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一待就是十幾天,自己的新電影《刺客聯盟》上映前一天,林孝智總算是忙完了在日本這邊的一檔子事,準備啓程回香港了。
這一趟的日本之行,他可謂收穫頗豐。
日本這邊的一波宣傳下來,得益於過去幾年裡寰亞跟他在日本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口碑優勢,效果明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刺客聯盟》不僅在這邊快速成爲話題,而且也得到了日本這邊諸多媒體跟影評人的關注。
截止到昨天依仗着日本這邊發達的電話訂票系統,《刺客聯盟》尚未上映便已經售出了接近九萬張電話訂購的電影票,幾乎還未上映就爲它拿到了近億中的保底票房,令寰亞上下爲之一振。以目前《刺客聯盟》在日本這邊的宣傳回應度來看,最終上映時的成績肯定不會差了去了
當然,這一趟的日本之行,要說收穫最大的,還要輸宋念輝所率領的九龍銀行投機團隊在日本期間的收穫了。
經過了幾年在臺灣及香港金融市場的磨練,九龍不敢說擁有全亞洲最好的投資團隊,但由宋念輝一手提拔及打造出來的九龍銀行投資團隊絕對可以說是香港第一流的水準。得益於林孝智所提供的消息,等同於拿到了‘歐洲貨幣狙擊戰,莊家門票的九龍銀行此次可謂是風雨得盡、風光無限。
雖說是跟在索羅斯等國際快錢背後行動,但林孝智幾乎投入了林家所能集中的大部分財務參與到了這樁盛世之中,全力以赴之下順帶還有重生者的金手指,前後僅半個月時間,一行人便跟在國際快錢背後成功喝湯吃肉,最終在資本完全從歐洲外匯市場撤離時,林孝智的口袋中已經多出了將近七億七千萬美元的進賬,令他一躍成爲這場註定將爲歷史所記載下來的貨幣戰爭中的幕後大莊家之一。
日本作爲僅次於美國的世界第二大資本主義強國,同時也擁有着全亞洲最大的金融市場。加上在他的一再提醒跟要求下,宋念輝及九龍投機團隊們也做了不少的準備工作,事後即使英國政府以及國際快錢們察覺到了這家跟在他們背後半路殺出、虎口奪食的亞洲莊家有所不滿,但真要追查到林孝智他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扣除掉髮給投資團隊的一筆驚人封口費之後,賺得盆滿鉢滿的林孝智頓時又變得財大氣粗了起來。在日本期間他先是代表寰亞電子聯繫上了日本電子巨頭松下集團,再花去700萬美元跟松下添購了一條二手生產線,一旦組裝完畢後全力開工,配合之前寰亞電子跟松下採購的如今已經在深圳丨市內開始組裝的前一條,寰亞電子即將擁有年產四十萬臺CD的能力。
林孝智很清楚,在自己的嚴格要求下,寰亞電子製造的CD遠比歷史上97年之前大陸任何一款VCD分辨率都要清晰且功能更全面。歷史上大陸萬燕推出的首款VCD那麼粗糙、簡陋,畫面更是糟糕到看上去跟半成品沒兩樣,一樣都能迅速在大陸甚至亞洲範圍內掀起一波銷售熱潮來。沒道理寰亞電子的這款功能更全更清晰,價格也比萬燕還要低上兩三成的產品會難以打開銷路來。若非寰亞電子那邊信心不足,再三勸他謹慎爲上,林孝智甚至都準備一口氣把產能擴增到百萬臺以上了。
好在他還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並不擅長這類實業公司管理的他,最終還是把寰亞電子那邊管理層的意見聽了進去,這一次來日本也僅僅只是再添了一條二手生產線,將產生提一提而已。
四十萬臺的年產能看似已經很高了,其實也就那麼回事。要知道UU年時,大陸僅僅宏圖高科一家,就擁有年產150多萬臺DR能力。若是算上萬燕、步步高等其他大大小小的上百家生產企業,雖不可能如電視一樣年產過億,但在千禧年之後也擁有年產數千萬臺的產量,能夠輕鬆完爆當時D年產量世界第二的臺灣省十數倍。
錢袋子重新豐滿了起來,林孝智這一次日本之行的另一大目的無疑也是大大加速了。他可沒有那個美國時間看着角川兄弟墨跡,待宋念輝開始將資金從外匯市場抽離,並經過幾天的洗錢式轉賬把資金打到自己的賬戶上後,林孝智立刻將角川歷彥約了出來。
一番密談之下在他祭出了再次爲角川歷彥提供5億中的低息貸款,助他與兄長角川春樹爭權的後手之後。原本性子有些闇弱的角川歷彥總算髮了狠心,很快經第三人之手將他秘密蒐集到的關於角川春樹過去十數年中的多筆侵吞公司財務甚至私底下吸毒的罪證曝光在媒體之上。
10月l日,角川春樹因“可卡因走私”事件,違反了毒品取締法、關稅法、業務侵佔被疑事件,在千葉縣的家中被捕。此後,藉着輿論譁然跟司法介入的機會,角川歷彥立刻聯繫了公司內多位對兄長角川春樹這個霸道社長不滿的公司元老發力奪權,借他身陷囹圄之機成功剝奪了角川春樹的社長一職,角川歷彥正式接手角川書店社長。
得償所願地之後,角川歷彥倒也沒有食言,上任第一件大舉動便是主動聯繫了寰亞,準備出售旗下角川映畫給寰亞。
“角川先生,恭喜你得償所願,相信角川書店在你的帶領之下,一定會更加強大的”
林孝智準備回港之前,再一次拜會了角川歷彥。
有了之前寰亞跟角川歷彥暗中達成的共識,角川映畫賣身只是早晚的問題。如今雖然還未最終談成,也不過是因爲角川書店那邊幾個股東希望能趁機賣個好價錢所以死咬了一個高價而已。
林孝智手中握着角川歷彥的把柄,也確實不擔心他會反水,起碼最近幾次談判來看,角川歷彥也確實主動撮合雙方意見一點點靠攏,比之最初時角川書店那邊一口開出億中（約3萬美元）賣掉角川映畫的價格,如今角川書店這邊已經將價格將至了。85億中（約19萬美元）。
即使日元不值錢,但二十多億中在九十年代的日本也絕不是個小數字。角川映畫之所以能叫出這麼高的價錢,除了過去十幾年裡角川春樹的苦心經營已經令其在日本國內樹立起了口碑跟品牌外,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因爲角川春樹曾在前幾年進軍院線時花高價買跟租下了一些店面成立了自己的院線。儘管去年日本樓市泡沫破裂後,日本樓價、地價出現了顯著下跌,但作爲世界第二大資本主義強國,日本的地價還是非常高的。
雖然這個開價比之寰亞報出了二十億中高出不少,不過角川書店這邊的要價已經差不多卡主了寰亞能接受的上限了。之所以還沒能簽署協議,還是因爲角川春樹在任期間留下的爛攤子,角川映畫共有四筆總共高達三億七千萬中的債務即將在明年年中、年底先後到期。
對於角川書店而言,一直虧損不賺錢的角川映畫已經是個要賣的賠錢爛攤子,顯然不可能再爲其承擔高達三億七千萬中的債務。而寰亞雖然財大氣粗但也不願意輕易吃下這幾筆多是以角川春樹私人名義拆借的債務,雙方談判才因此陷於僵局。
可能是因爲跟哥哥角川春樹一樣是二戰結束前日本誕生的最後一代人,角川歷彥有着那個時代日本人的普遍特點—個頭並不算高,遠沒有九十年代即將誕生的這一代日本人那終於擺脫了日本,頭銜,平均超越鄰國的身高。
林孝智並非第一次與他會面,即使角川歷彥表現的遠沒有他的大哥角川春樹氣場那麼強勢,但他沒有小瞧這個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普通上班族的男人,也是被他在剛剛與大哥角川春樹奪權中的不擇手段而多少帶上了幾分忌憚。哪怕他也是幕後推動這一場豪門內亂的黑手之一
“林君,十分感謝閣下的援助。貴公司不愧爲亞洲最大的電影集團,看過了最近在電視臺上播放的由林君你親自掌機拍攝的新電影的宣傳片後,我和我女兒都對你的導演實力十分欽佩,林君不愧爲亞洲最好的商業片大導演,相信你的新電影《刺客聯盟》定將會如你過去的幾部電影一樣大賣”
林孝智不通日語,角川歷彥也說不得粵語跟普通話,好在兩人的英語都還算不錯,雖然諷刺了一些,但爲了直接交流的方便,自赴日以來的幾次會面,大家都是用英語會談的。
走出戰爭的日本軍國主義仍遭到美國的鎮壓只敢蠢蠢欲動,戰後經濟的快速發展也令日本人對成爲名副其實的亞洲經濟領袖地位而十分自滿跟驕傲,‘黑字還流,跟大手筆吃進大陸的公路、鐵路基建、國債,700年代毫無疑問是日本對華態度最好的時期,也是港片唯一有機會在日本徹底站穩腳的窗口期。
林孝智微微一笑,對於角川歷彥的吹捧並未當真,畢竟客套話誰都會說,是真是假只有本人才知道。
他即將返回香港坐鎮大陸、香港、澳門三地的電影上映,離開之前未免已經十拿九穩的收購被人橫插一竿子攪黃了,林孝智準備跟角川歷彥稍稍攤牌。
當下也不廢話,直入主題說道：“角川書店是亞洲最大的本土出版集團之一,而我們寰亞則是亞洲最大的電影集團,衆所周知,小說改編影視劇以及影視作品改編小說、漫畫等文字、圖片出版大有潛力可挖,所以無論在現在還是未來,我們兩家之間的合作都是互利共補的。”
角川歷彥點點頭,他並非完全不贊成大哥角川春樹進軍電影製作,畢竟戰後日本很多大火、大賣的電影都是由小說改編而來的。只是日本本土電影製作的大環境自七十年代以來每況日下,日本新生代電影人深受守舊思想的影響遲遲找不到適合日本電影發展的新道路,加上動漫產業自70年代末以來開始進入井噴式的大發展時期,近年來大量優秀動漫電影的暴利也讓相當規模的日本電影人轉而投身其中,結果以新生代動漫製作公司爲首的新勢力大肆漁利,反而大量像角川映畫這樣拍攝真人電影的電影製作公司卻陷入了虧損的無底洞中。
一年接一年的虧損,再加上角川春樹的固執持續注資,到了八十年代末角川映畫的存在已經開始影響到母公司角川書店的盈利,纔有了大量原本支持插手電影製作或者準備觀望的公司高層變了心。說白了,角川春樹雖然有過,但也是背鍋俠而已。
因爲知道這一點,所以角川歷彥對於能跟寰亞這樣在亞洲乃至世界範圍內都具有相當實力的電影集團合作,把虧損的包裹賣給寰亞也是個雙方合作的契機。
他剛準備應和幾句呢,不想林孝智很快又開口了,說道：“……我即將返回香港,與貴公司的談判將由明天即將抵達日本的我們寰亞的陳總負責。你我兩方最近在角川映畫的出售上遲遲無法達成共識,因此我本人有一個新提議,若是貴方能夠接受,我想最近幾日內我們就可把這樁合作達成了”
角川歷彥聞言臉上一肅,微微點頭道：“林君請說……”
“電影製作乃是一門朝陽產業,而貴公司擁有大量的版權資源,就這麼變賣出局未免有些可惜了。我們寰亞有心加強與角川書店之間的合作,因此,我方的新提案是14億中收購貴公司名下角川映畫股份,債務我們兩家各一半,同時爲新公司提供10億中指定三年後償還的低息貸款。”
角川歷彥聞言一愣,作爲名下的子公司,角川書店擁有角川映畫約莫84股份,其餘部分股份則在過去被角川春樹拿去吸引資金或跟一些院商進行了交叉持股。本來一開始雙方談判時,寰亞的報價就是全部盤下角川書店手上的股份,而角川書店這邊對此也沒有異議。雖說之前雙方在最終收購價上始終談不攏,但兩家的條件一致都是在不斷靠攏中的,沒道理寰亞這邊會突然變幻主意。
如今寰亞一改口,只要收購角川映畫股份了,給出的報價上雖然比之前還要差一些,但他把林孝智開出的新條件在腦海中一過,頓時心中一動,忙問：“林君的意思,是你我兩家共同經營角川映畫了？”
“沒錯”林孝智爽快地點了頭,“新的角川映畫社長及一位副社長由我方任命,角川書店可委任一位副社長及一位董事。我們寰亞集團將爲新的角川映畫提供技術支持及電影製作人才管理培訓丨角川映畫旗下的導演跟藝人,都將有機會被挑選參加寰亞電影的製作中。我方很有誠意跟角川書店合作,也請貴方日後有優質的小說版權,可以考慮適當優惠賣給角川映畫,你我雙方共同拍攝”
這個條件其實才是他的真正底牌,林孝智打一開始就沒打算完全買下角川書店手上的股份來,而是決定保留有絕對控股權之後,適當的將角川書店這家未來日本乃至全亞洲範圍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出版巨頭綁在同一臺戰車上,以便在日後日本國內政策轉變時,不被當局限制出局。
角川歷彥頓時有些心動了,之前因爲要跟寰亞合作,他是認真調查過寰亞跟林孝智的資料的,自然知道寰亞靠拍電影每年純盈利比之角川書店都要高。如果在寰亞入主之後的角川映畫未來能有寰亞一半,不,甚至三分之一、四分之一的水準,對於持有相當一部分股權的角川書店而言,都是一大新贏利點。而且誠如林孝智所言,角川書店擁有大量的優質小說版權,若是真能在換了新主人之後將這些資源轉化爲源源不斷的利潤,而不是像角川春樹時期,還需要每年從母公司撥鉅款補給,倒也不失爲一樁很好的投資。
想到這裡,他已經是有了主意了。只是角川歷彥畢竟纔剛剛扳倒大哥角川春樹入主公司,如今還無法做到跟角川春樹過去一樣可以不用管顧公司其他高層跟元老的意見。
當下沉吟片刻之後,他便點頭說道：“林君的新提案確實令我有些心動,請容我考慮一下”
他沒把話說滿了,而林孝智也是知道角川書店內現在的情況的。不過見他已是心中,當下便笑着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