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看着她下體開始滲出的血液,絕美的眼眸中有了一些迷茫,直到看到一小團的東西流了出來,他微怔,輕輕捧起。
這就是,她的孩子吧……這就是,本應該是南宮姓的孩子吧。
他垂眸笑笑,將那孩子包了起來,然後爲樂兒清理着身下的血紅,原本有些冷漠的動作,不知不覺的放柔了很多。
又一次的回眸看向牀.上已經失去意識的樂兒,他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天,她不會忘記吧,而他,也不會忘記。
或許上天會因爲他此刻的所作所爲而給他報應,但是……他從來都不害怕報應的不是嗎?
待他爲她整理好了所有的一切,也爲她蓋好被子後,便安靜的關上了這間房的門,向着外面走去,剛到了門口,他還是忍不住回眸看了一眼安靜躺在牀.上的女人。
他冷笑了一聲,看着手中被包住的未成形的孩子,他冷漠的眼眸,也多了一份動容。
沒有再多想,他一個人安靜的離開了,在過幾個時辰,他就要回錦國了,下次見到她,不知會再多久以後了……或許,是很久吧。
……
大約在過了幾個時辰後,天色開始有些微微發亮,一行人馬已經聚集在了城外的荒嶺上,洛吟看着手上的小布包,絕美的眼眸同樣暗淡無比。
在他的身後,除了轎子中有些虛弱的夙華之外,也同樣有兩個人,均騎着駿馬,一個是一臉喜悅的溯玉,而另一個,卻是好似在發呆的緋粟。
“瓔,不再回去看看你的公主了嗎?”溯玉有些落井下石的說着,看着洛吟那冷漠的神情,心中更是大悅。
“不必了,現在就走吧,回錦國。”洛吟冷哼,眼中卻佈滿了血絲,拿着那個小包的手,又用了下力,突然長鞭一揚,便向着前往奔馳……
“瓔,不再回去看看你的公主了嗎?”溯玉有些落井下石的說着,看着洛吟那冷漠的神情,心中更是大悅。
“不必了,現在就走吧,回錦國。”洛吟冷哼,眼中卻佈滿了血絲,拿着那個小包的手,又用了下力,突然長鞭一揚,便向着前往奔馳……
待洛吟好似走遠後,溯玉便撇頭看向身旁的緋粟,看到他有些失神的樣子,溯玉有些生氣的咬了下脣說:“你不會再想那個淳于若纖吧!”
緋粟冷笑,帶着面具的臉慢慢的回了過去,犀利的眸子看向她,“你可真是個噁心的女人,我想,總有一天你做過什麼,會同樣出現在你的身上的……”
“呸呸,你這嘴巴惡毒的男人。”溯玉很是不開心,然後悶哼一聲說,“都要離開郢國了,摘下你那面具吧,看着怪嚇人的。”
“哦?要我摘下來嗎?”緋粟冷笑一聲,修長的指尖輕捻,握住了面具的邊緣,“好,那就聽你的。”
在緋粟說完後,便緩緩的將臉上的面具摘下,隨手的扔在了地上,絕美的一張臉便顯露在了溯玉的面。
溯玉一見,還是忍不住紅透了臉頰。
“看清楚了我是誰,再發.情……賤.女人。”緋粟大笑,可是眼眸中卻多了一絲寒冷,使得溯玉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冷哼一聲說,“真是的,又不能怪我,誰讓你……”
“誰讓我……”緋粟輕輕扯動嘴角,接下了溯玉的話,“誰讓我……長了一張和南宮子瓔一模一樣的臉……是嗎?”
“你……你怎麼這樣說嘛……”溯玉撅起了嘴,看了看前方洛吟已經消失的身影,便稍稍的靠近了些緋粟,將小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說,“人家,也是很愛你的嘛……”
“可是對我來說,你只是一灘爛泥……”緋粟突然大笑,冷漠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碧光,看着在他懷中以爲他在開玩笑所以嬌羞拍打他的溯玉,緋粟的眼神越來越冷。
輕輕探出舌尖,*了一下脣角的傷。
脣上的苦澀,還沒有褪去,那個女人的味道,還殘留着,他垂眸,笑了笑,修長的拇指抹過自己的脣,“溯玉……你真是讓我做了一次讓我自己都覺得骯髒的事情……你會有報應的,不是嗎?”
“哼!”溯玉冷笑,“就算我有報應,那你也會有,別忘了,你纔是真正的鬼,你是鬼啊,緋粟……”
“我是鬼嗎?”緋粟揚脣,回眸看向公主府的方向。
“比起瓔,你纔是一個沒有心的妖孽,如果有一天,等你愛上一個人,你一定會比我更慘。”溯玉囂張的笑着,卻還是依偎在了緋粟的懷中。
“愛?”緋粟冷笑,一把扔開了溯玉,挑着一條眉看向差點掉下馬的溯玉,“我不是南宮子瓔,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值得我愛……我更不會愛上任何人,就像你說的……”緋粟輕輕靠近了溯玉的臉,看着她因爲驚恐而有些扭曲的臉說,“我是鬼,真正的鬼……”說完後,便大笑一聲,揚鞭而去,被丟下的溯玉渾身不禁顫抖了一下,想起剛纔緋粟的眼神,就讓她感覺一陣發寒。
他是鬼,一定是鬼……真正不會愛人的鬼,一定是……
然而,騎着馬跑在最前面的洛吟眼中充滿了憤怒,握住馬鞭的手越來越緊,甚至都磨出了血絲。
“爲什麼!!!”他突然大喊,又狠狠的揮下了鞭子,使得馬兒跑的更加的快,只有這樣,他纔會稍微緩解下心中的痛。
不是說好要去找她嗎?不是說好他會給她一個答案的嗎?可是爲何她根本就沒有等他,甚至還派人攔在了他的面前,不想再讓他靠近公主府。
就算是淳于若纖,又怎樣?他已經不在乎了,他本來已經決定要將她帶走,帶去錦國,但是爲什麼,爲什麼她要殘忍的拿掉她的孩子,還讓公主府的侍從特意給他送來他的親生骨血。
“啊!!!!”洛吟瘋狂的叫喊着,像是一頭髮瘋的猛獸,飛奔在路上。
當他手上捧着他的骨肉的時候,他的身子都在發抖,這個女人,狠狠的撕碎了他的心,還將他最後的希望踩在了自己的腳下。
懷了他的孩子,就讓她那麼恥辱嗎?甚至迫不及待的在聽到自己有了他身孕的當天就弄死了他們的孩子。
“淳于若纖,你真的好狠……”洛吟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利用了我的感情,在利用完後,就將我將垃圾一樣丟掉,甚至將孩子也抹殺……這就是淳于若纖嗎?從來不會愛人的淳于若纖……”
洛吟大笑,但是卻沒有笑意,每一聲中,都帶着悲涼的聲音。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他甚至可以忍受她欺騙她,可以忍受她就是那個淳于若纖……
他閉眼,他沉默,他安靜,突然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當他再次擡開眼眸後,黑色的眼眸中再也沒有了留戀,手上依舊抱着自己被拿來的孩子,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兩下。
他是南宮子瓔……他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叫他洛吟,從今日起,洛吟便已經死了,而那個會愛的洛吟,再也不復存在……只剩下漠視一切的南宮子瓔……
“淳于若纖,我與你……再也沒有瓜葛……”洛吟邊說着,手上捏着那開始有些滲出血紅的白包又用了下力,“這個孩子,我會留下……我要讓他提醒我,你是一個多麼殘忍的女人……”
說完後,洛吟便消失在了廣袤的原野當中,只是偶爾颳起一陣風,吹亂了樹上的葉,可是卻將整棵樹,吹的孤寂又悲傷……
彷彿有人在吟唱,是誰的心在哭泣,又是誰的心已經被埋葬……
……
聽到了駙馬已經離開的樂兒,如同幽冥一般的從屋子中走了出來,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因爲走動而使得下.體又開始有血滲出,可是卻不能影響她分毫,她只是怔怔的看着遠方。
天空中忽然飄起了白色的雪,一片一片的,墜在了她的身上,發上,睫毛上。
她好像是已經死去的人一般,安靜的站在那裡,與周圍的一切融到了一起。
嘴角突然揚起了一絲不和諧的弧度,漂亮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輝,只剩下暗淡和冷漠。
她擡眸,有些疲憊的眨了下眼,用着極小的聲音說着,“南宮子瓔……南宮子瓔……我再也不會是以前的易樂兒……我一定會再見到你……一定會的……”
說完後,樂兒便慢慢的倒在了雪地中,可是她的眼睛卻一直爭着,只有一滴淚水順着眼角滑過鼻樑,最後滴在了地上……
在洛吟離開後的十天,樂兒一直昏迷不醒,而樂兒也因爲洛吟的離開而被帶回了皇宮的永顏殿,從那日起,公主府也再也沒有人會去。
自從樂兒回到了永顏殿,淳于浚每晚都會守在樂兒的身邊,看着她蒼白的小臉,他就恨不能要了洛吟的命。
但是他知道,這隻會引起一場國與國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