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夢魘、甦醒

青竹二年的最後一晚,終究是個不眠夜!

羅相之女,雲王王妃羅羽被罰跪於龍吟殿外,雪中一夜未起!凌晨時分,終究堅持不住而倒下!

這一晚,終究是個不平靜的一夜!

由於是青竹二年的最後一夜,按照傳統,這一夜需要守歲!宮中,無論是因爲什麼原因,但是事實上卻是一夜不曾熄燈……

皇貴妃的居所翎羽宮中,反常的,東之璃那妖豔的容顏上出現了與她平常所不同的一面!

此時的東之璃,正站在宮門前,遙望着龍吟殿的方向,臉上表情複雜!羅羽,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她其實並不覺得羅羽會是個恃寵而驕的女子,相反,她甚至還覺得,羅羽絕對是個聰明人!在永壽宮中,那兩起因她而起的事情,但是卻在她淡然事外的情況下,沒有牽連她半分!這樣的女子,又怎會在這樣的場合不顧自身的利益而站出來爲情敵求情!

“娘娘,下雪了,快進來吧!”不知何時,天空已經飄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東之璃身後的侍女巧言上前卻說道!但是東之璃卻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難得輕柔:“不,本宮今晚就在這裡守歲就好!”比起羅羽,她現在已經很好了!羅羽,本宮敬佩你,所以,本宮就這樣陪着你!相信玲瓏如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了雲王真正的心意了吧?

“可是娘娘……”巧言望着夜空中的雪花,想要勸說!但是見東之璃根本就沒有理睬的打算,也就將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娘娘是什麼性子,她從下陪在她的身邊,比任何人都瞭解!見勸說無效,巧言只得放棄,想了想,轉身去內室拿了一件大紅的狐絨披風,披在東之璃的身上:“娘娘,雪夜寒冷!”

“如此寒夜,雲王妃她如何受的了!哎…”

棲鳳宮中,皇后一拍悠閒的斜躺在榻上,殿中火爐燃燒的‘噼啪’聲,整個宮殿要比外面要溫暖不知多少倍!

“什麼時辰了?”皇上今晚這樣重要的日子理應來她這裡,與她一同守歲,可是,奇怪的是,沒來她這裡,也不曾去皇貴妃的宮殿!到底怎麼回事?皇后有些不解,但即使是這樣,卻也讓她安心不少,至少皇上也沒有去東之璃那!

“回皇后娘娘,已經子時一刻了!”

“哦?已經這麼長時間了?”皇后剔着晶瑩指甲的手一頓,手一伸,侍女會以的上前扶起她!邁着輕盈的蓮步,來到宮門前,有些驚訝:“竟下起雪來了!那個雲王妃還在龍吟殿外跪着嗎?”

“回皇后娘娘,是的!”身旁的侍女恭敬的應道!

還在跪着?皇后的臉上劃過一絲複雜,太后當時已經明確的告訴她了,只要知錯了就可以起來了!既然林側妃已經安全回府了,爲何她還要如此?深思一會,轉頭問道:“羅相有何反應?”

“沒有,據說羅相只是與雲王妃說了會話,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聞言,皇后的心裡就覺得有些蹊蹺了!這羅天愛女如命,這麼多年來也是有所耳聞,這樣的反應真的有些反常!想想還是算了,這麼冷的天氣,真的不適宜站在這裡!

凌晨時分,一聲尖叫劃破皇宮的寂靜:

“小姐……”

雪夜中,在這冰冷刺骨的青石板上跪了近六個時辰,即使是鐵打的身子,那也是受不住的啊!而羅羽能堅持到現在,那也是她堅強的意志力支撐她到現在!但是現在終究還是支撐不住了,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中!在倒下的瞬間,連帶着,還有她的心!她的賭,終究還是輸了……

是夢,還是她現在已經死了?

此時的羅羽站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四周都是霧濛濛的地方!這兒到底是哪裡?她明明記得她是在龍吟殿的殿外昏了過去,可是爲何她一睜開眼睛,卻來到了這裡?

就在羅羽心下彷徨的時候,眼前的霧氣卻似有了生命一般,快速的消退!羅羽眼露驚訝的望着眼前的一幕,直到她的面前不斷閃現的畫面,吸引了她的視線!

那是一個看不清容顏的女子,從小到大的成長史!不知爲何,羅羽將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每當看到畫中女子喜怒哀樂,她的心就會和她一樣,能體會到這一切!擡起手,想要抓住它,但是卻是徒勞無功!她、到底是誰,爲何,爲她自己要看到這樣的畫面?實在是受不了心中那抹酸澀感,羅羽猛地抱住自己的頭,蹲在地上,激烈的搖着頭:“不要,不要再這樣了!不要……”

“不要……”猛地睜開眼睛,羅羽劇烈的喘着粗氣!轉過視線,卻發現自己躺在南苑的牀上!

“小姐,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我馬上去通知老爺!”桃夭聽到羅羽的聲音,高興的淚眼朦朧,一連說了好幾個‘太好了’,可見她見到羅羽醒來是多麼的高興!只是,雖然羅羽剛剛醒來,腦子好有些暈沉,但是卻沒有錯過桃夭的最後一句話!爲何是通知她爹,而不是南傲雲?

“先別去…”一開口,羅羽才發現,她的聲音竟然如此暗啞,甚至還有一種火燒一般的疼痛感。桃夭見狀,連忙到桌前倒了杯水,端到她的面前,扶起她,喂她喝下去。一杯水下肚,羅羽這才覺得喉嚨舒服了一些!有些無力的望着桃夭道:“我昏迷了多久?”

“小姐已經整整昏迷了七天了!今天已經是初七了!”

初七了?這麼久?望着桃夭那擔憂的神情,羅羽的嘴角露出一抹蒼白的笑意,寬慰道:“我已經沒事了!看你這雙眼熬得像個兔子一樣,一定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吧!”依照桃夭的性子,一定是這樣沒錯!

“小姐還說呢!”小心地在羅羽的身後墊了個枕頭,桃夭責怪的望着她一臉淡漠的樣子:“小姐可知,你…你差點就沒醒過來!”小姐到底知不知道,當時她有多擔心,老爺有多擔心!

那麼,他,擔心嗎?垂下長長的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黯淡!

“咳咳咳…咳咳咳……”終究身子還是很虛弱,剛剛由於剛醒來,所以沒有什麼過大的反應。但是,當羅羽已經放鬆之後,這纔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蒼白的臉頰也因爲咳得實在太過厲害,而泛起病態的紅!

“小姐…小姐…太醫說了,你這次寒氣入體,若是不好好調養的話,轉化爲寒毒,那就糟了!”桃夭緊張的拍着羅羽的後背!在她稍稍緩解之後,忙扶着她躺了下來:“小姐還是多多休息吧!我去廚房將藥端來!”

“桃夭……”見她要走,羅羽連忙喚道:“他…他有來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桃夭冷冷的回答!小姐昏迷這麼久,南傲雲一次都沒有來看望過,就只知道守着那個捱了十板子的林欣依!哼,她就不信了,區區十大板,能讓她如此的虛弱?要知道,小姐這輩子……一想到這裡,桃夭的眼底就感到很痛心,很恨!

“是嗎?”聞言,羅羽卻是反常的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一臉平靜的接受了!轉開視線,對着桃夭輕聲吩咐道:“桃夭…去停雲閣…將林側妃…請過來…咳咳咳…就說…咳咳咳…本妃有事找她!”停雲閣,呵,怎麼之前就沒有發現呢!停雲,停雲,南傲雲心停留的地方啊!

林欣依來的話,南傲雲,你就一定會來的吧!到時,本妃倒是要看看,你與林欣依該如何面對我……

此時的羅羽,早已經忘了那個讓她揪心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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