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還有定國公府,昱親王府,都是今年新多出來的。周朦朧就和陸英她們幾個一起擬擬禮單。而像大公主府,祿王府,廣晟伯府這些往年就走動的,就丟給陸英她們自己照舊例辦了。
臘月二十八劉大人帶着三個兒子到了尚京,送了拜帖,二十九合家來玉扁衚衕拜訪。
衙門裡過完小年就都封了印,戚廷嶽好整以暇在家陪着周朦朧擬菜單子待客。若是戚廷嶽不在家,不過是請擺幾桌的事情,周朦朧都不用費腦子,只管從陸英她們擬好的單子上掃幾眼點個頭就完事。可是戚廷嶽難得有時間在家,也難得有這樣的興致做這些閒事,周朦朧看他正兒八經的在炕桌上寫寫畫畫,別說這顧家的男人真是越看越順眼。
小歡顏在一旁爬上爬下的打岔,戚廷嶽一邊擬他的菜單子,一邊在空白紙上給小歡顏畫朵小花畫個小貓的逗她。倒是周朦朧在一旁喝着茶眯眯笑瞧熱鬧,閒大發了一樣。
戚廷嶽把擬好的單子給周朦朧過目,還擠眉弄眼拽幾句戲文,“來來來,瞧瞧爲夫擬的可合夫人心意?”
周朦朧差點嗆到,裝模作樣拿過來細細看一遍,裝大爺作沉思狀,“尚可。”
戚廷嶽摸摸下巴,“那夫人看看如何更精進一些的好?”
周朦朧忍不住嘻嘻笑起來,轉轉眼珠子,“劉大人一家團聚定然歡喜,不若咱請戲班子來唱半天?”
“你不是不愛聽的麼?”戚廷嶽不以爲然。
“我不愛聽歸不愛聽,給他們一家子新鮮新鮮啊。”周朦朧拿單子往戚廷嶽手上一扔,“你看吧,這正月十八玉娘就要出嫁,一家子過完年指不定要怎麼忙活的呢,索性趁這來做客,讓他們玩個開心的。”
“嗯,就他們一家子人,也就不用忌諱那麼多了,戲臺子也不用搭太大……嗯,可惜郭家嬸子在瀝北樓忙的很,不然還能請她和劉嬸兒也過來熱鬧熱鬧。”到了年根下瀝北樓的生意更是蒸蒸日上,郭汪氏和劉氏是忙得早出晚歸腳不沾地的。
“嗯,叫小強過來跟着我待客好了。劉家大小子大點兒,另外兩個跟小強差不多少。”戚廷嶽思索一下說道。
“誒,這個好。那我一會兒讓小茴去外院兒傳個話。”周朦朧眼前一亮。郭大貴並沒籤賣身文書,算不得奴籍,不過是跟着她做事罷了。郭強現在在鄒家書院讀書,能偶爾跟着戚廷嶽見見世面,也是非常好的,就當自家侄子帶帶好了。
小茴當晚算着郭汪氏從瀝北樓忙活回來了,就過去帶話。郭汪氏聽了開心的不得了,比叫她去聽戲還激動。連夜開箱找新衣裳出來熨,好在現在日子比在烏雲山時好太多了,早給兩個孩子準備好了幾身過年的新衣裳。
戲班子周朦朧還是請的玉堂春。她雖然不愛聽戲,但是也知道一般的戲班子到過年的時候總會排些新戲目出來,所以也不怕跟上次在白蒲莊子上聽重了。
二十九,戚廷嶽和劉大人在外書房說話,劉家老大年紀也不小了,劉大人就把他帶在身邊。郭強小小年紀,帶着劉家兩個少爺在外院到處走走看看玩玩。中午他們就在外院擺桌。周朦朧和劉夫人母女還是老樣子,就在山然居就席。
不過十多天沒見,再和周朦朧面對面坐着,劉夫人母女心裡難免唏噓不已。如今劉玉娘是一隻腳踏上了張家的船了。
“張家的文書趕在衙門封印前,送來了。”劉夫人現在也不用避諱玉娘在場了,跟周朦朧說起張家的事也沒什麼焦躁的了。“現在文書在我手上,我這心也能安穩過個年了。”
周朦朧呵呵笑起來,“劉大人來了,您還有什麼不安心的呢。張家現在是沒了主心骨了,張太太跟沒頭蒼蠅似的,還能怎麼折騰。這文書可要拿好了,往後張家有個什麼反覆的,可就憑文書說話了。”
“嗯,那是要當命根子收着了。”劉夫人說着朝劉玉娘看一眼,“文書拿到手,過幾日就讓女婿過來,這聘禮的單子我還留着呢,東西也都鎖着沒動過,讓老劉跟女婿倆對着單子把東西擡走。也好讓老劉跟女婿好好絮叨絮叨,這好人不能白做了,起碼這恩情,他往後可不能聽他娘唸叨唸叨就變牆頭草了。”
“那不能。”周朦朧搖搖頭道,“這男人啊,要經事才成長。您瞧張太太那樣強勢的,在家肯定大事小事一把抓全她說了算,您女婿也不過是從小聽她孃的聽慣了而已。現在張家出了回大事,頂樑柱倒下了,您女婿好歹是家裡的男人,該有所覺悟了。不說立馬就頂門立戶,起碼也是該知曉是非了。老丈人家出多少力,他該能往心裡去的。”
聽着周朦朧這勸慰,又想想一大家子都在身邊了,劉夫人心裡別提多熨帖了。吃過飯聽說玉堂春的汪班主已經到了,戲臺子都搭好了,美滋滋的就拉着玉娘過去當忠實觀衆去了。
周朦朧過去陪着聽了一會兒,汪班主見了她,討好的前去說話,細細介紹過年有哪些新戲,在別家都聽着說好的,周朦朧笑着客氣誇讚了幾句,轉身讓劉夫人點去。又讓小茴準備好了打賞的銀子,讓她在這邊兒陪着劉夫人母女聽。郭強帶着劉家的兩個小子也在一邊聽,周朦朧過去招呼了幾聲,讓他們別拘謹,又讓丫頭多抓幾樣乾果點心來招待,這纔回了山然居去。
劉夫人是常客,她離席一會兒也沒什麼不妥當的。因爲今天是二十九,第二天就是三十兒過年,青黛前幾天讓人送信,說今天來玉扁衚衕送年禮,來給周朦朧磕頭,所以周朦朧也沒心思聽什麼戲了,專程回屋等着。這中午也不歇息了,坐在山然居看趙媽媽哄睡了小歡顏,這越是等人的時候越是在屋裡坐不住,於是就想着描幾個圖準備沒事兒的時候繡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