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懂夜的黑(17)
身體僵直。朝南楞楞地盯着陸游,像只受傷的鳥。眼淚,撲簌滾落。
瞳孔渙散,她張慌失措地呼吸,窒息的話讓她快要昏厥。她試圖爲自己找一個出口,卻怎麼走都撞到堅硬的牆壁,頭破血流。
“你說……”她顫顫巍巍地擡頭,望着陸游的眼睛,這突如其來的殘酷事實,她不敢相信。“你根本就沒有喝醉?”
陸游鬆開手。沒有回答朝南,而是閉上眼,兀自說:“你知不知道,我很早就愛上你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陸游臉上。
擡眼看,朝南臉上淚水漫溢。
她傻得一直以爲,那只是一次無意的過錯。卻沒想到,竟是一場早已預謀好的劫難。她傻傻地相信,傻傻地原諒,原諒他,原諒自己。
她怎麼可以這麼傻。
“對不起。”
她冷冷地笑,“對不起?對不起算得了什麼!”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一句對不起來求得諒解。自私的情感,就像一隻只匍匐前行的狼匹,在無數個涼薄的夜晚哀嚎。然而爲什麼要她來承受?
而她並不知道,躲在房間裡的北歌,此刻的心是有多痛。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朝南是他的,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好弟兄。
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誰能告訴他現在到底該怎麼辦?背沿着牆壁一路下滑,摩擦肩擦出一道道血跡,最終跌坐在冰冷的地上。胸口,覺得好痛。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此時,瘋子等人也已工作回來,聽見屋裡的爭吵聲,都沒有開門。
當事實以近乎慘絕人寰的姿態呈現在他們面前,除了默哀,別無他法。這就是事實,也是悲哀所在。
北歌突然目露兇光,站起身,衝出房門。在客廳裡環視一週,然後操起客廳裡的一隻凳子就向陸游背上砸去。
陸游一聲悶哼,回過頭,“北歌?”
“北歌,你……”幾乎同時,朝南也叫出聲。
北歌操着凳子,面目猙獰。他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談話已經把他逼入了一個絕境,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只有悲傷,鋪天蓋地的悲傷,將他整個人陷入非理性的狀態。這一刻,只有憤怒在主宰他。
心中被逼入絕境的獅子,再也嗅不到薔薇的花香。鮮血,從身體裡緩緩流淌。血腥味充斥着整個世界。
他近乎絕望的悲傷,吶喊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