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獄中shou刑

北辰星帝三十七年三月初十,隸屬於帝王管制的樞密使,曾經的第一軍事落羽,因懷疑參與謀害四公主北辰雨,暫押天牢等候發落!

星帝朝堂之上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間接的害了自己的女兒,並昭告天下,定會查明真相!

“五殿下,落公子被打入了天牢!”朝暉殿中,一身素白錦服的淡雅男子,正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書籍。聽到這樣的消息,手一頓,卻沒有做出任何失措的表現。

華林不解的看着泰然處之的北辰文樂,主子不是一向很留心那個落羽的事情的嗎?怎麼她現在下獄了,反而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

“我早已提醒過她,她定已有所悟!”白皙修長的手指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眼也不曾擡一下。落羽是師父三年前新收弟子,據說聰明絕頂。既然上次他已經按照師父的命令提醒過她,相信以她的能力應該早有準備。能幫着不受重視的六皇弟做到今天這樣的地位,他相信她絕對不是那種沒有頭腦之人。

況且,師父只是要他在她困難的時候稍稍施以援手,若是她真的無法擺脫這樣的困境,那她就死在裡面也好!

北辰文樂生性淡泊,對待任何的事情都是那種淡漠冷靜,從來不會投放多餘的感情。對於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小師妹,他也沒有任何的驚訝,或者好奇,所以的人在他的眼裡,都只是一個過客,除了師父天機子之外!

“可是,落公子在朝中樹敵良多,華林怕那些人會趁機對她不利!”跟在自己的主子身邊十多年,華林很瞭解北辰文樂淡泊到無情的性子,除了對天機子唯命是從之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他同樣也知道,北辰文樂之所以對落羽如此關心的緣故,還是因爲天機子的交代。

“那是她的事情,我只有保證讓她能夠活着從天牢中出來,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將手中的書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北辰文樂終於擡起頭來,淡淡的瞥了一眼華林,漠然道。

華林看着這樣無情無慾的北辰文樂,忽然覺得,也許這樣的人才是最殘忍的吧!

辰王府中,自落羽被帶走之後,北辰文昕的俊顏就森冷的嚇人!

他竟然讓人將她就這樣的從他的跟前被帶走,他明明知道天牢是什麼樣的地方,她怎能忍受得了那樣骯髒的地方?爲了他,她在朝中樹敵良多,以前是仗着她有皇帝的庇護,現在被打入天牢,就已經可以說是前路晦暗了!可想而知,那些她曾經得罪的人,現在定會趁着這次的機會一泄心頭之恨。

所以,她在被帶走前,纔會對他說那樣的話:

無論天牢之中傳出關於我的任何消息,你都不要理會!

最好不要去聽關於天牢中的任何消息!

你只需要將你的事情做好,那我就能平安回來!

他會將她安排的事情全部做好,到時候親自去接她出來!

“福全,去請徐安大將軍!”平復了心中翻騰的憂思,北辰文昕深深的吸了口氣,猛地一拍桌子道。

黑眸中忽然燃起瘋狂的戾氣,既然他們如此的容不得他們,拿他就將所有的事情提前進行,到時候,他倒是要看看,是他這個昏君強,還是他這個整整佈置了十多年,加上落羽的之前的佈置,北辰……他志在必得!

“徐安參見辰王殿下!”徐安跨着虎步,單膝跪地恭敬道。

“將軍快起,本王想將軍應該已經知道本王找你來的目的了吧!”單手將徐安扶起來,北辰文昕面上嚴肅,那張溫文爾雅的面具在落羽從他眼前被帶走之後,徹底的卸下了,取而代之是從內至外的王者之氣,讓人不敢直視!

“多謝殿下!”徐安慌忙低下頭,剛剛那樣的氣勢,竟讓他這個久經沙場,見慣生死的大將軍產生了窒息的感覺。這纔是北辰文昕的真實一面吧,看來無憂公子的眼光確實不俗。想到落羽,徐安的心中泛起不安的感覺,她被關進天牢,不知道將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

“本王今日請將軍來,是有要事相商!將軍也知道,父皇這種時候將落羽以謀害皇族這種莫須有的罪名關進天牢,這根本就是敲山震虎!他想借由落羽的事情打壓我們,所有的人皆知道,落羽與你我兩個手握重兵的人相交甚好,若是本王猜測的不錯的話,父皇定會在明日早朝上,以此爲理由,讓你我交出兵權!”北辰文昕的臉上浮起似有似無的笑意,卻只限於臉上,眼底的寒光猶如寒冰一般。

“這個……老夫自是知道,只是若是皇上以此爲藉口的話,王爺與老夫也無話可說,畢竟他是君,我等爲臣!君要臣死纔不得不死!即使老夫如何的爲北辰盡忠,可惜皇上依舊不放心!”徐安深深的嘆了口氣,一瞬間似乎蒼老很十歲!他奉獻一生所盡忠的君主,竟然在這樣的國家稍稍安定之時,想要他的命,這怎麼不令他寒心吶!

“將軍可知,若是你講手中的軍權一旦交出去的話,那你就真的沒命了!父皇是什麼樣的人,本王想,以將軍的心智,定然不可能會想不到!難道將軍甘心在爲北辰精忠職守一輩子,最後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嗎?”落羽曾經說過,徐安雖然站在他們這一邊,但是他對於國家的忠誠,遠遠勝於任何一件A慮欏H羰遣荒芙鬧卸員背叫塹牟宦舳街糧叩愕幕埃彀簿圓換嵩敢獍鎦牽?

一個爲了這個國家出生入死一輩子的大將軍,怎麼可能會願意自己拼盡一生所守護的國家,最後卻因他而名不聊生?若蔆不能真正的得到他的幫助的話,那麼他們必將失去最大的助力,後面的事情也將沒有那麼容易進行!畢竟七十萬大軍,不能真正意義的出動,但是氣勢上也挺嚇人的!

“本王知道將軍的顧慮,但是將軍可曾想過,若是父皇再如此下去的話,整個北辰會變成什麼樣子?將軍就算不爲自己考慮,難道也不爲整個北辰考慮嗎?”北辰文昕滿臉的誠意,聲音低沉沉痛:“還是說將軍想看到北辰內亂,讓他國趁機而入?”

最後這句話,北辰文昕明顯下了一劑猛藥!此話一出,饒是徐安心中有再多的猶豫,也不得不認清事實,北辰中的皇子,只有眼前的北辰文昕有志國之才,更何況他的身邊還有落羽那個心思縝密的幕僚!

“辰王殿下有什麼吩咐就只管說,老夫雖說是一介武夫,但是事情輕重緩急還是分得清!”

“本王並沒有其他的吩咐,只是要將軍從現在開始稱病在家,無論父皇以什麼樣的旨意傳召,將軍皆以身子不適推脫掉!另外,能否借將軍手中的兵符一用?事情過後,本王必當將兵符完璧歸趙!”北辰文昕重新坐回椅子,摩擦着右手掌心的紗布,眼中點點寒光!阿羽,他定會在最快的時間將她接出來!

“老夫明白!這是七十萬大軍的調令符,請辰王殿下收好!所有將士只認兵符,不認人,若是丟了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自懷中將那隻青銅虎符取了出來,徐安那張平凡的國字臉上滿是嚴肅之意。他已經將所有的一切都賭在了北辰文昕的身上了,自是不希望出現差錯!北辰星既然不願意相信他,那他就真正的順了他的懷疑!

“多謝將軍!”接過虎符,北辰文昕竟然一瞬間單膝跪在了地上。讓徐安下了一大跳,連忙也跪了下來,但是心中卻愈發的佩服這個辰王,所謂能屈能伸,才能擔當大任。這樣的人不爲人上人,何爲人上人?

“辰王殿下快請起,您這是折煞老夫了!”

“將軍也快起!將軍理應受得起本王的這一禮!”北辰文昕與徐安相互攙着對方站起來,北辰文昕笑道。他知道,徐安這個人是真正的不會再有二心了!徐安爲官數載,軍中將領相較於忠於那個看不見的皇帝,他們更加的忠於徐安。得了徐安,就等於將朝中的一大半的武將收入囊中了!

“辰王殿下!”桃夭稍稍顯得有些虛弱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王爺還有事情,老夫就先行告退了!”徐安眼見有人找北辰文昕,知道他定然還有事情要安排,就決定回去了。他既然決定幫着北辰文昕的話,那以他一己之力自是不行,朝中與他交好的一些人,皆是可以一試纔是!想到此,徐安真所謂歸心似箭。

“將軍慢走!”

“桃夭?你家公子臨行前有交代你要好生休息!”北辰文昕看着門前被菊兒攙扶着的桃夭,淡淡的說道。除了落羽,他的眼裡根本就容不下任何的人,桃夭這個時候來見他,除了問落羽的事情,他還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

“辰王殿下,公子被關進天牢是不是因爲我?”掙脫菊兒攙扶的手,桃夭脆弱的質問。她問了菊兒問了竹,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告訴她。可是即使他們不說,她也知道,若不是爲了她,公子她也不會被關進那個暗無天日的天牢之中。天牢環境潮溼陰冷,公子的身子怎麼受的了?

“那是阿羽自願進去的,與你無關!你也不必多想,若是阿羽知道的話,也該不高興了!”示意菊兒重新上前攙扶她,北辰文昕實話實說。本來就是這樣,她從最開始就打算以自己爲餌,將所有人注意力,不管明的還是暗的全部引到她的身上,讓他可以藉機行動。這也是她想出來的計劃,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事情有變,差點就釀成了大禍!

“可是……”桃夭還想再繼續說什麼,卻被一旁的菊兒不耐煩的打斷:“好了啦,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若是公子沒有完全的把握,誰能將她帶走?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先將你的身子養好,否則的話,若是公子哪一天回來的話看到你的傷勢還沒有痊癒的話,不知道要給我吃多少冷眼呢!”菊兒嘴上安慰着桃夭,其實她的心裡也沒有底,但是她的主學就是醫毒兩術,權謀什麼的,她還真是很不在行!可是她知道,只要她能將公子以及公子身邊的人照顧好的話,那就是對公子最大的幫助了!

“菊兒說的是,桃夭你現在就回去好好的養好身子,阿羽回來的話,定是希望看到活蹦亂跳的桃夭,而不是連走路都要人攙着,說話有氣無力的桃夭!”北辰文昕點點頭,讚賞的看了眼菊兒,果然不愧爲阿羽身邊的人,很清楚阿羽的脾性呢!

“辰王殿下保證,一定不會讓公子受到傷害!”全身的重量全部靠在菊兒的身上,桃夭最後確定的問道。

“本王發誓!”若是誰要傷害了阿羽的話,他絕對會讓他們付出百倍的代價!北辰文昕在心底暗暗的立誓,眼中閃着堅定而嗜血的精光。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即使是他自己也不允許!

“那就勞煩辰王記住自己的話!哼!”菊兒冷哼一聲,她可沒有忘記昨天他是怎麼的護着那兩個公主的,惹得公子如此不快,這樣的人呢說的話,能信嗎?帶着滿臉的質疑,菊兒撫着桃夭緩慢的離開了。

北辰文昕苦笑的看着他們的背影,他發現,阿羽身邊的人總是對他抱有很深的敵意,桃夭最開始是這樣,後來終於好了點!現在又來了個竹,還有這個菊兒,兩人對他的敵意表現的可是很明顯呢!

不過,這些與他又有何關係?他所在意的只有阿羽,他們現在是阿羽身邊的人,但是若是以後做了威脅到阿羽的事情,就算阿羽不允,他也會殺了他們!

阿羽現在在天牢中也不知怎麼樣了!

那些人最好有些腦子,不要去動阿羽,否則的話……

天牢中每天都有着各種各樣的人不斷的在這種非人的折磨着中,承受不住身心的雙重壓力,慘死在那些獄卒的手中!

可以說,一關進天牢,根本就是個有進無出的的地方!

落羽被關在最裡間的牢房中,不知是刻意還是無心的,她正好面對着外面的各種刑罰。進來兩天,每天都有許多的人被拖到這裡大刑伺候,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若是普通人,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定會嚇暈過去!可是落羽是誰?她前世去執行任務的時候,比這還慘的一幕不知見到多少,想以這點小兒就想嚇到她,呵、他們也太小看她了吧?

冷冷的如看戲一般的看着外面的一幕,落羽絕世的容顏上依舊面無表情,連眼都不眨一下!

“落羽,老夫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有此膽量!”正看在勁頭上,王懷那不壞好意的聲音就隔着牢門傳了進來。

來了呢!稍稍的斂斂眉,眼中泛起一絲冷光。再擡起頭的時候,冷冷的看了得意的王懷一眼,淡淡的說道:“王太師竟然想起來來看望本少,實在是稀客!”

“老夫確實是來看望看望我朝的七駙馬,皇上的樞密使!哎呀,你瞧老夫這記性,現在你哪是什麼樞密使?是個謀害皇族的罪犯!”王懷瞪着綠豆大的眼睛,抖着臉上的肥肉,一臉陰毒的看着她。明明已經是階下囚了,卻依舊能保持着如此優雅迫人的氣勢,這樣的感知讓王懷非常的不悅。這樣的感覺,讓他以爲他纔是階下囚,而她則是要審問他的官員。

“來人,請七駙馬出來!”說道‘七駙馬’三個字的時候,王懷的語氣中明顯帶着深深的譏諷。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是個假鳳而已。

“不必了,本少自己會出來!”揮推旁邊的凶神惡煞的獄卒,落羽冷着臉自己轉動輪椅出了牢房。

“落羽前些日子可曾想到會有今天?落到老夫的手上,是不是後悔當初的所作所爲?”王懷譏諷道,宮門前的羞辱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而他兒子的事情也是他心中的大恨。對這個落羽,他早已經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後快了!這次真是老天都站在他的身邊,以前他是顧着他的身份,現在是他自己狂妄自大,竟然敢謀害四公主,真是找死。這個絕佳的機會他不懂得把握的話,還等何時?反正進了天牢就不可能會活着出去,只要留着她的半條命在的話,皇上也不好說什麼!更何況,皇上那裡不是還有個皇后嗎?

“本少確實後悔了!”散漫的靠在輪椅上,落羽的神情有着看不出的詭異,嘴角微微挑起:“本少當初就應該割了你的舌頭,省得本少做個牢都坐不安!”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你…你…好、好、好!老夫看你的嘴滿硬的嘛!來人——將她給老夫吊在木樁上!”王懷怒了,這個傢伙竟然在這個時候依舊不將他放在眼裡,還出言挑釁!這麼多的人面前再次失了面子的王懷,新賬老賬全部打算一次算清。

這些天牢中的獄卒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只要是在外面得罪人的官員,在這種進入這裡之後,總會受到外面那些人的各種陷害!對於每天這樣的事情,這些人早已經麻木了,甚至還帶着嗜血的期待。

被粗魯的從輪椅上拽了下來,連個人駕着她的胳膊將她綁在了十字木樁上。

大概是因爲她的雙腿無法站立,他們甚至在她的雙腿上綁了好幾圈的麻繩,用來固定她的身子,防止她話落下來。

落羽除了一開始被那粗魯大力拽起的時候,因爲兩臂傳來的劇痛,眉尖微蹙了下之外,自始至終全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切。

她一早就知道這次的牢獄之災將是異常艱辛,可是她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落羽,老夫知道的醫術超羣,也知道你有着無憂公子這樣的名號,你只要將我兒的……病治好,老夫就可以既往不咎!”手裡拿着一根長滿倒刺的黑鞭,王懷一邊以在手上敲擊着,一邊說道。畢竟這個兒子是他從小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而且又是獨子,有什麼事情能大的過王家的香火?只要落羽願意治好他,他今天就會繞了她,一切等治好之後,在算也不遲!

王懷的心思怎麼可能瞞得過落羽的眼睛,看着那雙小眼中一閃而逝的陰冷,落羽垂下如蝶翼般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冷笑,道:“王太師說笑了,本少的醫術再如何的高明,這斷了的根……本少又怎能接的上?”

“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上去給老夫狠狠的抽,老夫倒是要看看是她的嘴硬,還是老夫的鞭子硬!”將手中的鞭子扔給身後的一個獄卒,他自己則搖晃着圓桶一樣的身子,走到了一旁,滿臉惡狠狠的看着落羽!

那個長滿倒刺的黑鞭可是他爲她親自定做的,一鞭抽下去的話,每帶起就會掀開身上的一處血肉!他倒是要看看,她的骨子到底有多硬!

“是是是!小人這就去!”

落羽冷眼看着那佈滿駭人的倒刺的長鞭,依舊面無表情!

“呃……。”就如三年前的那樣,即使遭受再大的刑罰,除了剛剛開始的那一聲之外,她根本就吝嗇發出任何代表着示弱的呻吟。

當初十指連心那樣的劇痛她都挺過來了,現在她也一樣可以挺過去!南國的仇恨還沒有結束,她怎麼可能會在這裡輕易就倒下呢?

不過落羽顯然小看了這種鞭子所帶來的痛苦了!這種痛苦比十指之刑有過之而無不及,每一鞭下去都會帶出一絲血珠出來,甚至勾起身上的皮肉。

緊緊的咬着蒼白的嘴脣,至始至終都不曾發出任何的聲音,落羽的一雙寒眸緊緊的盯在王懷身上!

王懷!

他若是殺了她就算了,若是讓她出去的話,她絕對會將這個全部還回他的身上。

額上冷汗順着臉頰滴落身上的紅衣!她忽然覺得她真的很有先見之明,穿着一件紅色的衣服,鮮血從身上滲出來也是一樣的顏色,倒是看不真切了。

一鞭接着一鞭,不知抽了多少鞭,令所有人心驚的是,這個看似嬌弱的少年除了第一鞭的時候悶哼一聲之外,一直到她全身已經血肉模糊,也不見她在發出一個聲音。這讓人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她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但是那鮮血淋漓的嘴脣,以及滿頭的冷汗卻在告訴所有的人,不是她不知道疼痛,而是她的意志力實在太過可怕!

王懷也有些坐不住了!從開始到現在,落羽在受刑的時候,一雙眼睛就不曾離開過他的身上,一雙寒潭似的眸子中,有着令他膽寒的戾光,讓他的靈魂都感到顫抖。

“停、停下來!”捂着因恐懼而劇烈跳動的心臟,王懷尖銳的喊道。心裡還在不斷的安慰着自己,他這不是怕她,而是她現在是皇上的要犯,若是死在他的手上的話,他一定會吃不了兜着走!而且現在他手中的權力就已經引得皇上產生忌憚了,若是落羽真的死了的話,那不是正好乘了皇上的心了嗎?嗯,一定就是這樣,王懷在心底不斷的說着。

“將她丟進去!”王懷的一雙綠豆眼閃着恐懼的光芒,將話說完就慌慌張張的向外面跑去,好像身後有惡鬼追趕一般!

兩名獄卒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將落羽從十字木樁上放了下來,將人猛地丟了進去!

“唔……”身上帶着遍體的傷痕,又被那些人狠狠的扔在地上,落羽滿頭冷汗的放開緊咬着的嘴脣。

“嘿,你瞧這個輪椅要是拿出去賣的話,一定值不少錢吧!”

“你不要命了,她的輪椅出去定是很多人都認識,你想找死就直說!”

“有什麼關係?不就是個要死了的人嗎?你難道還以爲有誰在外面等着給她伸冤?進了天牢來,就只能死在這裡。”

“兄弟,不是我沒提醒你,這個輪椅你拿不得!”

“得了得了,有了這個輪椅,以後我還需要呆在這個陰森森的地方嗎?你不幹就算了,老子自己去!”

“哎……”

落羽看着陪伴她近四年的輪椅被這幾個人就這麼的推了出去,冷眼看了那兩個人一眼,便撇開了視線。這個輪椅做工精緻,又含有很純的黃金,出去賣的話,確實很值錢!只是得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有那個命出去賣纔是。她的東西,其實別人能輕易碰觸的?

“今日……咳咳咳,今日之事,本少……本少不希望被你家主子知曉!你跟在他……他身邊這麼多年,應……應該比本少還要……還要了解他纔對!”落羽將視線收了回來,突然低聲對空氣中說道。她知道,從她被御林軍押走的時候開始,北辰文昕就將他身邊的影衛派在她的身邊,可以說是保護,也可以說是變相的監視。

剛剛她在受刑的時候,他原本是打算出手的,但是被她的一個眼神制止!若是他現在出來的話,確實是救了她,但是後面的計劃必將全部被打亂,她討厭自作主張的人!

之所以避讓影回去覆命,那是因爲她擔心一旦他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會不顧她的精心佈局!若是他現在爲了她亂了陣腳的話,那她做了這麼多的犧牲,那就是白費了。

她本就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傷她之人,她必會百倍還之!

她的仇,她更喜歡自己來報,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事情!

隱在暗處的影並沒有答話,但是落羽知道他同意了她的話,否則也不會還留在這裡了。

北辰文樂站在天牢的門口,平淡的俊顏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仰着頭看了好一會,忽然看到鬼鬼祟祟的兩個人這個打算離開。本來這類事情他從來不管,但是那兩人推着的那張輪椅讓他稍稍的有了絲遲疑。

“你們在做什麼!”華林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就見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在那裡,手中的輪椅他可是認識。這個北辰帝都中,唯一坐着輪椅的就只是她了,現在她深陷牢獄,這兩個人手中的輪椅不正是她的嗎?

“你……兩位大人是?”兩人一驚,暗罵倒黴,怎麼一出來就碰到了人呢?而且看這兩人的裝束,即使眼力再差,也能看得出那身衣服質地的不凡!看着手中的的鑲金輪椅,兩人又是一身冷汗。要知道,那人還沒有真正的定罪,現在他們的這種行爲,可是犯了死罪啊!

“大膽,見到五皇子殿下還不行禮!”華林大喝一聲,讓原本就嚇得魂不守舍的兩名獄卒,猛地跪伏在地上,大喊饒命:“奴才……奴才叩見五皇子,殿下請……請恕罪,奴才有眼不識泰山,沒有認出您的身份,請殿下饒……饒命!”

“你們手中的輪椅是從哪來的?”北辰文樂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看向他們身後那張做工精緻的輪椅。他雖然沒見過這張輪椅,但是普天之下能坐的起如此名貴的輪椅的人,恐怕屈指可數。再者說,需要輪椅的人也不多,更何況這裡是天牢重地!

“回……回五皇子的話,是……是、是牢中一個犯人的,她現在用不着了,所以……所以……。”

“你們好大的膽子,她乃是朝廷命官,皇上都還沒正式定罪,你們竟然敢動她的東西?你們不要命了!”華林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總是喜歡在人家落魄的時候,做些令人不齒的事情。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才只是一時間鬼迷心竅,眼見她已經不行了,這才覺得她用不着……”

北辰文樂聞言,眼中一絲複雜一閃而逝,抿了抿紅潤的雙脣,道:“華林將輪椅帶回朝暉殿,我去看看!”

說着北辰文樂就已經大步的走向天牢之中!

“來人,將這兩個狗奴才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華林在北辰文樂的身影消失之後,倏的對身邊的人吩咐道。這樣的人,留在世間也是一種禍害,不若除之爲妙!

“饒命啊,大人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饒命……”

當北辰文樂走進這個陰暗潮溼的天牢時,秀氣的劍眉因爲這裡面的氛圍,微不可查的皺了皺。

她就呆在這樣的環境中嗎?不知道能不能忍受的住這裡面的折磨了!

一步一步,一個牢房一個牢房的看着,最後纔在最裡面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她,以往見到她的時候,她永遠都是那麼的優雅,卻又冰冷如傲雪。現在一身紅衣的她,毫無反應的趴在地上,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將牢門打開!”北辰文樂瞥了跟在他身邊的獄卒道。淡淡的眼神,卻帶着強烈的威懾力。獄卒原本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在這個眼神的威懾下,只能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顫着雙手將牢門鎖打開。

“落羽——”開門那麼大的聲響都不能讓她絲毫的反應,北辰文樂臉色微變,蹲下了將人摟在懷中!這才發現她竟然全身沒有一處完好之處。

血肉模糊,鮮血染紅了裡面的白色裡衣,而外面則是本身就穿着紅色的衣袍,所以很難看得出鮮血的顏色,蒼白的臉上冷汗直流,那雙迷人的寒眸緊緊的閉在一起,纖長如扇的睫毛微微的顫動着。原本不如他人那般紅潤的雙脣,此時早已經看不到任何的完好之處,即使如此,也依舊慘白的嚇人。

“落羽,落師妹,落師妹!”北辰文樂努力的想要喚醒已經昏迷不醒的人,卻毫無作用。就在他蹙着眉,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想起天機子上次與那隻錦囊一併交給他的還原丹。當時天機子交代他一定要他時刻帶在身上,原本他不甚明白,閒雜終於知道了原因,原來天機子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

伸手自腰間取出那枚拇指夾蓋大小的還原丹,小心的扳開她的嘴脣,將藥塞了進去,以內力催化丹藥儘快入腹。

好半晌,懷中的人終於慢慢的有了一絲的反應,平靜的心忽然掠過一絲欣喜。

落羽原本已經因爲不敵身上的傷痛,陷入了昏迷之中,就在她以爲她命不久矣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口中融進身體中的一股清香中透着清涼的液體滑了進來。原本有些不聽使喚的雙手漸漸的能夠輕微的動了動,雙眼有些費力的睜了開來!她很想知道這個將她摟在懷中,甚至說救了她的人,到底是誰!

“五……師兄?”眼底浮現一瞬間的迷茫,但是善於掩藏的落羽很快就再次恢復淡然。

“師妹不曾打開師父交給你的錦囊嗎?”見她醒過來,北辰文樂的臉上不見一絲喜悅,依舊淡淡的。

“本少的事情……不需要依靠別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雙手微微使力,掙脫開他的懷抱,費力的靠在牆上。剛剛的動作基本上已經用了落羽全身所有的力量,原本就蒼白的看不見任何血色臉龐,這一番動作,就顯得愈發的蒼白了,額上的冷汗也不斷的順着額角滴落!

“我記得早就告訴過你,你劫數將近!”蹲在原地,並沒有因爲她的動作有任何的不悅,只是那原本素雅的錦服,現在卻染上了大片大片的血跡,顯得觸目驚心。垂下頭望了眼胸前的鮮紅,眉尖既不可查的輕蹙了下。

落羽雖然身體虛弱,但是觀察力卻依舊驚人,那輕微的蹙眉卻依舊讓她收入眼底。以爲他是在爲身上的衣服被弄髒了而心生不悅。落羽嘴角挑起一絲蒼白的冷笑,卻反而美的讓人心驚:“你,現在是以什麼樣的身份來見本少?若是皇子的話,那就請回吧!若是師兄的話,那就有話直說吧!不過——本少確實欠了你一條命!”

“師父讓我來看看你!”抿了抿脣,北辰文昕一雙明亮清眸中閃過一絲微小的迷茫。這個師妹似乎真的和宮中的那些女子不同,冰冷深沉,讓人摸不透她的真實心思,卻並不讓人厭惡。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天機子爲何對她如此在意了!如此堅強的令身爲男子的他也自愧不如的女子,實在讓人……好奇!

“本少死不了,那些傷了本少的人還好好的活在世上,本少怎麼能捨得下他們?你回去吧,若是被北辰星知道的話,恐怕又要生出不必要的話題了!”冷冷的撇開視線,落羽面無表情的下着逐客令。她現在這種狼狽相,她不希望所有人都看見。

“這是金鼎金瘡藥!”將自袖中拿出取出一隻小瓶,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北辰文樂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天牢。

倒是極品的療傷聖藥!落羽拿起瓶子細細的端詳的半晌,最後還是自己爲自己可以抹得道的地方隨意的擦拭了一番,就半倚在牆上,望着不知名的地方。

北辰星、林嵐、王懷,這次的事情,等她出去之後,她會一一的全部都討回來!

點點寒光自眼底閃爍,雙手緊緊的攥成拳……

今日的朝堂上顯得有些劍拔弩張,以太子森王爲首的太子黨,對陣以北辰文昕爲首的辰王黨!

太子的陣營裡大部分都是文官爲首,除去兩個人之外,太師王懷,丞相韓琦冷眼旁觀!而北辰文昕的辰王一派則是以武將爲主!

早朝開始之時開始,兩派就落羽涉嫌謀害四公主之事發生爭辯!

太子一派則是認爲落羽所犯之罪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理應處死!而辰王這一派則是因爲辰王當時也在場,辰王親自做了擔保,保證落羽不曾出手傷人。一時間,兩派爭執不下,竟在朝堂上形成了拉鋸戰!

“辰王,你說你保證落羽不曾傷害四公主,那爲何四公主在你們離開之後就成了那個樣子?”北辰文森站出來,雙眼銳利的直視着北辰文昕質問道。他真的錯了,他從來不知道北辰文昕竟然隱藏的如此之深,他們還一直以爲是因爲背後有個落羽的原因,現在才發現,他自身本就是一個令人不安的存在。

“森王這是什麼話?本王還會讓一個外人傷害本王的親姐姐嗎?”北辰文昕神情中透着深深的受傷,似乎被這樣的指控傷到了。

“你少來,誰人不知你與落羽交好?還不知是不是你與落羽聯手呢!衆所周知,四公主曾經在羞辱過你,你想要藉機報復也不得知!”北辰文傑在北辰星的一旁,被他的表情氣的跳腳。明明就是這些人的詭計,可是北辰文昕這個賤種倒好,竟然還是一種深受委屈的樣子。北辰文傑簡直被氣的牙癢癢!

北辰星一直就是陰着臉坐在龍椅上,看着三個兒子當着他的面分黨結派!一雙已經陰冷森然的看着臺下的第六子,那個一年前他還是毫無印象的兒子,因爲內心少許的爲人父親的內疚,將他接了出來,還給他萬千榮耀。原本以爲會是一個容易控制的兒子,卻不想竟然是四子中心機最爲深沉,掩藏最深之人。

有這樣的兒子,本來應該是每個帝王的驕傲,但是北辰星感到的卻是巨大的威脅!

殺機,其實早已經在他的心中萌芽,只是還沒到時候!兵權,這是他唯一忌諱的東西!

徐安那個狗東西,竟然在今天這種時候稱病告假,而他提攜上來的衆多武將,也全部歸於北辰文昕的陣營!這一幕,他不是傻瓜,七十萬大軍已經在北辰文昕的手中了,再加上他手中原本的三十萬,北辰文昕這個他一向最不看重的兒子,手上竟然掌握了北辰三分之一的兵力,讓他一時間根本就動不了他!

他的皇位,絕對不允許存在威脅,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兒子也一樣,該殺的,他決不手軟!

“五皇子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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