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一枚泛着幽光的虎印,託在少年那修長的手掌之中。
神情一愣,一雙目光在虎印之上仔細的掃視了一圈之後,柳黎那臉上的不爽卻是硬生生的僵在了臉上,旋即失聲道:“將軍令!”
笑眯眯的望着柳黎這般驚訝的神色,蘇牧點了點頭,道:“沒錯,我正是調守此地的將軍。”
帝國軍隊之中,有着嚴格的等級劃分,與修煉境界相似,根據每個人的實力,給予不同的官階。
最低階的,便是什長,一般由武者四階的士兵擔任,其上,便是總旗,一旗五十人上下,由武者五階的士兵擔任總旗長,實力進入武者六階,便可以擔任百夫長一職,至於武者七階,便是千戶,管理一營將士,而實力達到武者八階,便已經是軍隊之中的中流砥柱了,擔任偏將一職,正將,一般是由武者九階及以上的強者擔任,這將軍令,便是隻有武者九階的強者,方纔配擁有的,至於那地靈階別的超級強者,已經不需要用官階來震懾手下了,一名地靈階別得到強者,足以抵得上一支萬人大軍,但憑着,就足以讓無數人敬仰!
因此,在帝國軍隊之中,正將,不僅代表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崇高地位,還標誌着對方的實力,武者九階,除了帝國之內的一些閣老之外,已經算是明面之上最爲頂尖的強者了!
“屬下該死,不知將軍前來,還望將軍贖罪!”
艱難的嚥了一口唾沫,那柳黎渾身一顫,便是撲通一聲的跪倒在地。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柳黎那慘白的面龐緩緩的擡了起來,當那餘光瞥向蘇牧那略顯陰沉的面龐時,心中便是咯噔一聲,一股冰涼之意,便是自心頭涌起。
軍營之中,等級森嚴,雖然他是千戶,但是在蘇牧面前,卻是完全沒有說話的資格,加之先前軍營之中的表現,若是蘇牧要將他斬殺,他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思量至此,柳黎便是更加大氣不敢多喘,只得匍匐在地上,心中希冀着面前的稚嫩少年只是一個紈絝子弟。
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蘇牧的目光瞥向柳黎,旋即一道清朗的聲音便是緩緩飄出,道:“柳千戶,現在集合部隊,我要檢閱!”
愣了愣,望着蘇牧這有些反常的神情,柳黎頓時感到有些恍惚,心中嘀咕道:“難道現在不應該是治我的罪麼?還是說,面前的這個少年,只是一個依仗着家族勢力的紈絝?”
望着那略微失神的柳黎,蘇牧眉頭微皺,旋即道:“怎麼,看來柳千戶還有疑問吶。”
“沒,沒有!”
急忙將思緒從沉思之中撤了回來,望着蘇牧那稍變的臉色,柳黎朝着身邊的一名軍漢喝道:“吹號,集合部隊!”
“是......”
遲疑了片刻,那軍漢便是點了點頭響亮的聲音飄蕩而出。
“將軍......”
雖然回答的乾脆,但是那軍漢似乎還想有話要說,待得看着蘇牧等幾人離帳的背影,卻只得苦笑一聲,喃喃道:“集合部隊,吹號有用麼?”
行出了營帳,蘇牧的臉上無悲無喜,直令得身後的柳黎心中猶如揣着白只小兔一般惴惴不安,往日裡的霸氣也是消散全無。
“柳千戶,前面帶路,接下來檢閱部隊!”
偏過頭,望着那臉色一青一白的柳黎,蘇牧旋即道。
“是的,將軍!”
重重得到點了點頭,由於心中有鬼,柳黎哪敢怠慢,一路小跑的在前方帶路,幾人穿過了大片營帳之後,最終在軍營旁的空地之上,見到了一處寬敞的平地。
皺了皺眉頭,蘇牧 望着這恍如荒地一般的場面,旋即瞥了柳黎一眼,道:“你們往常部隊集合,都是在這個地方麼?”
面色一抽,柳黎勉強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旋即道:“是的,將軍。”
冷哼一聲,隨手扯了扯荒地之上的野草,足以齊腰之深,哪裡像是有人踏過的痕跡,萬人部隊,就是一人踏上一腳,恐怕這裡的荒草,也早就清理乾淨了吧!
“你們怕是一次都沒有集合過吧。”
笑眯眯的望了一眼柳黎,蘇牧旋即嘴角勾起一絲戲謔道。
見到蘇牧臉上終於是出現了一絲的笑容,那柳黎惴惴不安的心臟,此刻也終於是緩緩的落了下來。
“李泰將軍,這些雜草?”
手指點了點面前,蘇牧旋即偏過頭,笑着望着李泰,一抹古怪的笑意毫無遮掩的出現在臉上。
嘴角一抽,那李泰也是滿臉黑線,含糊了一句:“包在我身上。”
一雙大掌便是摸向了身後,旋即,那壯碩的龐大身軀兀自一顫,一道令人顫慄的靈氣波動便是自李泰的體內暴涌而出。
腳掌一踏,頓時留下了一個足有半尺深淺的凹陷之處,隨着雙掌摸向身後的鋼刀,那沉寂的壯碩身軀之上,絲絲靈氣噴薄,一道靈氣鎧甲便是在李泰的身體周圍盤旋之後,便是直接將其籠罩其中。
隨着靈氣的不斷攀升,下一刻,那微眯的雙眸便是霍然睜開。
精光閃過,那反握鋼刀的雙掌便是用足了力道,朝着面前劈砍而出。
一刀掄出,旋即,一道湛藍色的寬闊刀芒便是自鋼刀之上傾斜而出,狂躁的靈氣能量自刀芒之上四射而出,將那空蕩地面上的雜草一掃而光!
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那保持着手執鋼刀姿勢的李泰,雖然這一手並不能稱得上是驚才絕豔,但想要做到這般,需要對靈氣極爲嚴苛的控制,若是一個不慎,怕是都無法達到這種效果
,確實需要極爲苛刻的條件。
緩緩的收了勢,那李泰卻好似若無其事一般,隨着一聲清脆的刀鳴響起,便是再度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守衛在蘇牧二人的身旁。
同樣驚異的還有蘇牧,他的本意,是想讓李泰直接將這片草地直接掀去,所謂快刀斬亂麻,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這李泰,卻是直接做到了這般。
感受到蘇牧這般灼熱的目光 那李泰魁梧的身軀略微一顫,旋即疑惑的目光上下掃視了一圈蘇牧。
尷尬的收回了目光,蘇牧這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以他武者七階的實力,恐怕尚且不及這李泰的十分之一。
若是這李泰對他下手,恐怕他連還擊的能力都是沒有,武者九階,便是當真如此恐怖麼!
心中微微倒吸了一口涼氣,正當蘇牧感慨之時,身旁卻是傳來了符印的嘀咕之聲。
“來了!”
眼眸微擡,營房之內,黑壓壓的一片軍士手執金戈的踏着厚重的步伐,鋪天蓋地的朝着幾人行來。
望着那氣勢破爲不凡的大軍,那柳黎蒼白的面色終於是稍稍恢復了一些,旋即笑眯眯的靠近蘇牧笑道:“將軍,這虎牢關駐守大軍共計一萬一千名將士,在此之前,黃泉城尚未派遣將軍執掌,都是在下管理。”
頗爲驚訝的瞥了一眼柳黎一眼,軍隊之中,等級森嚴,這柳黎能夠以一名千戶的身份執掌一支萬人軍隊,倒也並非只是表面上的這般不堪啊。
然而,當這絲想法剛剛閃過腦中,他臉上的笑容,卻是硬生生的僵硬了起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萬人軍隊?”
緩緩的指了指面前那搖搖晃晃的旗幟,空蕩的的地面之上,怕是隻有千人不到,在這千人之中,甚至有人的鎧甲,都是未曾穿好。
“這......”
幾乎是哭喪的面龐的望着面前七零八落的隊伍,哪裡有着一絲帝國軍人的氣息,看着模樣,怕是拿起武器,都已經費勁力氣一般。
“趙百戶!”
目光朝着人羣之中掃視了一眼,柳黎的目光終於是停留在一個鬍鬚大漢身上,隨即略微赤紅的雙目之中閃爍着怒色,暴戾的喝聲如同悶雷一般響徹開來。
“到!”
聽到了柳黎的呼喊,人羣之中,一名長髯大漢便是小跑着跑到柳黎面前,旋即腰桿一挺,道:“回稟將軍,山字營將士集結完畢!”
“其他人呢!”
咧了咧嘴,柳黎現在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當下陰沉着臉低聲道。
捋了捋鬍鬚,那趙姓百戶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道:“回稟將軍,他們現在還在休息。”
“把他們都給我叫起來,十分鐘,到這裡!”
猙獰的面龐之上,齒縫之中緩緩的透出絲絲戾氣,袖袍之中,一雙鐵拳緊緊攥起,看那模樣,彷彿一頭吃人的兇獸一般。
愣了愣,似乎是第一次見到自己的長官如此這般暴戾的一面,那趙姓百戶一時失神,旋即便是重重的點了點頭,便是轉身帶着幾名軍漢朝着軍營之中匆匆行去。
深吸了一口氣,那柳黎似乎是想起什麼一般,隨即目光一瞥,卻是見到蘇牧一臉的含笑,似乎絲毫不以爲意一般,這才稍稍緩和了些面色。
烈火驕陽,高懸天際的烈陽似乎毫不保留自己的熱情,鋪天的熱浪如火一般焚燒着大地,直令得空地之上,空間都是略微扭曲。
烈陽之下,千人隊伍挺立,雖然汗水早已打溼了衣衫,卻是無一人敢抱怨,每當他們想要有所異動之時,均是不自覺的瞥了一眼那上方陰沉這面孔的柳黎,隨即便是再度緊咬了咬牙關,堅持了下來。
隊伍之中,不時的有着人員的匯入,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本的千人隊伍,此刻已經擴充了數倍有餘。
望着那已然初具規模的部隊,蘇牧這才緩緩的踏出一步,旋即朝着符印遞了個眼神之後,一股清朗的聲音在靈氣的加持之下,響徹開來。
“大家好,我是派遣到此處的將軍,相比在此之前,大家或許沒有聽說過我,但是沒關係,這絲毫不影響,因爲,在今天之後,大家一定會對我有很深的印象!。”
此話一出,空蕩的大地之上,那原本沉寂的大軍之中,便是頓時一陣**。
觀這新來的將軍,年紀不大,但是,這話語之間,卻是帶着一絲挑刺的氣息啊。
緩緩的擡手壓了壓,蘇牧接着道:“來了之後啊,軍營之中的娛樂活動十分匱乏,大家又都是性情中人,所以呢,都喜歡沒事玩兒兩把,剛好,我也是此種行家,今日,我便在這裡設下賭局,咱們好好玩一玩!”
笑眯眯的踱了踱步子,蘇牧最佳微微勾起,旋即道。
“嗡!”
蘇牧此言,那原本**的大軍之中,便是氣氛便是更加的火熱起來,一些心中忐忑的軍漢此刻便是眉開眼笑起來。
本來以爲新來的將軍會是一個嚴厲的主,沒想到這小將軍卻是直接當着萬人大軍面前開賭,這般氣魄,着實是無人能敵,雖然他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是這涉賭之時,還是不敢如此明目張膽,而這少年將軍,卻是全然不顧影響,果然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少將軍也是性情中人吶,只是,當着萬人之面開賭,萬一傳到中軍帳中,恐怕元帥會怪罪吧。”
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那柳黎遲疑了片刻,旋即偏過頭,朝着蘇牧道。
微眯着眼睛瞥了柳黎一眼,蘇牧心中嘀咕道:“你們現在倒是顧忌起影響了,若是我不來,真不知道這支大軍會被你們這羣毒瘤帶成什麼樣子!”
雖然心中有些憤怒,但是現在卻並不是發怒的時候,蘇牧自然也就十分自然的並未表現出任何的神情來,當下擺了擺手,道:“無礙!”
微皺着眉頭望着這有些神秘的蘇牧,李泰也是逐漸對蘇牧有些捉摸不透了,雖然心存疑惑,但是經過這半日多來的觀察,面前的少年雖然稚嫩,但絕對不是那種無腦之人,當下也並未多言。
“今日,我們在這裡擺下賭局,賭什麼呢,就以擂臺輸贏爲賭注,大家能夠戰勝我的,每人一萬靈幣!”
笑眯眯的掃視了一眼下方那火熱的衆人,蘇牧手掌一招,霸王槍便是直接刺破空氣,落入手中。
鋼槍微握,旋即朝着地面狠狠一跺,頓時,槍身之下,一道圓形靈氣波紋自蘇牧爲中心,朝着四周擴散開來。
揚了揚下巴,少年自信的笑容在驕陽的映射下,分外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