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皺着眉頭不解的看着柳雙,“學的可多了……啊,你說什麼呢你?你想什麼呢?我可是巴巴的趕回來看你,回來了還專程等着你下課,你怎麼這麼問我?要不是等你,我可今晚就去找戚老大他們喝酒去了……”
眼看着小侯爺要着惱了,柳雙臉上一陣青青白白,“我問一下怎麼了?你出去那麼久,說個把月就回來,結果這麼幾個月纔回來,都半年多了好不好?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天天等着你,天天盼着你,那我還不能問一句了麼……誰都知道遊世子家裡妾侍都有十七八個,我能不擔心嗎我……”
“哎,別哭啊。你別哭啊。”小侯爺本還有些氣惱柳雙把他往壞了想,可是一看就眼角都是淚花,心裡就急得跟猴子撓不着癢癢一樣,“行行行,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錯了我錯了!我認錯。你別哭了。”
“我跟着遊秀才不就是學些生意上的事情麼,大公主府,還有咱們安康侯府,庶務可不少呢,那麼些產業我怎麼能什麼都不會呢,總得學啊。遊秀才就花花腸子的性子,可他也是我哥們兒啊,那些話咱們說就不合適了。你怎麼能不相信我呢……”
小侯爺錯還沒認完,辯駁也沒說完,外頭已經傳來靜女官的咳嗽聲,“柳姑娘,該傳飯了。不然都要涼了。”
看見靜女官領着一衆宮女拎着各色食盒等着,小侯爺想着今天柳雙也是上了一天的課了,估計也累了餓了,就不好意思再在下人面前做小伏低了。訕訕的說道,“你吃飯吧,吃飯吧。外祖母也在等我一道吃飯呢,明天一早我再來接你。”
說着說着大概怕柳雙當着下人的面還跟他着惱,下他的面子,小侯爺也不等柳雙答應,怏怏的轉身走了。
柳雙看着緊緊咬着牙,才忍住沒當着衆人的面喊他回來。瑜郎竟然就這樣撇下她就走了,在下人面前哄哄她都不行,也太沒面子了。
可是她又哪裡真敢在面上跟瑜郎計較,不得不說,在清韻閣住的久了,才發現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是大,而她不知不覺就沒有在瑜郎面前發表不滿的底氣了。<>
她這心裡,哪還吃得下飯。
小侯爺還在路上,福雅那邊就得了信兒了。“哦?纔回來就吵架了?呵呵,還沒我沉得住氣呢。”雖然小宮女說吵的不嚴重,拌嘴氣惱了而已。福雅已經很滿意了。往日好得家都不要了,這麼久不見面,一見面就一刻鐘的時間還浪費在吵架上面,福雅幾乎都能看到兩人之間出現的細小裂痕了。這實在是個讓人心情好的消息。
然後一晚上祖孫倆吃過飯說說話,福雅就有意無意的給柳雙上上眼藥。當然,她上眼藥的技術就高明多了。半點不說柳雙不好,反而句句都在誇柳雙,誇柳雙聰明,誇柳雙變化大,還特意叮囑小侯爺,多讓柳雙跟周朦朧齊氏幾個走近點兒,那話說得更漂亮了,“她們幾個不親近跟誰親近?你和嶽哥兒自小就跟親兄弟似的,柳雙跟她們不就跟親妯娌一樣麼……”
小侯爺倒是慢慢的打消了心裡的懊惱,然而更多的,就是對外祖母的感激了。之前福雅有多麼難以接受柳雙,小侯爺是再清楚不過的了,然而現在,福雅真是處處把柳雙當外孫媳婦一樣疼愛了。
小侯爺心不在焉的回房歇息去了,福雅心裡美得都快唱小調兒了。她可從來不說柳雙一句不好,開口就是誇,就是疼,就是勸兩人好。哪天柳雙敢說一句她不好,呵呵,到時候外孫不跟她起隔閡纔怪。青瓜蛋子一個,還跟她鬥呢。哼!
本來小侯爺打算早早的去玉扁衚衕的,但是頭天的那點兒不愉快,讓他們倆成了到得最晚的一對兒。
小侯爺想的簡單,過了一夜了,那莫名其妙的氣該消了吧。
柳雙卻還彆扭着,都讓我氣了一夜了,總該一早就來哄哄我吧。
結果柳雙在屋裡磨磨蹭蹭的換衣裳配首飾,小侯爺耐着性子在清韻閣正屋坐着等。<>等柳雙打扮好往小侯爺面前一站,那就不用指望得來一句讚美了,小侯爺只覺得等女人梳妝打扮真是要讓人抓狂,他沒跳起來就已經很忍得住了。
“好了,那走吧。”小侯爺挑挑眉,僵着臉。
“嗯,走吧。”柳雙別提多失望了。
兩人還得去給福雅請安,說一聲再出門。
福雅的興致可比他們兩個要出門作客的人還要高昂。端詳了一下柳雙的衣着,點點頭,“嗯,搭配的不錯,有點大家小姐的模樣了。這海棠嬌分心戴得也好看極了,每次出門戴了些什麼你自己在心裡記着,可別每次都戴一樣兒的,待會晚上我讓金嬤嬤再給你送幾套新打的首飾去,好好兒的打扮打扮。”
小侯爺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嘴快的代柳雙說道,“好東西外祖母您自己留着,她能出幾回門的,不夠戴的話我給她尋去就是了。”
柳雙剛想張口道謝,連忙牽牽嘴角轉口,“是呢,您給我的首飾夠多的了,我出門少,都戴不過來。”
“哎!”福雅擺擺手,非常認真的樣子,“哪個女人還嫌首飾多呢。我又無兒無女,留着的好東西,難道瑜哥兒你要留着戴不成?哈哈……”福雅說着自己也笑了起來,真是心情格外的好了,“以後都是一家人,我給柳雙,跟給你還不都是一樣。好了,不說那麼多了,耽誤你們時間,去吧去吧,好好玩。”
兩人乖乖道謝,然後一前一後轉身離開。
福雅看着他們的背影衝金嬤嬤直搖頭,“我這傻孫子誒……楞頭愣腦的!真不會哄女人……”
金嬤嬤沒想到福雅心情好得開起玩笑來了,捂着嘴笑道,“侯爺還年輕呢,哪裡知道這些個。<>呵呵……柳姑娘心裡吃癟,怕是不大舒暢了。”
福雅挑挑眉,“那肯定舒暢不了了。剛剛已經來稟報過了,侯家的轎子,都已經進玉扁衚衕了。”
“啊?侯家?您是說……”金嬤嬤大吃一驚,隨即掩口無聲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