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心上的花朵
開在他葬身的沙漠
又是誰悠揚的琴聲
樹一棵不死的青藤
你是誰南方的寂寞
爲何眼中潮起潮落
又是誰塞北的枯蛹
破繭之後蝶然成歌
時光將你覆蓋得涼薄
我用一生來寫盡沒落
你纏上歲月的絲帛
聽聞四月裂帛附心魔
庭院深深
爲你傾推榮辱的城門
彼岸花開
爲你涉過心的長河
別讓等待廢了年生
等着等着我們就老了
愛着愛着我們就荒了
就算我們愛得起也等不起
因爲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訴誓一支
傾注海枯石爛
寄言一片
枯禪地老天荒
整整一個月,朝南都將自己關在房間。除了林卓偶爾來看她,她不見任何人,也不說一句話。她唯一做的是就是聽這首歌。
這是北歌爲我一個人寫的呢。是隻屬於我的歌。她蜷在角落,雙手抱住自己。長長的捲髮凌亂披散下來,像極了日本電影裡的女鬼。
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活着的。活在有北歌的記憶裡。
從相識到相愛,那麼多那麼久。任何一個細枝末節都能讓她眼淚成塔。
這天,林卓用備份的鑰匙開了門,走到朝南面前蹲下,他輕輕地用手抱住朝南的雙肩。“朝南,走,今天要去醫院複查。”
“嗯。”
這是朝南對他說得最多的一個字。而出了這個字,她不會再多說任何一個字。
他讓她吃飯,她就將食物塞進嘴裡,卻並不吞嚥。直到嘴裡塞不下了再將那些東西吐出來。
他看着這樣的她,很心疼。但卻別無他法。他明白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但是他也是個驕傲的人,不願去直面自己的錯誤。
他寧願讓她這樣呆在他身邊,只要看着她就好。
複查的時候遠陽也來了。這一次,遠陽的臉色很沉重。
醫生將朝南的眼睛檢查完後,遠陽輕聲對朝南說:“小南,你就在這兒等一會兒好嗎?我和林卓出去說點事。”
“嗯。”朝南面無表情地應道。
林卓很是詫異,但還是一臉狐疑地跟了出去。
“說什麼事?”他開門見山的問。
遠陽卻猶豫了。他靠着走廊上冰冷的牆,看了看林卓,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北歌,沒有離開九城是吧。”
林卓心下一怔。撇開頭,不再說話。
“那天你辦理手續回來我就應該察覺到的。後來我託人去查了那個眼角膜捐獻者,竟然是北歌。”
“所以呢?”林卓反問道。
“所以你打算瞞着朝南瞞多久?”
“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告訴她北歌爲了給她眼角膜跑去自殺了嗎?”林卓有些激動地說道。“你他媽的以爲我就好受嗎?我也不知道他會這樣做啊。”
遠陽沉默了。是的,誰都不知道會這樣。
“我們都太愛朝南了。”林卓靠在牆上氣若游絲。
“可是他們原本是相愛的。我們不該介入。”
“他比我們都愛她。”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你以爲能瞞得住全世界,結果全世界都知道。
林卓和遠陽並沒注意到,此時躲在門背後的朝南哭得有多厲害。從林卓和遠陽出去她就一直跟着他們,沒想到,她卻聽到了這樣一個事實。
北歌不再了嗎?
北歌,你去哪兒了?快來接我。
北歌,你怎麼能這麼傻啊?
北歌,你怎麼能丟掉我一個人?你不知道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