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立刻展開行動。
東浦佳奈聯繫相澤淳,先詢問他的情況,然後安慰,最後才提出去找青山理特訓。
【相澤淳:不知道有沒有用】
【東浦佳奈:總要試一試嘛~,反正只要兩個小時。】
【相澤淳:教練不一定會同意】
【東浦佳奈:我會和你一起去。】
【相澤淳:交給我吧!】
“搞定~”
“謝謝。”
“艾爾莎,我問你,有時候你會不會羨慕我們這些平凡人的感情?”東浦佳奈好奇。
“現在還沒有。”天羽艾爾莎說。
“希望你永遠不會有這一天。”東浦佳奈握起拳頭,“青山理那傢伙,最好識趣一點!”
◇
小野姐妹還沒回來。
兩人在羣裡以三分鐘一張照片的頻率分享自己的動態。
有時候,小野美花偷拍小野美月;有時候,小野美月偷拍小野美花;有時候,不是偷拍;
有時候,兩人自拍;
有時候,是好看的商品、美麗的景色、奇特的招牌、可以一笑的事情——比如一個男子看姐妹倆走神撞上路邊麻將館的招牌。
許許多多照片。
青山理一邊笑,一邊看,偶爾會點評其中一張照片。
【青山理:[一家需要排隊的店,美月對着櫥窗內張望]——這個女孩賣嗎?多少錢?】
【青山理:[美花等人行道]——福岡第一美少女!快替我要聯繫方式!】
【青山理:[好吃的]——想吃】
【小野美月:一千億】
【小野美花:結束了?】
【青山理:[一千億]——買了】
【青山理:[結束了?]——嗯】
【小野美花:結果怎麼樣?】
小野美月與青山理同時回覆:輸了。
然後。
【小野美月:[表情包:爆笑]】
【青山理:我沒上場,和我無關】
【小野美月:因爲昨天表現不好,今天只能當替補了嗎?】
【青山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們】
【小野美月:[語音、一邊忍笑一邊嚴肅地說:我們已經回東京啦~]】
【小野美花:要來嗎?】
【青山理:不了,我在家寫一會兒稿子。】
【小野美花:好哦】
Wшw ⊙тт κan ⊙¢○
【小野美月:乖乖在家掙錢,給你帶好吃的回來。】
青山理猶豫着是否要洗澡。
衝一下?但上午還沒結束,就衝兩次,會不會太頻繁,對身體健康不好?
算了。
雖說出了汗,現在也幹了,沒有多難受,忍一忍吧,等兩姐妹回來,她們洗澡的時候,他再衝。
拿定主意,他放下手機,打開筆記本。
解鎖,開始寫稿。
嗡~
手機響了。
青山理說要寫稿的時候,小野姐妹從來沒有打擾過他,難道是有什麼特別好玩的事要分享?
拿起手機。
是相澤淳,他在‘小林志貴、青山理、相澤淳’三人羣裡發了消息。
在這種時候,他的消息可以歸類爲垃圾短息,舉報並刪除。
【相澤淳:青山,幫我!】
【青山理:嗯?】
【相澤淳:請你特訓我,再這樣下去,我這個前鋒要變成替補了!我不想淘汰啊!】
這件事上,青山理負主要責任。
【青山理:你來我這裡,直到玉龍旗開賽前,我每天特訓你兩小時】
【相澤淳:我能不能帶上佳奈?】
【小林志貴:你這傢伙!真的在爲自己的首發位置擔憂嗎?!】
【相澤淳:愛情、社團,我都要!】
【青山理:來吧】
他把地址發給相澤淳。
青山理又開始思考,要不要在兩人來之前洗一次澡?
沒必要。
關上電腦,他拿起一本書,去酒店大堂,一邊看,一邊等相澤淳兩人。
酒店店員給端來一杯水、一碟點心。
他道了謝,喝了口水,繼續看書。
【閱讀↑】
很慢。
使用系統後,再習慣自己努力時的慢慢提升,很考驗意志力。
舉個都能切身體會的例子,自己努力是2G網,系統指導是5G。
現在還有多少人能忍受2G網?
由奢入儉難。
青山理也忍受不了這個落差,有時候甚至想,自己費時費勁地努力,十天半月,也不如系統指導十分鐘,還有努力的必要嗎?
不如把這些時間用在享受上。
這樣一來,人生能豐富許多,享受人生不好嗎?
但青山理不清楚,放棄自己努力,到底是因爲效率高,還是變相的逃避和偷懶。
在分清楚之前,他不允許自己逃。
相澤淳、東浦佳奈、天羽艾爾莎趕到酒店,四處張望一下,便看見刻意坐在顯眼處的青山理。
注視青山理的人不止他們。
來來往往,不管是客人,還是酒店工作人員,都在偷看他。
坐姿不囂張,也不張揚,就那麼坐在那裡,沒有蹺二郎腿,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捧着書,一頁一頁認真地讀。
帥氣的外表反而不那麼重要,那全神貫注的姿態,更讓人癡迷。
從來沒有見過在酒店大堂那麼認真看書的人——在場的人,將來一定會在某一天,在某處,提起這件事。
其中部分人,會愛上在酒店大堂等待時看書。
“加油!”東浦佳奈壓低聲音,對天羽艾爾莎說。
“嗯?”天羽艾爾莎不解。
她不是反對她繼續追求青山理了嗎?
“青山!”相澤淳走過去打招呼。
青山理擡起頭,望向這邊,一邊將書籤夾在書裡,一邊露出微笑。
“來了!”他道。
“抱歉,我們也迷路了!”相澤淳說。
“扯平了。”青山理笑道。
他看向另外兩人,沒有因爲天羽艾爾莎的出現而不滿或慌張。
“走吧,抓緊時間!”他說。
四人走進電梯。
“這裡有練習劍道的地方?”相澤淳好奇。
“託了宮世大小姐的福。”青山理沒有過多解釋。
他直接帶他們來到套房,一人給他們拿了瓶水之後,又帶他們走進劍道房。
“哇!”東浦佳奈驚歎。
房間裡沒有什麼值得驚歎的地方,只是沒有任何佈置,正是因爲沒有任何佈置,反而讓人驚歎。
這裡可是酒店。
“你和學生會長什麼關係?!”相澤淳忍不住問。
“同學?應該能算朋友了吧,改天我問問她。”青山理說。
天羽艾爾莎一直直視着青山理,彷彿青山理是‘只要不被注視,就會消失的’寶物。
“好了,開始吧。”青山理不想廢話。
“嗯,教練允許我們的外出時間也有限。”相澤淳道。
四人都換上劍道服,這是青山理要求的,以防萬一。
穿上劍道服,手持竹劍,四人站在空蕩蕩的房間,有點像小時候玩的《熱血格鬥》。
“接下來怎麼做?”天羽艾爾莎問。
——系統,變身!【開始‘師道’指導】
“打敗我。”系統·青山理說。
“打敗你?”相澤淳不解。
天羽艾爾莎瞬間繃緊全身,擡手砍向青山理,又快又狠。
沒等相澤淳、東浦佳奈回神,號稱劍姬的女人,已經痛苦地雙手着地,竹劍滾落在地上。
“知道我拒絕你的理由嗎?你太弱了。”系統·青山理說。
——你再這樣,小心我告你誹謗!
“艾爾莎!”東浦佳奈忍不住喊。
練習劍道,怎麼可能不捱打?但她從來沒見過天羽艾爾莎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
系統·青山理刷刷又是兩劍。
“啊!!”相澤淳、東浦佳奈在地上痙攣,疼得恨不得拿頭撞地板。
系統·青山理又看向天羽艾爾莎。
這位倔強的少女,一聲不吭,擡起臉直視青山理。
系統·青山理擡腳一踢,天羽艾爾莎連忙接住飛來的竹劍。
“兩個小時,你能碰到我,我重新加你好友。”系統·青山理淡然道。
“啊!!”天羽艾爾莎發出戰吼,衝了上去。
此刻,不是爲了聯繫方式,而是爲了分散痛苦對意志力的折磨。
“砰!”
“砰!”
竹劍猛烈相撞。
天羽艾爾莎攻勢凌厲,因爲劇烈的痛苦,她的速度、力量、反應,有一種超出巔峰的感覺。
一時間,她有種自己變得更強,所向無敵的感覺。
但這是錯覺。
面對急速連斬,系統·青山理不曾挪動半點,竹劍輕鬆將所有攻擊撥開。
“腳跟。”
天羽艾爾莎發出無法忍受的悶哼聲,她再次被擊倒。
系統·青山理看向相澤淳與東浦佳奈。
“等等!青山啊!”相澤淳全身骨頭被人使勁往外抽了一把似的慘叫。
系統·青山理又毫不客氣地給東浦佳奈一劍。
在兩人的慘叫聲中,祂說:“拿劍。”
祂又看向天羽艾爾莎,金髮少女強撐着站起身。
“啊!!!”天羽艾爾莎不像是在練習,更像是報仇。
竹劍被輕易撥開,就像一個奧林匹克舉重冠軍,被二十四車輪大卡車,輕輕碰了一下。
天羽艾爾莎踉蹌,以一種狼狽的姿態摔倒在地,但沒有鬆開手裡的竹劍。
“腳跟。”系統·青山理說,“聽不懂嗎?”
天羽艾爾莎女神般的容貌上,除了痛,還多了一絲思索的神色。
她站起身,喘着氣,母狗被殺的小狗仔般盯着青山理。
她衝上來,幾劍之後。
“再去想想。”系統·青山理說完,一劍把她撂倒。
祂看向相澤淳與東浦佳奈。
“別,別!”兩人嚇得往後躲。 шшш ◆Tтkǎ n ◆℃O
“你要殺了我們嗎?!”
“拿劍,還是不拿?”系統·青山理問。
“瘋了,你瘋了!”兩人起身,跑向玄關。
一步沒邁出去,又躺下了,疼得像是被壓路機碾過。
系統·青山理看向天羽艾爾莎。
半個小時後。
天羽艾爾莎的問題,從‘腳跟’變成‘手’,眼中的思索超過了憤怒;
相澤淳和東浦佳奈,算是拿起了劍,不過,比起反抗、練習,兩人拿起劍的原因,是爲了拖延挨打的時間。
不管他們的心態如何變化,系統·青山理巍然不動。
在他們眼裡,此時的青山理,冰冷、沉穩、靜止。
就像一棵高聳入雲、樹冠遮天的大樹,大樹什麼也沒做,從遠處看,反而是一副奇幻世界般的美景。
但是,樹冠之下,寸草不生,所有生命的陽光都被剝奪。
而這只是他們所能觸及到的表面,如此巨大的一棵樹,他的樹根,又該多麼粗狀、散佈得多廣?
恐怕早已經探到土裡的每一處了吧。
三人就像三隻蟲子,相澤淳、東浦佳奈是毛毛蟲,天羽艾爾莎是隻好戰的少女獨角仙。
他們要做的,不是打敗大樹,只是在大樹的周圍努力活下去而已。
兩小時後,指導結束。
“怎麼樣?”青山理笑道。
三人躺在地上,如干涸大地上將死的野草。
“你瘋了?”相澤淳不解。
“這就是爲什麼我實力強,卻一直不指導你的原因,但進步很明顯,不是嗎?”青山理問。
“.”相澤淳無法反駁。
他稍微抓到一點竅門。
只這一點,就像在黑暗中點亮一根蠟燭,可以開始找路了。
他覺得,如果與東福岡的前鋒再次交手,他能輸得更漂亮些。
“明天繼續。”青山理愉快道。
指導的是【師道E】,他自己的【劍道C】也有所增長。
“啊?!”相澤淳與東浦佳奈同時叫起來。
“不來了不來了!”東浦佳奈使勁搖頭。
“你自己看,雖然我打的很痛,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青山理說。
更可怕了!
這個人平時都在做什麼?爲什麼會這麼適合家暴的技能!
小野姐妹不會天天捱打吧?!
別說相澤淳與東浦佳奈,天羽艾爾莎也有些猶豫。
青山理笑道:“就這幾天,玉龍旗結束後,你們求我,我也不會指導你們。”
“不不不!”東浦佳奈還是搖頭。
“不想提升實力?”青山理問。
“當然想,但是太疼了!”相澤淳道。
“不怕被取消首發?”
“替補也很好!”相澤淳這麼說,東浦佳奈沒有半點覺得他不上進的想法。
真的太疼了。
怕了。
青山理有點費解。
疼?確實疼,但沒有傷痕,也不會留下副作用。
關鍵是訓練效果,肉眼可見的提升,只要稍稍鞏固,不遺忘,就能變成一輩子的財富。
何況比賽就在眼前。
爲什麼不繼續?
“你們要是擔心身體,可以去醫院檢查。”青山理只能想到這個原因。
“會去檢查,但就算沒事,我們明天也不來了!”東浦佳奈說。
相澤淳也使勁點頭。
天羽艾爾莎猶豫,最後說:“我來!”
“艾爾莎,你瘋了!”東浦佳奈脫口而出,用的肯定句。
“我來。”天羽艾爾莎的語氣變得肯定。
青山理一直覺得,自己的努力不值得被稱讚。
換成任何人,能像他一樣,感受到有無限進步的空間,且進步就像臺階一樣,清晰可見,方便行走,都會激情洋溢。
但是,好像,不是這樣?
似乎很多人吃不了身體上的苦。
那麼,又有多少人,能忍受兩個小時一動不動,或者自己投入,全神貫注地學習?
“艾爾莎,人生需要努力,但努力過頭,是會過勞死的!”東浦佳奈還在勸說。
“我想變強,也想戰勝這種痛苦。”天羽艾爾莎說,“佳奈,不用擔心我,堅持不下去,我會放棄。”
“你要不要陪她一起來?”青山理問。
一是,他不想與天羽艾爾莎獨處;二,他想看看,東浦佳奈能不能堅持。
“不不不!”東浦佳奈更堅定地搖頭。
是啊,連劍姬都猶豫,她怎麼會答應?
青山理忽然覺得,自己或許還算堅強,並非除了能吃苦,就一無是處。
自我若是軟弱無力,再強的系統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