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剛剛還自作聰明的跟月帝定協議,莫曉就覺得身後一陣冷風吹過,脊樑骨都冒起了冷汗。
即便莫曉這樣說,跪在她面前的兩個人依舊跪着,根本就沒有起來的意思。
莫曉好奇,輕聲問了起來,“你們告訴我,聖上都跟你們說了些什麼,你們爲什麼不願意起來?”
“奴婢……奴婢跟聖上發了誓,若不按規定跪到寅時,郡主就會跟着我們受罰。”小花看了看翠竹,哭着說了出來。
“這是誰的主意,誰讓你們這麼說的。”莫曉聽到小花的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翠竹,心煩氣躁的坐在卓案前,看了看剛剛月帝簽下的協議,此刻真恨不得將那協議給撕個粉碎。
“是……是聖上。”
果然猜的沒錯,莫曉直接將那協議拿到了眼前,稍稍用力,只覺胳膊被人攔住,一低頭,只見翠竹正用一雙祈求的眼神看着她,“郡主不要,那是聖上的手書,撕了會大不敬,對郡主不好。”
這都什麼時候了,莫曉心疼的看着翠竹,手上拿着協議的力道卻還是放輕了一些,看了看小花,輕聲說了起來,“你們起來吧!聖上不會知道的。”
“可聖上知道了怎麼辦?奴婢的確是犯了錯,讓郡主闖了禍,害的郡主被禁足,奴婢理應 領罰。”
“小花也錯了,不該亂跑。”小花說完,又哭了起來。
看着眼前的兩個傻孩子,莫曉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看來不管說什麼,她們都不會起來了,可不起來,就要這麼一直跪着嗎?莫曉於心不忍,卻終究沒說什麼。
“郡主回去休息吧!”翠竹見天色已晚,輕聲說了起來。
“好。”莫曉站起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走到房間,卻沒急着躺下,而是在房間裡找起了東西,她的房間空空蕩蕩的,自然沒什麼,忽的看見前幾日卸下的白色窗戶紙,那些窗戶紙她還沒來得及扔掉,這會兒似乎能派上用場了,莫曉拿起窗戶紙,快步走出去,直接將那窗戶紙分別堵在了小花和翠竹的嘴巴上,不一會兒,她們因爲缺氧便昏了過去。
莫曉看着昏倒的兩人,趕緊將那窗戶紙扔掉,放平她們的身體,看着她們呼吸恢復了正常,又給她們每個人加了牀被子,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安穩的睡下,莫曉心情倒是沒有之前那麼糟了,看着他們躺的不舒服,又給她們一人加了一個枕頭,這才安心,轉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不想那些事,也就躺在牀上睡着了。
定州城雍王府。
莫皓庸獨自坐在空蕩的房間,看着窗外凋零的秋景,不禁嘆了口氣,再過一會兒便要上朝,昨日在朝堂之上,父皇允了於斯的奏摺,亦允了吝相的舉薦,封左牟爲合州總督,左牟接了旨就離了兵部,直接去吏部報了到,顯然,這是早就規劃好的,至於他手中那些人接到聖旨,都驚訝不已,想想也是,這無端補缺,怎麼可能不驚訝。
莫皓庸將腰間的香包拿下,又將那折的規整的名單拿出來,仔細的看了一遍,這老十還是有
點腦子,用人也還算用的上長處,合州那邊老七雖是用了左牟,老十卻給他來了個周朝,周朝此人熟知律法,雖然官位沒有左牟大,但做事自然是中規中矩,在老七的眼皮下,不出紕漏就算可以了。
錦州,涼州幾個要緊的州縣,老十分別用了素來在朝堂之上剛正不阿的幾位老臣管事,自然,這些老臣也都是他的人。
其餘的小州縣,用了前些年朝廷科舉選拔出來的一些人才,他們雖在朝廷上掛了號,卻還沒得到過正是的錄用,這次老十選了十幾個人去小州縣做官,也算是用人得當,給新人一個發展的機會。
這摺子父皇會應允,大概也是沒什麼問題,只是老十做的太過魯莽,如此大張旗鼓的將自己的人安插進各個州縣,實在是不能不叫人懷疑,莫皓庸正想着,只聽外邊有個人影閃過,莫皓庸一愣,那人影已經停在了他的的窗前。
“五爺吉祥。”那人影一閃,直接行了宮禮。
“老十有什麼事?”莫皓庸看着那人影,淡淡的開了口。
“十爺讓我告訴五爺,七爺跟郡主關係不確定,需要再探,昨日傍晚,聖上下旨,郡主身前伺候。”
“明白了,下去吧!”莫皓庸點了點頭。
那人領命而去,很快便消失在了莫皓庸的窗前,看着消失的人影,莫皓庸不禁皺眉緊鎖,聖上竟然要莫曉身前伺候,莫曉不是已經將莫遂生前的玉牌摔碎了嗎?那玉牌即便存在,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威脅,何必這般費力的將莫曉留在身邊?
難道就是因爲莫曉是個福星,能保着皓月國永久不衰的傳言,這未免太牽強,聖上表面上信奉神明,可骨子裡卻是個覺得人定勝天的人,這種傳言也就聽聽罷了,還能真信?可偏偏這位月帝好像就真的相信了,莫皓庸想想,無奈的笑笑,此刻天色越發的黑了,天空中的小星星被襯得那樣明亮,莫皓庸走到窗前,擡頭看着明亮的星,心情倒也平靜下來。
皓月皇宮。
這月明星稀的夜,是真好看啊!
莫曉坐在轎子中,拉開轎簾,擡頭看着好看的夜空,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默默嘆了口氣,月帝這老頭兒,還真是準時,寅時一到,就來接她了,說起來她能做什麼呢?還上朝堂,那麼多大臣,得多緊張啊!
莫曉正想着,只覺轎子停了下來,順着轎簾外看去,此時,承明殿竟已經到了,眼看承明殿外,官員早已聚齊,莫曉這才驚覺,原來月帝已經給了她大恩賜了,這些人大概比她來得更早。
“郡主,已經到了,您先請吧!”轎外忽的響起了福公公的聲音。
這老頭,昨天跟月帝一唱一和的,騙得她團團轉,最後人都走了,還用翠竹和小花給她一個下馬威,想想還真是可惡,莫曉坐在轎子裡,有意想要戲弄這老頭,便那麼坐着,不出聲,更不下去。
“郡主……郡主可在?”福公公見沒人應他,忙看了看擡轎子的人,只見他們一臉的惶恐,都看想了轎內。
“大總管,我們是接
了月陽郡主纔來的,月陽郡主真的在裡邊。”其中一個擡着轎子的人說了起來。
“我看看。”福公公並非不信那些人,只是這位郡主可不傻,昨晚他們一走,她看到那兩個丫頭,大概就能明白怎麼回事,他可是怕她趁亂溜了。
福公公說着走到轎子前,直接拉開轎簾,誰知剛一拉開轎簾,就見莫曉嘴歪眼斜的看着他,雙手不停的哆嗦着,嘴裡含混不清的說着什麼。
福公公看罷,倒也不說什麼,只是輕笑了一聲,“郡主這是病了?看來伴駕這事兒郡主是 幹不了了,對了,郡主不是想要出宮玩玩嗎?看來要等等了。”
“哎!別啊!”經受不住誘惑,莫曉恢復了本來的樣子,“福公公我好好着呢!”
“好好着就趕緊走吧!着滿朝文武都來齊了。”福公公笑容收起,一臉的義正言辭。
“好。”莫曉點了點頭,隨着福公公走進了承明殿,她走進承明殿的那一刻,滿朝官員的目光齊齊看向了她,莫曉看着那些褒貶不一的眼神,正了正臉色,此刻那些朝官與她穿的是同樣顏色的衣服,她代表的皓月朝堂,自然不能太輕鬆,想到這裡,莫曉挺直了脊樑,朝着大殿走去。
一走進大殿,莫曉就被安排在了殿上的側間,那側間不大,中間擺了一張赤紅色的桌案,桌案上擺放着筆墨紙硯,倒也是一應俱全,莫曉看着那些東西出神,忽的一聲響,只聽福公公喊着“上朝”二字,這早朝就算是開始了。
莫曉坐在殿上,只見滿朝文武列着整齊的隊伍從殿門兩側走了進來,他們似乎早已熟悉了這樣的情景,一走進大殿,便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說話,很快,福公公又喊了起來,“請聖上進殿。”
月帝從後殿走了進來,直接落座在大殿之上,看着衆人,威武不凡。
“給聖上請安。”衆人跪倒在地,膜拜着皓月國的統治者,月帝。
“衆卿平身。”月帝威儀不凡,舉起了雙臂,伸向了衆人。
衆人紛紛起身,莫曉看着站起來的那些人,拿出了一張紙,開始記錄起每一個官員,很快,各部官員都已記錄在案,莫曉這才放下手中紙筆,剛一放下紙筆,就見有一人站了出來,面對月帝,大聲說了起來,“聖上,臣薛禮有一事奏明。”
薛禮身着赤紅的袍子,手中呈着一份奏章,站出來,跪在了月帝面前。
莫曉看着眼前的薛禮,只覺面熟,想了一會兒,便認出,這薛禮她的確見過,在與西谷大戰之時,他一直在莫皓凌身邊。
“薛將軍所奏何事?”月帝看着殿下跪着的薛禮,問了起來。
“經過上次我皓月與西谷之戰,西谷割讓了容峽谷與炎嶺,那兩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且還未設防,請聖上早作防禦。”薛禮說完,將手中奏摺呈了上去。
福公公按照常例,下殿取了奏摺,再回殿上,直接將奏摺放到了側間,莫曉照例記錄下那份奏摺,福公公見莫曉已經記錄好了,這纔將奏章呈給月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