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該那樣對莫曉,更不該在看到莫曉摔了莫家軍的玉牌後,對莫曉動了真情,現在,早已是覆水難收。
忽然覺得自己可笑,莫皓凌看着窗外的荷花池,又看了看雲際,朝着閣樓外走了過去,雲際看着莫皓凌深色有異,在經過她身邊的時候,沙啞着說了起來,“大哥,你要去哪兒?”
“我也不知道。”莫皓凌說完,看了看雲際,竟笑了笑。
“大哥,你不要這樣,我已經沒有了母妃,不能再沒有的大哥,大哥,你不要走好不好,求求你不要走。”雲際說完,撲到莫皓凌的懷中大哭起來。
“大哥不走,只是想靜一靜,雲際,大哥做錯了。”莫皓凌撫摸着雲際的長髮,看着雲際一臉的驚慌失措,微微的垂下了頭。
“大哥,你是不是還想着那個莫曉?要不是她的母親,母妃怎麼會這樣?這一切都是那個莫曉造成的,你怎麼可以想她,你應該毀了她,應該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哥,你不會是對她真的動情了吧!”雲際拉着莫皓凌,緊張的問了起來。
“沒有,大哥不會對她動情。”莫皓凌說完,微微閉上眼,她已經想起了以前的事,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她知道了他已經毀了她,現在,她大概已經恨他入骨了,還說什麼情?一切都已經晚了,莫皓凌想着,看着窗外的荷花池,怕是以後,再也不會動情了。
承明殿內,月帝坐在軟榻上,眼睛微微的睜着,目光中卻有些呆愣,不似從前的精明,福公公走上來,看着月帝,又看了看月帝身邊堆得兩摞奏摺,嘆了口氣,想了想,終是說了出來,“聖上保重,皓月需要聖上保重。”
“她走了,這回兒是真真切切的走了,以前,她不願面對我,搬到了幽雨閣,我們是不見面,可我還是覺得,她真真切切的就在我的身邊,她的一顰一笑,總在我的腦海中,可現在,她是真走了。”月帝看着眼前,目光淡淡的說了起來。
“聖上,娘娘最後,走的安樂,聖上就不要再掛心了。”福公公看着月帝,這些年,皓月經歷了很多事,災荒,征戰,宮變,甚至是錦州之亂,可不管遇到什麼事,月帝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福公公擔心的看着月帝,又輕聲說了起來,“聖上不要在想娘娘了,一切都過去了。”
“你說的對,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玉碎了,不能再補上了。”月帝說完,拿出懷中的手帕,放到了桌案上,“你代我送荷兒走吧!把這個給她。”
“聖上,這……”福公公看着桌案上的手帕,知道那裡邊是荷花玉,點了點頭,說了起來,“奴才這就去辦,聖上放心吧!”
“曉曉怎麼樣?”月帝仰起頭,看着黑暗的天空,淡淡問出了聲。
“張太醫剛剛來回話,依舊是昏迷不醒。”福公公說完,搖了搖頭,“這好端端的郡主,怎麼說病就病了,以前她那身子骨好着呢!”
“以前是裝病,現在是真病了,去吧!讓張太醫
在那盯着,醒了趕緊來回話,朕得去看看她,若沒有她,我和荷兒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解開心結。”月帝說完,神色淡淡。
“那公主和七殿下那邊……”
“他們是荷兒的孩子,讓他們去送送荷兒吧!”月帝說完,振作了精神,拿起了奏摺,開始看起了奏摺。
香閣。
翠竹和小花守在莫曉身邊,已經三天了,荷妃娘娘的喪失都已經辦完,可是郡主還是沒有醒過來,此刻翠竹和小花臉上,全是擔憂。
“翠竹姐姐,郡主會不會……”
“不會的,她一定會醒過來,一定會。”翠竹說完,拉住小花的手,眼中卻含着淚水。
小花看着莫曉蒼白的臉,不禁垂下了頭,“這些天,吃了多少藥,郡主吃得少吐的多,翠竹姐姐,還有什麼辦法救郡主嗎?”
“有,一定有。”翠竹說完,看了看小花,“一定還有藥我們沒試過,我們再去找找張太醫,他一定會有辦法。”
翠竹說完,就要動身去找張太醫,可還沒動,便聽見門口響起了敲門聲,翠竹和小花相互對視一眼,以爲是張太醫來了,趕緊站起身跑到了門口,翠竹快速的打開門,誰知眼前,竟是十爺。
翠竹看着眼前的十爺,只覺自己是看錯了,趕緊揉揉眼,再次睜開的時候,依舊是莫皓平的身影,這十爺跟香閣向來不來往,這會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翠竹看着十爺,有些提防的行了禮,“十爺吉祥。”
“你家郡主呢?”莫皓平看着翠竹,又往香閣裡邊看看,只覺香閣異常寂靜,心思一轉,難道外邊的傳言都是真的,莫曉真是命不久矣?
“十爺若是找郡主有事,改日再來吧!郡主正病着,不見客。”翠竹說完,又行了個禮,便要關上門,誰知剛要關門,莫皓平的手忽然按住了大門,翠竹一愣,看向十爺,眼中忽的出現了一絲驚慌。
“行了行了,別一副小白兔見了大灰狼的模樣,弄的我有多可怕似的,這是我找人弄來的藥材,其中裡面有一味藥叫做血靈芝,這藥據說有頭暈昏迷有奇效,你去給你家郡主試試。”莫皓平說完,直接將手中的箱子扔到了翠竹手裡,轉眼就要走。
“十……十爺……您爲何?”
“庸王讓送的,跟我無關。”莫皓平看着翠竹驚訝的樣子,轉身走向遠處,很快,他的聲音就被吹散在風中。
翠竹看着手中的箱子,只覺箱子沉甸甸的,想着剛剛十爺說的話,趕緊走了進去,和小花一起打開箱子,果然在箱子中看見了一顆類似靈芝的東西,只是那東西比真正的靈芝要小,而且通體發紅,特別是根部,紅的就像鮮血一般。
“姐姐,你說這東西能治好郡主的病嗎?”小花看着那血靈芝,有些好奇的問了起來。
“十爺和咱們家郡主似乎沒什麼交情,倒是庸王,和咱們郡主說過幾次話,但也不像是十三爺,二爺,七爺那般,和咱們郡主走得近,要
不你在這守着郡主,我去找張太醫來看看,他懂得多,自然知道那藥郡主能不能吃。”
“我看這樣最好。”小花點了點頭。
“那我這就去請。”翠竹說完,快步走出香閣,朝着太醫院的方向走去。
小花看着莫曉還沒有醒來的痕跡,又爲莫曉擦了擦身子,看着盆裡的水該換了,這才站起身,端起盆,朝着門外走去。
幽雨閣。
莫皓凌和雲際送走了荷妃,兩人便來到了幽雨閣,看着往日荷妃用過的東西,默默的發起呆來。
“雲際,日後,你還要住在這裡嗎?”莫皓凌看着哭紅了臉的雲際,心疼的摸了摸雲際的長髮,有着太多的情緒,卻不知道該跟誰說。
“那暴君不是沒說我的去向嗎?不過母妃不在了,我在哪兒也都無所謂,反正,就是這樣了。”雲際說完,眼淚又流了出來。
“明日我去跟他請旨,讓他給你重新找個住處。”莫皓凌看着雲際,伸手便將雲際的眼淚擦掉,在這裡住下,怕是永遠都擺脫不了悲傷,莫皓凌想着,直接擁住雲際,“小妹,你要好好的,現在大哥就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大哥,我會的,我答應過母妃好好的,現在也答應你。”雲際說完,拉住莫皓凌的手,“不管將來我要去哪兒,今夜,都是要在這裡的。”
“我陪你。”莫皓凌說完,陪着雲際睡下,雲際躺着,他便坐在一邊,看着雲際,直到雲際閉上眼睛,他才站起身,走向窗外。
窗外,依舊是荷花池,只是那荷花池,在三日前便無人打理,莫皓凌看着荷花池內的一片狼藉,轉眼看向雲際,今日,便要和雲際在這裡爲母妃送別,也是最後一次,緬懷過去。
要怎麼樣,他卻全然不知。
莫皓凌擡眼看着天空,明亮璀璨的星子將夜空點綴的明亮好看,彎彎的月亮更是散發着皎潔的月光,忽的想起曾經,有多少個這樣的夜裡,他可以面對她,微笑,蹙眉,傾訴,擁抱。
然而現在,一切都不行了。
莫皓凌想着,再次拿出之前看到的信,看了起來,忽然覺得自己荒唐至極,以前的事,以前的清靜歷歷在目,現在才知,竟然一切都是錯的,他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莫皓凌雙手緊緊的攥成拳,看着眼前,若是可以,他願意贖罪,可是現在,即便是贖罪,怕也是沒有機會了。
莫皓凌想着莫曉蒼白的臉,嘴角揚起了一陣苦笑。
正想着,只聽一陣樂聲響起,莫皓凌一愣,這不是母妃平時喜歡彈的曲子嗎?是誰在彈這曲子?莫皓凌快速的跑了出去,只見莉朵手中拿着一把琴,身着一身白色裙衫,正在那裡彈着曲子。
“莉朵公主?”莫皓凌看着莉朵,驚訝的說了起來。
莉朵看見莫皓凌走出來,望向自己,這才停了下來,站起身,“我只是想來祭奠一下荷妃娘娘,所以特意學了她喜歡的曲子,來彈給她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