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府山門內外,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
但是這樣的安靜,僅僅只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便被另外一種震驚給打破了。
啪嗒!
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那個剛剛破掉萬雷法陣的紅裙女人突然微微擡手,然後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而這道響指似乎有着某種魔力,又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從南越王的指間蔓延而出,衝向了以張道丘爲首的天道府所有長老。
再下一刻,當所有人都以爲隨着萬雷法陣的被破,此事已然告一段落的時候,讓人始料未及的一幕再次發生了。
滋滋滋……
只見南越王響指之中蘊含的力量,席捲到張道丘他們身上的時候,一道道雷光電流,便再一次在他們身上繚繞而起。
“不好!”
只是這一次張道丘的臉色瞬間大變,其中蘊含着極度的不可思議,更有一絲驚惶,但很快便化爲了痛苦。
“噗嗤!”
“噗嗤!”
“噗嗤!”
“……”
一連串的吐血聲傳進天道府門人弟子們的耳中,讓得他們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張道丘和那些長老們。
哪怕是半步虛境的天道府府主張道丘,這個時候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體內氣血的翻涌,口中鮮血狂噴。
到了這個時候,張道丘還保留着一絲理智,他的心底深處已經隱隱有些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終究……還是遭到了萬雷法陣的反噬啊!”
這就是張道丘在吐血之後下意識的猜測,因爲此刻從他身上冒出來的雷霆氣息,跟萬雷法陣簡直一模一樣。
本以爲隨着南越王破解萬雷法陣,自己就要輸了這一場賭局,身體卻不會有太多影響的時候,雪上加霜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張道丘感應得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根本就扛不住那種雷霆之力的肆虐。
可他又清楚地知道,這種雷霆之力,不會讓自己真的身死道消。
其他那些天道府長老們的情況大同小異,也就是說此刻在他們身上肆虐的雷霆之力,威力也有着不爲人知的區別。
要不然你讓肆虐張道丘的雷霆之力,去肆虐在那個天道府玄境初期的八長老身上,你看他能不能扛得住。
“是她在控制這些雷霆之力!”
心中這些念頭轉過之後,張道丘略有些無神的目光,終於還是轉到了那個紅裙女人的身上,眼眸深處涌現出一抹深深的無奈,或者說無力。
說實話,曾經在清玄宗繼位大典之上,張道丘就親眼見識過南越王的本事,
他知道這位對古武界各大宗門失傳的絕藝,很可能是無所不知,而且無所不精。
只是那個時候的南越王,只有玄境大圓滿的修爲,而且是在武陵天路之上,當着他們的面突破的。
只要這位沒有到真正的虛境,半步虛境的張道丘,就不會有太多的顧忌。
南越王能幫助別人輕鬆突破到虛境,但輪到她自己的時候,或許就不會這麼容易了。
可惜這些幼稚的想法,終究還是害了張道丘。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先前的那些念頭,到底有多愚蠢?
這位被鎮夜司首尊葉天穹都尊稱爲前輩的神奇女子,不僅在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內成功突破到了虛境,甚至已經達到了虛境中期的層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南越王這一次依舊沒有讓張道丘失望,僅僅是露了這麼一手,就將他所有的心氣全部打落谷底。
事實上在剛纔萬雷法陣被破掉的那一刻,甚至說在感應到南越王虛境中期修爲的那一刻,張道丘就知道天道府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一尊虛境中期的強者,足以碾壓整個天道府,而萬雷法陣這門虛階段護宗大陣,就是張道丘最後的倚仗。
事實證明,就連這虛階萬雷法陣,也根本擋住那位神奇的前輩。
對方不僅翻雲覆雨之間就破掉了這門天道府的護宗大陣,更是一個響指,就將張道丘這些天道府所謂的高手,全部弄成了重傷。
感應着張道丘等人委靡的氣息,不僅天道府門人弟子們心生驚惶,就連一直站在後邊不遠處的秦陽,也是深深看了一眼南越王的背影。
這讓秦陽心頭很是感慨,心想這段時間的古武界之行,包括先前的繼位大典,如果沒有南越王的話,他的計劃必然事倍功半。
他固然有齊伯然洛神宇這些大夏鎮夜司的化境強者撐腰,甚至鎮夜司首尊葉天穹都出面替他撐過場子,但那些人終究不是古武者。
要讓武侯世家和華家這些古武界一流家族,還有天道府這樣的古武界一流宗門心服口服,單靠變異者的力量可不行。
在這樣的情況下,南越王橫空出世,以她那無所不知又無所不精的古武能力,打得一衆古武界宗門家族心口皆服。
在今天這個結果出來之前,秦陽其實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畢竟那是天道府傳承千年的虛階大陣,南越王也不過虛境中期的修爲而已。
但現在看來,他的那些擔心實在是太過多餘。
似乎在古武這一領域,還沒有任何事能難倒這個三千年前的王者。
這讓秦陽心頭不禁有些好奇,心想這三千年時間以來,南越王靈魂附着在別人體內的時候,到底見過多少歷史上的大人物?
至少現在看來,南越王跟那位武侯世家的先祖,還有華家先祖,包括天道府的創派祖師,都有着一些不爲人知的交情。
只可惜傳到現在這一代,這些古武界的一流宗門都已經變了味,還要靠秦陽和大夏鎮夜司將他們給掰回來。
相對於秦陽,另外一位震驚得身形顫抖的人,自然就是大夏鎮夜司東方鎮守使顧鶴了。
如果說之前的顧鶴,在沒有親眼見過南越王本事之前,對洛神宇的話還有些將信將疑的話,那現在他卻不會再有半點懷疑了。
因爲今天南越王表現出來的本事,不僅印證了洛神宇的話,甚至在這個基礎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洛神宇口中的玄境大圓滿前輩,早已經不是玄境大圓滿,而是堪比化境中期的虛境古武強者。
這一點,其實在湖昌小隊駐地的時候,他已經親身體會過了。
若僅僅只是修爲的話,還不會給顧鶴造成這麼大的衝擊力。
而南越王此刻做出來的事情,更是讓他驚出一背的冷汗。
對方僅僅是向秦陽借了一道雷霆之力,便極爲輕鬆地破掉了天道府傳承千年的虛階護宗大陣,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更是一個響指,就讓天道府包括張道丘在內的所有高層,全都吐血重傷,這恐怕不是普通的虛境中期強者能辦到的事。
想着自己在湖昌小隊駐地,竟然還敢主動出手挑釁這樣的前輩高人,顧鶴感覺自己的腦袋還能在自己的脖子上,恐怕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強者的威嚴是不容挑釁的,試問如果有一個裂境融境的下位者,敢對他顧鶴出手,又會是個什麼樣的下場呢?
想到這些,顧鶴又不由深深看了那邊的秦陽一眼,腦海之中的疑惑不由更多了。
一則顧鶴身爲鎮夜司東方鎮守使,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南越王這麼一號人物。
按理說這樣厲害的大人物,再怎麼也不可能在大夏鎮夜司默默無聞吧?
八方鎮守使已經不算是鎮夜司的低層了,他們掌控一方,是實實在在的封疆大吏,權限肯定也是極高的。
可這位漂亮得不像話的前輩高人,就好像是突然之間冒出來的一般,讓顧鶴搜索枯腸,也想不起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
而如此厲害的一位前輩高人,竟然心甘情願跟在秦陽的身邊,似乎還對秦陽的話言聽計從,這就是顧鶴又不能理解的一件事了。
就算他現在已經知道秦陽的身份,更知道以鎮夜司高層的心性,一定會盡全力保護秦陽,但那一男一女之間的關係,也太讓人難以理解了。
不管怎麼說,秦陽也只是合境中期的修爲罷了,比那位前輩低了整整一個大境界,對方憑什麼要對你這麼順從?
事實上顧鶴看到的只是假象,秦陽沒少被南越王收拾。
他們二人之間,也沒有什麼上下級關係,真要說關係的話,那說來可就話長了。
一時之間,顧鶴的思緒飄得有些遠,而這個時候的天道府衆人,似乎才終於回過神來。
“噗……”
當張道丘又噴出一口腥紅的鮮血之時,他的一個身體終於無力地朝着地面坐了下去,臉色蒼白得就像是一張白紙。
“師父!”
一道有些淒涼的聲音響徹而起,正是天道府年輕一輩的第一天才須風所發,話音傳出之後,他似乎想要撲到張道丘身邊查看傷勢。
“別……別過來……咳咳……”
見狀張道丘不由大驚,連忙出聲喝止,但因此牽動傷勢,再次咳出兩口鮮血,嚇得須風的腳步戛然而止。
張道丘清楚地知道,今天的事還沒有一個結果,若是因爲須風的動作而惹怒了那位前輩,說不定一巴掌就將須風給拍死了。
到了這個時候,張道丘所有的心氣全部被打落谷底。
他最大的倚仗萬雷法陣,也被對方輕鬆破去,他還能強硬什麼呢?
哪怕見過了南越王無數的本事,張道丘對這位的瞭解也只停留在一個片面而已,根本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暴起殺人。
別看張道丘平日裡脾氣暴躁殺伐果斷,但對於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須風,早已經不是父子勝似父子了。
須風可以說是天道府未來的希望,是被張道丘當成下一任府主來培養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天道府恐怕真就要沒落了。
好在在須風停下腳步之後,張道丘無神地看了一眼那位前輩,看到對方沒有什麼動作的時候,他這才大大鬆口氣。
“張府主,怎麼樣,現在服氣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將起來,讓得衆人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清玄宗的宗主秦陽說話了。
所有人的目光,盡皆聚集到了秦陽的身上,卻不知什麼時候,這位已經站在了天道府的山門前,如同淵亭若峙。
就算這位只是一個玄境中期的古武者,但就這麼往那裡一站,卻給了天道府所有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