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咱們章副會長何等身份,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道門協會的人更是附和出聲,聽得他說道:“莫不是你這小子自己太過自卑,齷齪心理作祟,纔在這裡誣衊章副會長的吧?”
“確實,一個像貌平平,又一事無成的小子,身邊跟了個這麼漂亮的大美女,確實是會自卑的!”
另外一人立即接口,試圖將此事坐實,這些話又讓董家之人再次點了點頭。
因爲無論從哪個方面看,秦陽這平平無奇的容貌和穿着,都不像是配得上南越王的樣子。
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讓人自然而然就會生出“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句名言。
反倒是相貌堂堂的章雲真,再配上他古武者的氣質,跟那個女人更像是郎才女貌,這差距一下子就上來了。
在這樣的差距之下,那個年輕人從章雲真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倒也並非是什麼難以理解之事。
姑且不說秦陽是如何找到羅彪這人的,但羅彪前言不搭後語的態度,所有人都看在眼裡,那他所說之言的可信度就有待商榷了。
至於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人,來到這裡後就一直一言不發,這已經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
說不定這女人內心也是傾向於章雲真的,只是礙於某些關係,她不好意思將心中的想法表達出來而已。
或許正是因爲這些原因,才讓這個年輕人做出了這些事情,企圖通過誣衊章雲真的清白,讓後者在美女心中印象大跌,好挽回女伴的芳心。
天地良心,如果讓秦陽知道這些傢伙心中是這種想法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直接噴出一口老血。
秦陽對南越王固然是極其欣賞,但半點都不涉男女之情,他也清楚地知道對方對自己不可能生出一絲半點的男女之情。
可這些話聽在普通人耳中,卻是人之常情。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他們先入爲主,覺得章雲真這個堂堂道門協會的大會長,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那無疑是得不償失。
至少在董家這些湖西人心中,章雲真的名頭早已經根深蒂固。
這樣的大人物,是不屑於做那種上不得檯面的齷齪之事的。
感應着四周異樣的眼神,秦陽也不由有些無奈,心想要靠着羅彪就讓這些傢伙取信,恐怕已經做不到了。
他也不可能繼續讓羅彪身上爆發痛苦,那樣只會讓人更加認爲羅彪是被他挾制,才說出的這些“違心之言”。
當然,秦陽也可以讓羅彪去把他那些屬下全部找過來作證,但這明顯是需要時間的,他可沒這麼多的時間來耽擱。
“小子,這裡是湖西省,你可知道隨意誣衊一個道門協會副會長的後果?”
章雲真在這個時候適時接口,直接將道門協會這尊龐然大物搬了出來,這對普通人來說,有着極大的威懾力。
在普通人心中,反倒是天道府的名頭可能會更弱一些,但要是對一名古武者來說的話,天道府俗家弟子的名頭或許更嚇人。
直到這個時候,章雲真都覺得這一男一女只是普通人,最多也就是有一些手段,才能讓羅彪倒戈,但也僅此而已了。
此刻的章雲真沒有心思去管羅彪,他只想儘快將這一男一女趕出董府,先完成自己更重要的大事再說。
至於這一男一女,章雲真從來就沒有想過要放過對方。
無論是對那漂亮女人美貌的覬覦,還是找那可惡的小子秋後算賬。
只要對方還在湖西省這一畝三分地上,章雲真就有絕對的把握將對方找出來,再讓對方爲今日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到時候也可以讓這個美女好好看看,誰纔是湖西省真正的權力掌控者,誰纔是更配得上你的那個男人?
“識相的就趕緊滾,別耽擱了章副會長的大事!”
一名道門協會的人員怒喝出聲,看來他也猜到了章雲真的心思,總不能在這大庭廣衆之下就將對方給收拾了吧?
除非是對方先動手,他們才能用武力收拾對方。
但現在那人只是出口誣衊,這種事是掰扯不清楚的,說不定會越描越黑。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讓這些董家之人從這裡搬出去,完成了章副會長的任務再說,反正這一男一女暫時也逃不出湖西省。
雖說這幾個道門協會的人員,並不清楚章雲真做出來的那些事,但也絕不容許一個外人,隨意誣衊湖西省道門協會的副會長。
今天在這大庭廣衆之下發生的事,終歸得有一個說法,要不然這些董家的人,還覺得道門協會好欺負呢。
從某種程度來說,章雲真這個副會長,代表的就是湖西省道門協會的臉面,絕不容許有人如此抹黑。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章副會長自己都說了,董家的事纔是最重要的,這或許也從側面證明他知道孰輕孰重。
“哦?你說的大事,是指章副會長在這董府之內裝神弄鬼的事嗎?”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看向秦陽的時候,秦陽卻瞥了說話的那人一眼,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
“小兔崽子,注意你的態度!”
短暫的安靜之後,剛纔說話的那人頓時怒不可遏,指着秦陽的鼻子就破口大罵了起來。
湖西省道門協會可是一個正規的組織,背後還有天道府的影子,現在竟然有人說副會長在裝神弄鬼,這不就是在挑釁嗎?
在這些道門協會的人看來,這小子就是誣衊別人的詭計被拆穿,現在惱羞成怒之下,又開始尋求另外的歪門邪道了。
堂堂道門協會的副會長,那可是有真本事的,怎麼可能裝神弄鬼呢?
更何況先前就是在此地,他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黑色霧氣的邪祟,還看到了章副會長用一把木劍劍斬邪祟的壯舉。
那一刻真是將董家所有人都驚豔到了,也讓他們對章雲真這個道門協會的副會長驚爲天人。
現在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一個年輕人,竟然說章雲真是在裝神弄鬼,哪怕是董驍這些湖西省的普通人,也覺得這小子是在胡說八道。
只是他們沒有看到的是,當秦陽口中“裝神弄鬼”這四個字說出來的時候,章雲真的眼皮卻是微微一跳,但好在他不動聲色地掩蓋了下去。
這件事的事實真相到底如何,只有章雲真或者說他幕後之人才知道。
董府所在的這塊地,不僅位於湖西省省會湖昌市的市中心,事實上它還是一塊極爲難得的風水寶地,最適合建造陽宅。
這些年董家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固然有董家老爺子在政界的關係,也有家族子弟經商的天賦,但不得不說,董府的風水也佔了極爲重要的一部分原因。
普通人或許不會朝着這個方向去想,但天道府那些擅長望氣觀星的風水高手,卻一直都對此事知之甚深。
只不過大多數的天道府高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斂財之道,董府又不是什麼可有可無的家族,所以一直沒有做什麼出格之事。
可就在不久之前,一位新上位的天道府高層,卻是看中了董府的這塊地,想要將之據爲己有。
只是有大夏鎮夜司的監管,哪怕那人是天道府的高層,更是實力強橫的古武高手,也不敢做得太過明目張膽。
所以那人私底下找到了章雲真,而後者也早就覬覦董府這塊風水寶地了,兩者一拍即合,暗中籌謀了這一次周密的計劃。
那就是先花費一定的時間,暗中在董府內里布置一些東西,影響着董老爺子的生理機能,最終導致其一病不起。
像這些天道府高手暗中施展的手段,世俗界的醫生就算是手段再高明,儀器再精密,也是檢查不出半點原因的。
當董府之人束手無策之時,自然而然就會想到是不是一些其他的原因。
到時候就由在湖西省大名鼎鼎的章雲真親自出面,證實董老太爺並不是得病,而是中邪的“事實”,自然可以讓董家人深信不疑。
至於先前那團黑色霧氣,還有桃木劍擊傷邪祟的一幕,自然也早就是他們提前準備好的戲碼,目的就是爲了震懾董家人。
想必任何一個普通人看到如此一幕,恐怕都不會再有任何懷疑,也會乖乖地從董府搬出去,不會再留一個人。
到了那個時候,章雲真他們的計劃便算是成功了一半。
這種被邪祟污染過的宅邸,就算是將邪祟驅逐殆盡,恐怕董家之人也未必願意再搬回來。
到時候哪怕董驍他們想搬回來,章雲真也有一套成熟的說辭。
總之只要董家之人搬出去,就沒有再搬回來的可能了。
久而久之下,董家自然也不可能讓這麼一大片建築閒置,作爲商人,肯定會追求利益的最大化,及時挽回一些損失纔是正理。
真要是那樣的情況,低價出售董府或許就是董家唯一的選擇。
只不過以章雲真及其幕後大佬的野心,或許並不會花這麼大一筆錢購買董府,他們肯定還有後手,空手套白狼將董府據爲己有。
這些事情,旁人怎麼可能知道?
在場也只有章雲真自己才知道,所以他無比清楚那個年輕人所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他不敢確定的是,這個年輕人到底是真的看出了些什麼,還只是因爲惱羞成怒而胡說八道?
相對來說,章雲真更願意相信後者。
畢竟他們暗中的所作所爲,在章雲真看來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又豈會被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一眼看破?
“怎麼?只許他章副會長裝神弄鬼,還不許別人說了?”
秦陽自然不會顧忌一個不相干的傢伙,再次提到裝神弄鬼,終於讓章雲真覺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董驍先生,這裡是你們董府,所謂客隨主便,若你也相信了他的說法,覺得章某是在裝神弄鬼,那我現在就走,就當我從來沒有來過董府!”
章雲真這些話明顯是在以退爲進,他故意說得如此謙卑,但他清楚地知道,見識了自己之前的手段之後,董驍是絕對不會順手推舟的。
實在是董老太爺的病,看過了湖西省所有的大醫院,那些所謂的專家名醫,全都對其束手無策。
把章雲真請過來,原本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沒想到真就找到了老太爺的病因,而且已經將那邪祟給逼出來了。
如果是在章雲真劍斬邪祟之前,或許董驍他們還有點將信將疑,但現在親眼得見這位章副會長的神奇手段,他們卻不會再有半點懷疑。
相比起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董驍他們自然願意相信有真本事,而且身份不俗的章雲真。
“章副會長說笑了,您是我董府的貴客,至於這位……他從來都不是我們董府的客人!”
董驍作爲董家現任家主,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必須得站出來了,他所說的後頭一句話,沒有半點的客氣。
“張通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跟他過多計較,但還請你讓他趕緊離開我們董府!”
見得董驍將目光轉到張通身上,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張通的臉色頗有些尷尬,但他知道此事可能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對於董老太爺中邪一事,張通原本也是持懷疑態度的。
可他剛纔也親眼見過了章雲真的本事,那霧氣邪祟可不是假的,說明這個湖西省道門協會的副會長,並非一個招搖撞騙之人。
“秦老弟,你看這……”
張通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心中還有些後悔,心想若是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自己就不應該帶這一男一女進來。
本以爲這一男一女只是來湖西首富的家裡找找門路,自己幫上這麼一把,無論最後結果如何,也算是還了在慈安堂的人情。
沒想到這二位並不是來董家尋門路,而是來找章雲真麻煩的,但這無疑也是打了董家的臉。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通想不到除了知難而退之外,這一男一女還能繼續賴在這裡的理由。
真當董府是什麼人都能進來撒野的地方,真當那位章副會長沒有脾氣的嗎?
甚至張通都在想着,等此事結束之後,自己要不要勸那個年輕人儘快離開湖西省,免得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老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這人吧,最喜歡的就是多管閒事打抱不平,今天遇到這樣的事,又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呢?”
然而秦陽卻好像完全沒有聽懂張通的意思,反而在看了一眼他之後,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這讓張通腦海之中浮現出在慈安堂中的一幕,那個時候雖然是南越王出手替他鑑別老山參,但這一男一女明顯是一起的。
所以這個年輕人說自己最喜歡多管閒事,張通深以爲然。
可你也不看看現在的情況,這跟當初辯認真假老山參明顯是兩回事。
更何況連當事人的另外一方董家,顯然也是不相信你的。
而且你們可能有些眼力能辨認出老山參的真假,可驅鬼除邪這樣的事,明顯就是另外一個領域,真當你們還能像當初一樣嗎?
更重要的是,在張通的心裡,肯定也不想看到董老太爺一命嗚呼,看起來章雲真已經是董老太爺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你要是在這裡因爲私人恩怨胡攪蠻纏,最後耽擱了董老太爺的病情,那張通也會產生極度愧疚的。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覺得張老闆你這人不錯,既然是你帶我進來的,那我肯定要幫忙幫到底了。”
秦陽話鋒一轉,這話讓得張通哭笑不得。
現在他都想跟這人撇清關係了,這不是讓董府連自己也遷怒上了嗎?
姑且不說秦陽現在做這些事情,到底有沒有張通的原因,但確實因爲他所說的這些話,讓董驍心頭跟張通的那一份香火之情,都在此刻消減了不少。
對於董家來說,沒有什麼是比保住老爺子的命更重要的了。
而章雲真就是老爺子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們無論如何也要抓住,因爲他們承受不起老爺子身死道消的代價。
“董驍,既然你們董府另請了高人,那章某就先告辭了!”
就在這個時候,章雲真的高聲穿再次響起,嚇了董驍一大跳,甚至讓他一個箭步,就直接擋在了章雲真的面前。
“章副會長,您別生氣,我就讓人把他趕走!”
此刻董驍已經顧不得張通的面子了,聽得他話音落下,便是朝着某人使了個眼色,他覺得自己必須得做出一些態度。
董家這麼大的一個家族,家裡自然養着一大羣的下人,還有專門負責安保的保安人員,這個時候全都圍了上來。
畢竟董家乃是湖西省首富之家,保不齊就有一些亡命之徒鋌而走險,而這些保安人員,手上都是有真功夫的。
見狀秦陽不由有些無奈,不過他倒是知道這是人之常情,是董家這些人正常的反應。
試問誰會不去相信一個大名鼎鼎的湖西省道門協會副會長,而去相信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年輕小子呢?
單以董家這些人對面前雙方的瞭解,該做出什麼樣的判斷,秦陽早就知之甚深。 所以他並沒有像之前對付慈安堂保安一樣,直接對這些董府的保安大打出手,而是將目光轉到了那邊的章雲真身上。
以秦陽如今的實力,一個指頭就能捻死章雲真這個衝境初期的古武者,但此刻的他,明顯是想到了一種更加直接有效的辦法。
既然你章雲真在這董府之內裝神弄鬼,那就一定有屬於自己的目的。
今天我就將你的真面目拆穿,讓所有人都看清楚真相,不是更能讓這個所謂道門協會的副會長身敗名裂嗎?
一巴掌拍死這道貌岸然的傢伙,真是太便宜他了,想必南越王的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吧?
“章副會長,你這麼急着讓人把我們趕出去,是怕我們真的拆穿你裝神弄鬼的把戲嗎?”
這已經是秦陽第三次說到“裝神弄鬼”這個詞了,但這一次章雲真卻並沒有憤怒,臉上反而是露出一抹玩味的神色。
聽到這話,幾個保安都不由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董驍,而這個時候的董驍,目光卻停留在章雲真的臉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陽這話起到了一些作用,看着董驍的眼神,章雲真忽然發現,將對方趕出董府,倒好像顯得自己心虛一般。
“要不我跟章副會長打個賭吧,就賭我有沒有那個本事拆穿你的這些陰謀詭計!”
秦陽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聽得他說道:“怎麼,章副會長是對自己太沒有信心,還是心裡有鬼,試都不敢讓我試一試嗎?”
這番話可就有着極大的威力了,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若章雲真還是執意要趕人,那未免真如秦陽所言,是在擔心某些事情。
尤其是看到董驍眼中的某種神色越來越濃郁時,章雲真就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可走了。
不過他也並沒有太過擔心,要知道他們這一次的計劃可以稱之爲天衣無縫,區區一個普通人,如何能夠拆穿那些真相?
“既然是打賭,那總得有點賭注吧?”
章雲真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冷笑,不待對方回答,他便是自顧說道:“就賭一根手指吧,若你輸了,一根手指就是代價!”
“啊?”
聽得這話,不少人都是臉色一變,心想這賭得也有點太大了吧?
他們這些圍觀之人,畢竟都只是普通人而已,這種動輒見血的賭局,其實還是不常見的。
一些心思敏銳之人,則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章雲真,心想此人說出如此慘烈的賭注,不會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吧?
事實上章雲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如果對方害怕,那就只能取消這個賭局,到時候董家之人就不能說自己心虛了。
想必任何一個普通人,在知道自己輸了之後會失去一根手指,恐怕都會好好掂量掂量,誰又想自己變成一個殘廢呢?
“成交!”
然而就在章雲真和衆人,覺得那個年輕人會拒絕,至少也會猶豫一番的時候,不料在下一刻對方就已經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讓章雲真也不由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子不會真是個愣頭青吧,還是說對方真有什麼本事?
“不,不可能的!”
當這後頭一個念頭升騰而起的時候,章雲真下意識甩了甩腦袋。
因爲無論怎麼看,這就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毛頭小子而已。
這可是由章雲真這個衝境初期的古武者,外加幕後那位天道府大佬親手佈置的手段,真當什麼人都能破解得了的嗎?
“好,既然如此,那在場所有人都是見證,到時候誰也不許耍賴!”
信心升騰的章雲真可不會在這個時候示弱,聽得他冷聲發出,讓得旁觀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那年輕人的目光有些默哀。
想來他們都覺得這個年輕人是被架在了火上,又因爲年輕而血氣方剛,不想在這種時候退縮,尤其是在美女的面前。
這剛剛纔信誓旦旦說要拆穿章雲真的裝神弄鬼,要是在對方說出賭注的時候瞬間認慫,豈不是會被人看不起嗎?
年輕人啊,終將爲自己那可笑的面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或許等下失去一根手指之後,這年輕人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會再這般魯莽行事吧?
“哼,你這根手指我要定了,你的命……我也要定了!”
衆人沒有注意到章雲真眼眸之中閃過的那絲戾光,他想要的可不僅僅是對方的一根手指這麼簡單。
既然這小子知道了某些隱秘,現在還要想要破壞自己最重要的計劃,那就已經有了取死之道。
等這裡的要事結束,這小子在湖西省必然插翅難飛,到時候會讓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章雲真也不再說讓董府趕人的事了,或許他還真想要看看,這小子等下會如何的尷尬?
“小子,別耽擱時間了,讓我看看看你到底有什麼本事?”
先前說話的那個道門協會人員大聲開口,口氣之中蘊含着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讓得其他幾個同門都鬨堂大笑了起來。
驅鬼除邪,那正是道門的拿手好戲,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個毛頭小子,恐怕連怎麼畫符都不會吧?
更何況這小子身上看起來也不像是藏有什麼道具,難道就憑這三寸不爛之舌去驅鬼除邪嗎?
“行吧,那就先逼出那所謂的邪祟!”
秦陽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竟然點了點頭,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章雲真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
“大言不慚!”
這話章雲真並沒有如何掩飾,他心頭也確實是這樣想的。
因爲只有他才知道,那所謂的邪祟到底是什麼,又豈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能逼得出來的?
也就是說沒有章雲真和那位幕後大佬的命令,那邪祟是不可能會現身的,更不可能被一個年輕小子給逼出來。
“阿芷,我知道你行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秦陽突然轉過頭來,對着那個絕世大美女說了一句,讓得衆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轉了過來。
殷芷淡淡地瞥了秦陽一眼,心想這小子如此信誓旦旦,原來還是要靠自己的手段嗎?
事實上秦陽精神念力盡出的話,未必就不能將那邪物逼出來,但據他的觀察瞭解,南越王的手段應該會更簡單直接有效。
先前在董府外間的時候,南越王就感覺到有異,後來進入董府之後,她感應得更加清楚。
甚至秦陽都知道,在來到這裡的一段時間,南越王一直都沒有停下過感應。
他猜測這可能是章道真這傢伙暗中施展的古武手段,又或許是天道府的一種特殊手段。
由南越王這個對古武手段無所不通的內行人出手,應該能事半功倍。
“哼!”
南越王眼眸之中忽然精光閃爍,聽得她冷哼一聲,然後右腿微擡,輕輕在地面上跺了一下。
這一下跺腳的聲音似乎微不可聞,但那邊的章雲真卻是臉色微變,似乎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一些無形的波動。
如果只是普通的波動,哪怕那是一個跟他一樣的衝境古武者,他也不會有半點失態,但此刻的情況明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因爲他能清楚地感應到,那股無形的波動直接傳到地底,而且在朝着一個他萬分不願看到的方向而去。
只可惜這道波動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章雲真這個衝境初期的古武者想要做什麼動作,都有些來不及了。
“不好!”
隨着章雲真在心底深處暗叫了一聲之後,下一刻所有人都是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更是嚇得他們齊齊退了一步。
唰!
只見在章府的某個地方,一道黑色霧氣正在從地底冒將出來,讓得他們所有人都是隱隱有些眼熟。
“是那個邪物,真的被逼出來了!”
一個董家之人驚呼出聲,嚇得一些女人和孩子連連尖叫,畢竟他們天生對邪祟就有一種恐懼心理。
那可是神不知鬼不覺就能讓董老太爺病入膏肓的邪祟,若是自己不小心沾染上一點,還能不能活得了呢?
“該死的小子,竟然真的逼出了邪祟,這下麻煩了!”
短暫的驚愕之後,章雲真陡然暴喝出聲道:“小心,這小子胡搞亂搞,邪物已經發狂,它又朝董老爺子去了!”
當衆董家之人聽到章雲真這話的時候,所有董家之人都是臉色大變,董驍的臉上更是露出一抹後悔之色。
因爲章雲真這話耍了一個小聰明,讓得所有人都下意識覺得,邪祟的再一次出現,是因爲那小子的瞎搞,造成了一些不可預料的後果。
事實上剛纔是南越王出的手,跟秦陽並沒有太多的關係,但由於他之前說話最多,這是衆人下意識的反應。
看來章雲真只想讓這可惡的小子萬劫不復,卻不願過多得罪那個美女,畢竟他還想要在美女的面前表現一下呢。
那團邪祟到底是什麼東西,章雲真自然知之甚深。
現在就讓衆人以爲是那小子瞎搞,自己最後再力挽狂瀾出手,不僅能讓董家之人對自己感恩戴德,說不定還能讓美女生出好感。
章雲真知道董驍這些人最關心的是什麼,那自然是董老爺子的性命。
這是董家的定海神針,只要董老爺子還活着,董家就能在湖西省屹立不倒,這已經算是公認的一個事實了。
“章……章副會長,你趕緊出手鎮壓邪祟啊!”
果然,在章雲真高喝出聲之後,董驍哪裡還記得兩人之間的賭局,迫不及待地焦急出聲。
看來在他心中,對章雲真更有信心,更何況先前的他們,都已經親眼見過一次章雲真劍斬邪祟的驚豔一幕了。
雖然那一劍沒有能將邪祟徹底斬滅,但能斬得邪祟身受重傷最終落荒而逃,已經說明章雲真確實是一位道門高人。
相比起那不起眼的毛頭小子,還有一個像花瓶一樣的漂亮女人,在這種真刀真槍的硬橋硬馬上,肯定是章雲真更靠譜。
“莫慌,看本會長斬滅邪祟,還董家一個朗朗清明!”
此刻的章雲真手持桃木劍,當他話音落下之後,劍身之上已經是多了一道火光,看起來凜凜有威,一派高人風範。
“雷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清冷之聲突然從某處響起,讓得章雲真下意識就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之下,果然是那個年輕小子在開口出聲,只是大多數人都對這兩個字有些茫然,包括章雲真。
轟咔!
然而下一刻章雲真就再也沒有心思去看這個年輕人了,因爲他的耳中又突然聽到一道怪異的聲音,然後便是滿眼銀光。
在衆人若有所感轉過頭去的時候,只見一道雷霆電光剛好從天而降,精準地落在了那黑色霧氣邪祟的身上。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注視之下,被雷霆電光擊中的黑色霧氣,頃刻之間就煙消雲散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似的。
緊接着那道雷霆電光也徹底消失,同樣好像沒有來過這世間,讓得整個董府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包括章雲真的一張臉都是一陣青一陣紅,他的身形忽然有些顫抖,因爲眼前的一幕,讓他覺得隱隱的眼熟。
要知道章雲真可是天道府的俗家弟子,他對古武界並非完全沒有了解,知道在古武界之中,有一羣實力驚人,兼且手段各異的高人。
其中天道府的掌權者張府主,就是一名精通雷霆之力的玄境大圓滿強者,一手雷法,在整個古武界中,都無人能出其右。
尤其是配合着天道府代代相傳的那柄天道雷法劍,張道丘一向都被稱之爲當今世界除魔衛道第一人。
不管外人眼中的張道丘,跟真正的張道丘有什麼不同,但至少在雷法一道上,他是整個古武界公認的第一。
雷法對邪祟有天然的剋制效果,也是天道府諸多門人弟子,包括很多少高層強者夢寐以求的手段。
只可惜他們沒有得到天道府雷法的傳承,更因爲身體的原因,不可能擁有雷霆之力,不得不說也是一種遺憾。
章雲真是天道府俗家弟子,自然知道府主大人最拿手的手段,而且他還曾在遠處親眼看到過府主大人施展雷霆之力。
那一次真是將章雲真給驚爲天人,心想自己要是也能一個念頭就招來雷霆之力,該是如何的風光?
他沒有想到的是,原本以爲只有府主大人,或者說天道府最核心嫡傳才擁有的雷霆之力,今天卻是被一個貌不驚人的普通人施展了出來。
那個年輕人剛剛那聲“雷來”還歷歷在耳,章雲真相信自己絕不是幻聽,這豈不說明那道雷霆之力,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而且那道雷霆之力的威力也極其巨大,直接一擊就將邪祟給轟得煙消雲散,這同樣是讓章雲真震驚的一個原因。
這樣的一幕,讓得衆人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尤其是董驍,此刻都顧不得形象了,張大了口合不攏來。
“邪祟,被劈死了?”
這就是董驍心心念唸的念頭。
要知道那可是章雲真親自出手,都只能將其劈成重傷的強橫邪祟啊,現在卻被一道雷霆給直接劈死了?
能坐上董家家主的位置,董驍自然也不是什麼草包,剛纔那兩個字他同樣聽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很快就將有些東西串聯了起來。
顯然那道雷霆之力,就是那個年輕人給招來的,而一句話就能招來雷霆之力,這還能是個普通人嗎?
這種一向只有在影視劇中才能出現的情節,就這麼直觀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對於衆人造成的衝擊力可想而知。
如果說剛纔衆人都將這個年輕小子當成一個普通人,覺得他不可能有什麼強橫手段的話,那現在他們明顯就不會再這樣想了。
“這……這……”
尤其是將秦陽二人帶進董府的張通,剛纔的他還一度十分後悔,心想這事要是處理不好,董家和張家的關係都得變僵。
畢竟這是關係到董老太爺性命的大事,是關係到董家還能不能繼續發展壯大下去的關鍵,半點馬虎不得。
張通對秦陽二人的瞭解,只停留在一個片面,他根本不知道這一男一女的身份,更不知道這個年輕人還有這樣的本事。
現在看來,他所知道的東西,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在他不瞭解的地方,還有很多事情可以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那道雷霆之力一下就將邪祟就給劈死了,豈不是說董家的危機已經解除,董老爺子的性命也保住了?
這樣說來的話,張通這一次不再是弄巧成拙,而是無意之間幫了董家一個大忙,反而是讓兩家的關係更加牢靠了?
只是在董家之人和張通心頭震驚且驚喜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發現,在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章雲真眼眸之中一閃而逝的異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