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看着翠竹那傻樣,在心裡嘿嘿笑了笑,正想再逗逗翠竹,讓她說點好聽的,誰知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莫曉一愣,看了看翠竹,心下一沉,擡眼看了看翠竹,翠竹倒臉上倒是沒什麼,莫曉想了想,輕聲囑咐起來,“我病着,還是不見客的好。”
“奴婢明白。”翠竹瞭然的點了點頭。
莫曉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了起來。
坐在房間的梳妝檯前,看着自己依舊有些蒼白的臉,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拿出了一些胭脂水粉,在本就有些蒼白的臉上又塗了一層粉,看着有些慘白的臉,莫曉這才 滿意的躺到牀上。
她本在這宮裡就沒有什麼朋友,她也不知道月帝是怎麼跟宮裡的人說的,反正這三日,她將自己關在香閣,根本沒有人來探望她,倒是二哥,給她送了一些補品,但也未見其人,至於其他人,她更未見過。
這個時候來敲門,能是誰,除了福公公和月帝,大概誰都不會來。
莫曉站在窗邊,仔細聽着窗外說話的聲音,果然,此刻在外邊給你翠竹說話的,正是福公公。
“這三日,郡主可是好些了?”福公公看着翠竹,笑着問了起來。
“郡主的病是有了起色,但是整日昏昏沉沉的,怕是還要休養一段時日。”翠竹早已按照莫曉的吩咐,將說辭熟練的記於心間。
“那既然是這樣,我去看看郡主,這幾日郡主不在,聖上身邊連一個得力的人都沒有,聖上可是着急啊!”福公公說完,就朝着閣樓上走。
“公公……福公公且慢,郡主這會兒剛剛喝了藥睡着,你且先等會兒,奴婢先去通傳一聲?”翠竹見福公公火急火燎的往裡邊走,心裡知道怕是攔不住這福公公,趕緊看了看在小廚房收拾的小花,小花自然有默契,趁着翠竹纏住福公公,一溜煙兒跑進了閣樓裡,直接跑到了莫曉的房間。
“郡主,福公公怕是攔不住了。”小花說完,只見莫曉躺在牀上一動不動,趕緊走到莫曉身邊,卻見莫曉的臉塗得比白麪還白,實在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啊!快點幫我裝病。”聽到小花笑起來,莫曉趕緊拉住了小花的手,“一會兒福公公進來,你就哭,使勁兒哭,哭的要多慘就有多慘纔好呢!”
“那我說什麼啊?”
“就說郡主你別死。”一時想不出說辭,莫曉只好拿最嚴重的死來說事兒。
“可郡主好好的,我這麼說對郡主不好。”小花趕緊搖頭。
“都這時候了還什麼……”莫曉看着眼前的小花,只聽腳步聲越來越近,拉着小花的手,“就當我求你了,你就說我死了吧!”
“郡主……”還未等小花說完,只聽急躁的開門聲響起,小花一回頭,只見福公公站在了門口,小花立刻想到莫曉剛剛說的話,立刻就裂開了嘴,“郡主,你不要有事,你不要死啊!”
小花一邊說着一邊回
頭,只見莫曉,已經躺在了牀上,而且緊緊地閉着眼睛,
“福公公,我家郡主是真的睡了。”翠竹見小花哭的如此之假,在心裡早已笑翻,無奈還得配合小花,低下頭,說了起來,“福公公,郡主這病怎麼還不好,每日都會頭暈,我家郡主還這麼年輕,以後這病不好,可怎麼辦啊!”
莫曉聽到翠竹的話,已經無力在做爭辯,這都說的什麼話啊!這小花就夠假了,翠竹更是假,這福公公天天跟月帝帶着,怎麼可能傻到看不出這些都是假的,在說翠竹和小花,平時看着挺機靈的,這會兒怎麼能表現出這麼拙劣的戲碼,簡直就是在傷害她幼小的心靈,莫曉聽着,幼小無力的心臟瞬間受到了強烈的重創。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福公公看着翠竹和小花,眯了眯眼,無奈的說了起來,“我跟你們家郡主說幾句話就走。”
“這……是。”聽到福公公的話,翠竹和小花兩個不爭氣的東西紛紛逃竄了。
莫曉嘆了口氣,看來這戲也只能止於此了,聽到福公公朝着自己走來的聲音,莫曉睜開眼,杵着牀坐了起來,正想說話,卻見福公公看着她發愣,他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是看見鬼了?莫曉摸了摸自己的臉,只覺臉上一堆粉末往下掉,忽的想起剛剛在臉上抹的那些白粉,吐了吐舌頭,此刻,如果有個地洞,她一定毫不遲疑的鑽進去,這回是丟人丟大了。
“這個……公公切莫見怪,剛剛小花那丫頭給我收拾東西,把東西打翻了,我正要收拾那丫頭,你就來了。”莫曉坐在牀上,看着福公公,三日未見,只見福公公的臉上似乎不似以前那般明朗,難道朝堂之上有什麼事?莫曉正想着,只見福公公忽的朝着她這邊走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莫曉一驚,趕緊向後退了退。
“郡主,這會兒聖上在幽雨閣,已經一天一夜的,您快去勸勸聖上吧!”福公公看着莫曉,臉色凝重的說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聽到幽雨閣,莫曉的心忽然一震,忙從牀上站起來,走到福公公面前,彎下身,將福公公從地上扶了起來,“公公有事便吩咐。”
“郡主,荷妃娘娘病重。”福公公站起身,一臉的無措。
“荷妃娘娘病重?”莫曉一聽,忽的愣住,這荷妃娘娘一直都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了?莫曉想着,忽然愣住,那這個消息,莫皓凌也知道了?
皇宮雖大,但是以莫皓凌的身份,想知道一件事怎麼可能不知道,莫曉看着福公公,忽然意識到,她還沒有將他放下,本來想要置身事外的,可是現在,似乎根本不可能了,因爲遇到事,她還是第一個想到莫皓凌。
月帝讓她死心,可偏偏,她的心早已不屬於她了。
“郡主,聖上可能會聽你的話,你去勸勸聖上吧!不然這樣下去,聖上的身體會吃不消的。”福公公說完,臉色是難以抑制的慌張。
莫曉看着眼前的福公公,她從未懷疑過福公公對月
帝的忠心,從第一次見面,她就知道,福公公對月帝的忠心程度,可福公公爲什麼說月帝會聽自己的話呢?她不過是個已故將軍的女兒。
“郡主,不要多想了,隨老奴走一趟吧!”福公公見莫曉不動地方,輕聲說了起來,“聖上待郡主比自己的孩子還好。”
莫曉聽到這話,更是愣住,月帝待她好嗎?除了算計就是算計,她在月帝身邊,時時刻刻都被算計,莫曉想着曾經的事,臉色變的更加蒼白,“福公公,聖上可能只是需要冷靜,您大概也是太緊張了,聖上做事一直都很有謀劃,福公公不要再操心了。”
“郡主,聖上待你如何,你比老奴清楚。”
“是。”聽到這裡,莫曉只是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看着福公公想了一會兒,輕聲說了起來,“公公還是請回吧!”
“聖上待你好,是因爲你跟別人不一樣,你聰明,知進退,知道如何用人,卻又不多話,郡主可是因爲七爺的事情記恨聖上了?你可知道,聖上心意?郡主想清楚,這些日子聖上對你如何?”福公公似乎有些激動,說的話變的越發直白。
沒錯,她就是因爲莫皓凌的事情記恨月帝了,那又如何?憑什麼拆散了淺夢和三哥,又憑 什麼用淺夢的死來警告她,她就是喜歡莫皓凌,就是和莫皓凌私定了終身,又如何?
他想要控制所有人,他想要莫皓凌跟莉朵公主在一起是嗎?憑什麼?莫曉想着,只覺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慌忙扶住身邊的桌案,身子一軟,便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郡主可知,你三歲那年,生了重病,是聖上夜夜不眠的抱着你,哄着你,你可知道,你父親莫遂被大皇子誣賴投敵,朝中大半數人忌憚你父親的勢力,隨風逐浪的跟着大皇子說你父親投敵屬實,聖上爲了保你平安,只好將你放到雜物處,你可知道聖上爲何不願你和七爺來往過密?那是因爲怕自己看走了眼,誤了你的終身,你說的話,聖上都會考慮,你做的事,聖上也都會默默看着,郡主,難道說聖上對你不好嗎?”福公公看着莫曉,一件件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可這是爲什麼?聖上爲什麼獨獨對我這般?”莫曉看着福公公,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早就知道沒那麼簡單,若一開始是因爲莫家軍的玉牌,那玉牌早就碎了,根本就不用在意,若是因爲迷信,以前她姑且說的過去,可是經過了解,月帝根本就不是一個迷信的人,所以,月帝留着她,一定有原因。
“因爲你的這張臉,因爲你的性格,因爲你的母親。”福公公說完,將懷中的畫像拿了出來,放到莫曉面前,“聖上待你好,全是因爲這個人。”
莫曉看着福公公放在自己眼前的畫像,忽然愣住,畫像中人,衣着樸素,面容淡然,這……這不是自己嗎?不對不對,這畫像中的人年紀比自己大一些,自己現在可沒那麼老,莫曉看着那畫像的眉眼,下意識的摸了摸,忽然感覺異常的親切,看着福公公,輕聲問了起來,“她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