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聽到這個消息嚇傻了?唉,別愣在那裡,說點什麼吧,不然我心裡可堵得慌!”翻轉着手中的竹笛,等着背後的人兒說話,突然耳邊生風,一個黑色身影就此被摔下牆頭,“師弟,這回我可沒動殺心,也沒廢了他功夫!”認識也許是說謊,也許是陷害,那個蒼南天就是最聰明的人,絕不會因爲剛纔的話語而上當,只會懷疑我的用心,不過師弟這個詞一出口……蒼南天,我可是預備了好幾種方案,就不信你不上鉤。
還不待屋脊上的男子回答,蒼南天首先問出:“先生,藏頭術士的話可是真?!”語氣中有了一絲戒備和殺意,但還保持着理智和信任。從武林中通常稱呼的壯士,到比試過後的先生,再到此刻的先生。雖然同樣是先生,但這兩字的含義,已經徹底變了。
“真。”一個字,打破了多少夢想,激起了多少憤怒!這個人,竟然是那傢伙的師弟,不可原諒,他來這裡幹什麼?!
李雙林即使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也必須相信,似乎老了半甲子,垂暮之色猛然現身,懷着一股悲愴的心情:“俠士,你是否真是這童少鷗的師弟?!”爲何你偏偏是童少鷗的師弟!要知道如果是的話,剛纔那一幕可就是你們師兄弟合夥“誑騙”我們,你們的功夫,實在是太強了,強到我們這裡,單打獨鬥沒一個人是你們的敵手!我們,對於你們的勝利,不得不懷疑啊;你們太強,如果誑騙我們,我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是。”邢少陽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不過這些背對自己的人看不到。恥辱,我會讓你們真切的感受到,不過並非由我親自施加。那天的想法太過於稚嫩和簡單,當實力的天平完全傾斜,不足以用數量填平的時刻,那將不再是恥辱,而是單方面的欺壓;就要螞蟻被大象擊潰,它會感到恥辱嗎?不會,所以最後還是要靠你們三個努力,當時真沒做錯,太好了。
“察達,你門三個可以進來了,不用在門外呆着!我們可是拿來武林盟主的,我出手那可是以大欺小!”錢不是萬能的,的確,錢不是萬能的,它是十萬能,百萬能!所以,實力也是如此,實力不是全能,但它卻有萬能之威,“讓這羣認爲武術是自家後花園、敝帚自珍的蠢材們看看,功夫不是他們只有。”欲揚大晉,必先要揚武風和正氣,只是這兩樣,都很難。不然堂堂五千年的大國,爲什麼多少精湛技藝就此流失,就是這般的結果。不過還需一步一步走啊,敝帚自珍,不是那麼容易破解的。若真用天人合一……只怕兩國未先開戰,這些江湖人已經血染塵土。
牆後出來三個吉斯族的人。第一個是位壯漢,虎背熊腰,身長八尺,眼如銅鈴,一身橫肉是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是個外功橫練高手;第二位是個精瘦漢子,如果不是那身胡裝和黝黑的面容,定然誤以爲是晉朝男兒,看他那雙賊溜溜地眼睛,定然不是個好貨,而且他雙目透着陰冷,定然也是內功高手;第三位是個小夥兒,也是一身胡裝,不過看他這樣子,怎麼也不像功夫高手,他……他還直接靠在牆上!這……這一定不是這小子想出來的!一定是,一定是這個藏頭術士想出來的。不過,這小子和藏頭術士同來,也不是好東西,還是要注意,不然被他陰了可不好。
“三對三,我不出手。輸了我就走,贏了,這武林盟主就是我的。”來吧,車輪戰,我不怕,只是如果我現在點出車輪戰會是什麼結果,不如試一試吧。咦,他們爲什麼不動!金大俠的書中……哦,明白,多了一個我,“放心,輸了我也不會出手,不但我走,就連這三個人,也和我一起走。”這樣子,應該沒問題了。
蒼南天從方纔就一直注意邢少陽,只是那時他佔盡天時地利,自己出口必然會被反譏。現在正是好時機:“我們憑什麼相信你?”這句話,不但是自己的心聲,也是在場諸位豪傑的心聲。
手中竹笛直入地面,發出一記沉悶地“咚”聲:“你們只有相信!”“唰”地起身,無盡地氣勢從身上散發、有一個詞叫做絕地反擊,所以,不給他們留下一線生機,他們就不會以死相搏,“這是你們唯一可以選擇的機會。即使你們要來車輪戰,我也不會出手。相信與否,不是我來做決定!”雙手猛地張開,更爲強大的氣勁掃蕩全場。武風,必須從此刻開始盛行。
但是,這些武林人士仍舊未動,老一輩的高手和蒼南天阻止了他們。還有一個人,他沒有做出決定,就不能動手!這個人,就是和藏頭術士一門的蒙面白衣郎——無顏術士(羣豪剛想出的稱呼)。蒼南天沉聲問道:“不知道這位先生,是否出手?!”蒼南天心中期盼着“否”字,不然真是壯志未酬身先死。
“否。”仍舊是這麼幹脆利落的一個字,讓衆人懸着的心暫時落下。
“好了,開打吧!”邢少陽雖沒有面對衆位武林豪傑,可那種志得意滿的腔調,不禁讓衆位江湖人士心驚。他,該不會有什麼後手吧!“你們誰先上啊?如果你們不上,我可要上了。”指關節捏的“咯咯”作響。
“我。”上來的是一個灰袍青年,雙手負在背後,昂着頭,“江北信天游,不知能否挑戰藏頭術士童叟?!”你既然說過不會出手,我就試上一試。
“我知道你們都想挑戰我!”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麼來,我的言論就不攻自破,你們會羣起而攻之,我是沒問題,可計劃就落空了。瞥了眼那邊的身影,邢少陽嘴角浮現着詭異的笑容,“可是你們每個人都來這套,我的言論可就破了。這樣吧,算你在內,只有三人。隨便你們贏了察達,巴爾曼,諾怒中的哪一位,都可以挑戰我。忘了說了,即使挑戰同一個人也行,也就是所謂的車輪戰。”這番話,應該能勾起你們的爭鬥心和自尊,呵呵,自家的後花園,一定要表現出主人的氣度!此刻,你們會不會表現出應有的氣度呢?
“我選……”信天游的嘴角咧開,這個藏頭術士上當了,“他。”指着那位外功高手,柿子要挑軟的捏,但是,人不是柿子!自己並不清楚這三人中誰是最強的,但通常來說,這個修煉外功的人,是最弱的!外功和內功,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物。
諾怒走上前去,對信天游一個抱拳,隨後擺開架勢,應付可能到來的進攻。看着這大漢的架勢,信天游不禁心生鄙視,果然是北方蠻子。渾身上下,共計二十二處破綻,其中五處足以致命!再看你步履之間雖穩,卻未行雲流水,想必是練功過頭,只注重力量。這回比試,只需小心應付,必然得勝。
上手毫不留情,當即就是一招灌注七成真力的“雙風灌耳”。別看這招會的人多,使的人多,被人破的也多,但真要叫那蒼南天、李雙林之流不動如山地防守,硬挨這一記,即便當場不死,不出五年,定然暴斃而亡。諾怒不是邢少陽,所以他不能硬接,依北方漢子的性格,定是攻爲上!故而,他一記直拳,沒有絲毫花哨,直取信天游面門。
信天游嘴角浮現一絲笑意,就在此刻,身子猛地向後移動,雙手扣住努諾的拳頭,翻轉並向下掰去。猛然,信天游察覺出不對,可惜爲時已晚!那拳頭並未真被扣住,而是這北方韃子順着自己的勢,好令自己胸前毫無防守,中門大開,這一拳要是轟上……當即運轉真力,護住前胸要穴,可惜爲時已晚。就連一旁的武林人士也不禁扼腕嘆息,好好的一個後生,就這麼去了。可是,諾怒還記得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折辱這些南人,可是該怎麼折辱,諾怒想不出!可當看見了信天游那求死的動作,當即明白自己該如何做了。輕輕地變拳爲掌,將信天游推了出去。道了聲“承讓”,隨即回到自己的位置。這一戰,諾怒勝。
拉住正欲上前的信天游,蒼南天在其耳邊說道,卻能讓周圍的人聽清:“咱們可不能叫這些蠻夷看扁了!”如果就這麼衝上前去,定然是輸人又輸陣!這種丟臉的事,可萬萬不能做,不然以後怎麼在江湖上立足。
“難道就讓這羣韃子在這裡威風?!”信天游是個年青人,也是位愛國志士,他可受不了這個氣,如果不是有人攔着,那韃子的後背,自己早就劈上去了。
蒼南天笑着:“我上。”這一說,安慰了在場的衆人,“聽聞藏頭術士方纔一直說‘欠打’,‘欠打’,不知這個‘欠打’是何人?”此話一出,當即引來一陣鬨笑,羣豪紛紛嚷着讓察達出來露面,讓大家見識見識這個欠打的人究竟如何欠打。
“想不到一代大俠蒼南天的氣度竟然這麼差,嗯,不行啊。”你會損人,我就不會損人了?!我有記不清人名的毛病,你還有?
“對人,不論是敵人還是客人,自然要有氣度。可是欠打的不是人,而是狗,需要什麼氣度!”藏頭術士,你在這裡,終究不利。輔一說完,又引來一陣叫好。剛纔已經輸了一陣,此刻能扳回一局是一局,不要因爲這種小事而錯失良機。
“真是俗人一個!用你的話說,叫做連一隻畜生都容納不了,何況是人呢?”大丈夫一屋不掃,何以掃平天下!雖然有這個典故,但能不能用上,會不會被對手駁回,完全不知道。這種計劃外的事,最討厭了。
“我可沒說過。”輕描淡寫地五個字,就將邢少陽想出的方案化解。不能說蒼南天聰明,只能說邢少陽根本沒有這方面鬥爭的經驗,怎麼可能勝得過江湖中打滾的蒼南天。
“辯不過你!”此話一出,就聽旁人一陣吹噓叫好。邢少陽嘴角依舊掛着那邪惡的笑容,“察達,改你上場了。給這個不知好歹,明知名字卻故意念錯的傢伙一點教訓!如果還有故意念錯的,自己看着辦。”這回好玩了,蒼南天,尊重對手就是尊重你自己,雖然你對此一定嗤之以鼻,但是,現在我的拳頭大,容不得你來反對。
慢慢走上前,察達看了眼蒼南天:“蒼南天,你準備好了嗎?”童先生的吩咐,必須完成。蒼南天是嗎?聽說你的功夫很高,不知比我如何?
“那你可以出手試試看。”這股氣,只有靠近了才知道,若有如無,一時間也說不清楚。但是,它非常危險,這是一個**湖人的經驗,不會錯,絕對不會錯。
“好。”察達應了下來,卻沒有急着出招。童先生說過,在敵人最強的巔峰時刻擊敗他,才能打擊他,挫折他。即使沒有用盡各種手段,也足以讓對手感到恥辱,因爲,只需要一招,就能決定勝負。
蒼南天全身心應對着,不敢有絲毫怠慢!突然間,一隻拳頭離自己的面門只有不到半寸!此刻,蒼南天腦子空了,身子一滯,沒有任何反抗。這拳頭,太快,太詭異了。自己的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轟——”地面被砸出一個大坑,察達躺在地面,看樣子是受了不小的傷。一隻手正扣住察達的腕部,而這隻手的主人,正是藏頭術士童少鷗的師弟——無顏術士。
“你!”那種憤怒,不用耳朵,用眼睛,用氣就能感受出來。他的衣服被內力激得獵獵作響,而他的氣,雖不曾向這裡透出,看那宛若實質的光芒,讓江湖中人頓時明白,這是失傳已久的驚世秘技——聚氣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