻子一酸,緩緩的將她攙扶起來,哽咽道:“是哥哥回來了,回來了!”
抹了抹眼角,蘇婉望着面前有些陌生的蘇牧,此刻的蘇牧壯實了許多,九個月來,不斷的修煉之下,此刻的蘇牧,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柄戰刀,凌厲、冰寒。
“怎麼了?”低頭望着後退兩步的蘇婉,蘇牧問道。
“哥,你現在讓人感覺,有些.......”指了指蘇牧,此刻的蘇牧,臉上的白皙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銅色,身上的那股學生之氣徹底磨滅乾淨了。
眉頭一挑,蘇牧道:“好了,哥哥只不過是長得壯實點了而已,怎麼,大半年不見,就怕哥哥了?”
抹了抹眼角的眼淚,蘇婉破涕爲笑,道:“怎麼會!”
面前的少年雖然給人一股凌厲的感覺,但是,他還是那個少年,那個獨自一人支撐起這個家的少年,看着蘇牧這般變化,蘇婉,自然也能夠猜測出蘇牧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媽呢?”掃了掃周圍,這裡正是廚房,沒想到自己回來,居然第一時間進的就是廚房,這着實讓蘇牧有些難爲情,撓了撓頭,蘇牧問道。
“媽在臥房,她知道你回來,一定會高興壞了!”拍了拍手,蘇婉踩着輕靈的步子在前方帶路。
兩道清脆的腳步聲在空檔的走道里迴盪,望着盡頭逐漸靠近的房門,蘇牧臉上的笑意逐漸收了收,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