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江燼霜疑惑地接過。
她手還是溼的。
接過春桃手中的東西時,待她看清上面的字,手一滑,那東西險些掉進她的浴池當中!
——是本書。
是本小人兒書。
是本有註解的小人兒書。
江燼霜嚥了口唾沫,看了一眼書名,一臉欽佩地看向春桃:“我的好姐姐,這本帶註解的,你殿下我託了好幾個人都沒買到,你居然買到了?”
春桃不好意思地笑笑:“時間還早,殿下可以跟着上面學一學,應該能用得到。”
江燼霜嘖嘖兩聲,不住地搖頭。
只翻開一頁,江燼霜便“嚯”了一聲:“這位畫師畫功又精進了,簡直栩栩如生,讓人身臨其境。”
春桃臉燙得不行,小聲道:“殿下慢慢看,奴婢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
春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江燼霜翻看着書本子中的內容,看得滋滋有味,廢寢忘食。
有許多新奇的姿勢,即便是江燼霜這種見過“世面”的人,也是聞所未聞。
說實話,江燼霜與林清晏成婚,並不準備“守節”。
就像是春桃說的,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成了婚,江燼霜也沒必要“守活寡”,跟林清晏以禮相待,涇渭分明。
她又不是心中有放不下的人,既然成婚了,夫妻之事便也是理所應當。
對於那檔子事,江燼霜並不排斥,更不會覺得有多麼羞恥,她最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舒服。
所以此時看着畫本上的那些姿勢,江燼霜嘖嘖兩聲,帶着幾分質疑。
這個程度,真的不會受傷嗎?
雖然江燼霜這人又饞又色,但其實真正吃過的,也只有裴度一個男人而已。
所以,對於男人物什的理解,目前僅限於裴度一人。
——至少這本書裡的一些姿勢,若是裴度……
她肯定會受傷。
莫名的,江燼霜又想起了那晚的七夕宮宴。
他如同瘋了一般,說出那種與他身份地位完全不相符的話。
【鞦韆,可以。】
可以個屁。
江燼霜心中腹誹一句。
她是想要快樂,又不是想死。
思緒亂作一團。
待她再次回神時,已經在浴池裡泡了許久了。
有些睏意。
畫本她囫圇吞棗地看了一遍,江燼霜從浴池中起身,裹了外衣,走出了浴池。
原本宮中的教習嬤嬤是要來教她這些事的,說即便是公主,也應當學着要如何侍奉夫君,討夫君開心纔是。
但最後被裴度回絕了。
她不太明白裴度的意思,反正沒學到,也就算了。
——你瞧她現在不也學到新“知識”了嗎?
剛從浴池中出來,就被幾個婢女牽着,讓她坐在了銅鏡前。
“殿下,該梳妝打扮了。”
夜色還早,公主府已經熱鬧起來了。
江燼霜打了個哈欠,歪歪斜斜地坐着,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哎呀殿下,不能睡呀,不然花鈿會畫歪的!”
一旁的侍女一邊扶着江燼霜,一邊無奈地笑着。
江燼霜懶洋洋道:“從前在白玉京時,最難熬的時候,我四天沒有闔眼,現在不行了。”
王叔死後,她好像就總是嬌滴滴的。
侍女都是江燼霜身邊的心腹,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聊着,正好讓她醒醒盹兒。
不知過了多久,外頭開始放鞭炮了!
一掛接着一掛,煙花與鞭炮交織,就連夜色都被映照成了白日。這原本匆匆的婚事,居然也舉辦得像模像樣的。
江燼霜這邊也點了妝,換了衣裳。
幾個侍女待在江燼霜身邊,嘰嘰喳喳地說着話聊着天。
“殿下真漂亮!這臉蛋兒嫩得能掐出水來~”
“殿下眼睛也好看,跟那星星似的。”
“林大人真是好命,能娶到殿下做妻子。”
“可是說呢!殿下這般美豔的女子,提着燈籠都找不到!”
“……”
江燼霜覺得,這些侍女們的話語中,肯定是有不少水分的。
她們跟在江燼霜身邊久了,知道江燼霜的性格和爲人,即便是這般算不上規矩的“誇讚”,也不怕昭明公主責罰。
嘆了口氣,江燼霜無奈地笑笑:“行了行了,一個個的嘴巴這麼甜,春桃早給你們準備好賞賜了,都下去領着吧。”
“多謝殿下!”
“多謝殿下!”
“……”
一羣婢女笑着,又推推搡搡地走出了房門。
江燼霜要等着林清晏來接親。
偌大的寢殿,一時間便也只剩下她一個人。
還沒蓋紅蓋頭。
江燼霜坐在牀榻邊緣,看着周圍紅綢遍佈的房間,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竟真的要成婚了。
從前,江燼霜想過自己會成婚。
但成婚的人選,除了裴度,沒有第二個人。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
江燼霜動了動眼皮,實在有些困了。
頭上的鳳冠是純金做的,又鑲嵌了許多價值不菲的翡翠珠寶。
她身上這身嫁衣其實是有些過時的款式,不過江燼霜也沒怎麼讓繡娘們改,一身紅金華服,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鳳冠有點重,勒得江燼霜頭疼。
想她江燼霜當年一身鎧甲加身,頭上的盔甲戴上幾天幾夜也不覺得難受,如今這鳳冠戴上,好像要比那身鎧甲還要重得多。
府門外的鞭炮聲,從後半夜開始就沒停過。
江燼霜即便真想睡,也實在睡不着。
她看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
——確實漂亮。
嘖,有點羨慕林清晏了。
又在房間待了半晌,江燼霜聽到了門外傳來的敲門聲。
已是黎明,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殿下,結親的隊伍快要到了,奴婢把紅蓋頭給您蓋上吧!”
是春桃的聲音。
江燼霜應了一聲,春桃推門而入,拿起手邊漂亮精緻的紅蓋頭,笑着蓋在了江燼霜頭上。
江燼霜聽到了春桃的笑聲:“殿下,您今天真漂亮。”
頓了頓,她的聲音有些僵硬:“殿下您別緊張,有奴婢在呢。”
江燼霜失笑。
——她並不緊張。
她看出來了,春桃比她要緊張得多。
安撫了春桃兩句,春桃這纔像想起什麼似的,將一支漂亮的玉簪放在了她的手心。
“殿下,這是奴婢送您的新婚賀禮,您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