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什麼情況你可以找人打聽一下。”
鹿知行輕描淡寫的說：“我也是問了我一個在江城開出租車公司的老朋友。他就比較慘了，溫城人剛來，他就受不了誘惑把公司賣了，現在天天后悔的捶胸頓足。”
秦建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感嘆道：“聽起來好像還真有點意思，這東西要是炒起來，一時半會兒估計漲不到頭吧？”
鹿知行攤開手來：“這個我可就不清楚了，我也不懂這個行業，你要是感興趣的話，可以找人諮詢一下。”
秦建設搖頭笑道：“我對這也不感興趣，這東西跟炒股一樣，是贏是賠可說不準。”
鹿知行贊同的說：“你說得對，這種生意跟炒股基本上就是一回事，能賺幾倍利潤，也能賠掉大部分本金。”
秦建設好奇的問：“老鹿，這買賣你沒參與一下嗎？”
“沒有。”
鹿知行擺擺手：“我搞不來這個東西，更何況我最近忙的很，樊城電廠的事就夠我忙活的了，這種錢也輪不到我賺。”
秦建設心裡難受，鹿知行說忙活樊城電廠的事，他想到的第一點，就是鹿知行現在已經獨佔了樊城電廠的煤炭供應，這一年就是千萬級的利潤，自然瞧不上指標這仨瓜倆棗。
鹿知行這時又感慨：“咱們都老了，沒有那個魄力了，要不然說長江後浪推前浪，現在的年輕人是真的厲害，我掙出四百萬身家，至少用了10年時間，人家也就是10來天，而且才19歲不到，你看看其他跟他一般大的孩子都幹嘛呢？就算考上大學，也都還管家裡要錢呢，人家不但能賺錢，大學考的也比一般人好。”
鹿知行這話，就是故意要給秦建設上上眼藥，秦建設平時，特別以自己那個兒子爲榮，總覺得兒子能考上省內的名牌大學，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但陳程可以說全方位碾壓秦瀟博。
秦建設聽了鹿知行的話，心裡也確實不是滋味。
這麼比起來，自己的兒子在那小子面前，稚嫩的就跟沒斷奶一樣。
鹿知行見他低頭不語，臉色也有些鬱悶，心下冷笑兩聲，便站起身來說：“哎呀老秦，我剛想起來，孩子還讓我給他買點東西，我們得趕緊去趟商場，不然一會兒孩子下課時間就來不及了，咱們改天再聚！”
秦建設從鬱悶中回過神來，說：“怎麼還改天呀？不是說好了明天嗎？”
鹿知行笑道：“咱先暫定明天，等明天白天再看情況。”
秦建設點點頭，此時他有些心不在焉，於是便說：“那咱就明天再聯繫。”
“好。”
鹿知行站起身，和老婆一起跟秦建設道別。
秦建設把兩人送到門口，寒暄兩句之後，便趕緊回到辦公室，立刻找到一個手機號打了過去。
“喂，小宋，我跟你打聽個事兒，最近江城的出租車指標漲得很厲害嗎？”
電話那頭說道：“是啊，十來天的功夫，價格翻三倍多了，之前4萬多，現在基本上已經15萬起了。”
“漲這麼厲害啊？”
秦建設心裡有些鬱悶，這麼好的賺錢機會，而且是這麼快速就能賺到很多錢的機會，爲什麼自己就沒碰上呢？
他忍不住問：“你自己手裡還有出租車指標嗎？我記得你好像手裡有幾臺車，一直僱人給你開的是吧？”
對方笑道：“是啊，我本來有六臺車，之前人家連車帶指標已經給我報到六十五萬，我差點就賣了，但我後來一想，指標既然這麼搶手，那它肯定還有上漲的空間，所以前幾天我賣了套房子，湊了點錢又買了四個指標，這四個指標我是十一萬買進的，現在也賺了將近二十萬了，十個指標一共的成本才六十多萬，現在已經能賣一百六十萬了。”
“是嗎？”
秦建設驚呼一聲，心裡更是不爽。
他雖然身價早已經過了千萬，但是他賺到了這些錢，可不是一夜暴富賺來的，是這麼多年來，一點點積累一點點增長，慢慢打拼出來的。
換句話說，他從來沒有體會過暴富的滋味。
眼見別人賺錢都這麼容易，他心裡確實有點不太平衡。
於是他試探着問了一句：“小宋，你覺得這指標還能再漲嗎？”
“能啊！”
對方說：“我是聽人說那幫溫城人的胃口大得很，他們要把指標的價格炒到三十萬以上，說實話，我覺得這也不是沒可能，因爲這些大城市的指標現在都已經到了六七十萬，甚至七八十萬一個了，這東西往大了說就是個鐵飯碗，以後城市肯定越來越發達，打車的人肯定也越來越多，他想買個指標，開個出租，一個月就能掙幾千塊，不比出去打工強嗎？”
“有點道理。”
秦建設兀自點了點頭，說：“要是真炒到30萬，你這10個指標可就是300萬了。”
“是啊！”對方忍不住笑着說：“要真是能漲到這麼高的價格，我可就燒高香了。”
秦建設說：“行，我知道了小宋，沒別的事了，謝謝。”
對方道：“秦總客氣了，有事隨時聯繫。”
秦建設掛了電話，又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待電話接通之後便叮囑對方：“幫我打聽一下出租車指標收購的事情，我先想買幾個試試看。”
“秦總，您打算買幾個？”
秦建設想了想，說：“先買二十個吧！”
對方說：“那我諮詢一下黃牛，看看認不認識出指標的人。”
在打聽了一圈之後，對方告訴秦建設：“秦總，我剛打聽了一下，現在買指標的人多，賣指標的人少，因爲價格漲得太快，大家輕易都不敢出手，現在全市指標一天成交量也到不了二三十臺。”
秦建設問他：“怎麼才這麼少？指標都哪去了？”
對方回答他：“那些真正想賣指標的人，早就已經把指標賣掉了，而且都是低價賣的，大部分都到了那幫溫城人的手裡，本地也有一些炒家拿到了一些，您要是真想買，不如跟本地炒家聯繫一下，看看有沒有願意出手的。”
秦建設故意問道：“溫城人出指標嗎？出的話，直接從他們手裡買也行。”
對方笑道：“秦總您說笑了，溫城人在江城有個外號叫貔貅，他們只收不賣，而且不管你有多少都照單全收，現在每天成交的指標有一半都進了他們的口袋裡。”
秦建設聽完這番話，對指標市場就更有信心了。
連低價拿到大量指標的溫城人都不願意出手，就證明肯定還有很大的上漲前景。
別的不說，如果能從15萬多漲到25萬，那這就是差不多百分之六七十的利潤空間，投個五六百萬，賺個三四百萬，非常划算。
於是，他便跟對方說：“你幫我打聽一下，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打包出二十個給我，價格可以比市場價再高個幾千塊都不要緊。”
“行。”
對方說：“我再問問。”
——
正在上最後一節課的陳程，忽然收到了合作黃牛發來的短信。
短信內容是：“有個老闆想一次性打包收二十個指標，價格能比現在市場價多給幾千，你有興趣出手嗎？一個指標至少能到十六萬。”
陳程回覆：“我先不出，再等等。”
黃牛回：“大哥你有那麼多指標，先出一部分回回血不好嗎？”
陳程回覆：“暫時確實不打算賣，對了，你說的這個老闆，是本地人還是溫城人？”
“本地人，做工程的老闆。”
陳程：“好的我知道了，暫時先不賣，讓他找別人收吧。”
十分鐘後，對方又發來一條信息：“哎呀，有人出了，兩個人合夥湊了二十個賣給了那個老闆，指標均價十六萬零兩千，這倆人進來倒騰了幾天，就賺了五十多萬！”
陳程笑着回覆：“那恭喜他們落袋爲安了。”
對方疑惑不已：“大哥你到底想什麼價位出啊？現在他們收指標都給茶水費，你要出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唄，我幫你聯繫，到時候茶水費咱倆一人一半！”
“行，想出了第一時間告訴你。”
原本這兩天，指標的上漲價格已經稍微有些放緩，但沒想到，車管所下班前的尾盤，忽然冒出來秦建設這個財大氣粗的冤種，直接就把價格往上擡了四五千塊。
其實秦建設也沒多少現金流，他一共就幾百萬的流動資金量，一口氣就殺進來三百多萬。
不過，秦建設此時對出租車指標的前景非常看好，覺得投資這東西就跟投資房產一樣穩妥，不但沒什麼下跌空間，反而還能一路見漲，甚至還能返租出去賺錢，簡直就是投資理財的最佳標的。
他甚至在心裡暗下決心，如果後面指標繼續上漲、讓自己這二十個指標有了一定的獲利，自己就想辦法週轉更多資金投入進來。
一想到鹿知行現在一年能掙上千萬，他心裡就難受的想死，自己辛辛苦苦一年，好的話也就賺個三四百萬，去掉家裡的各種開支，大概也就能淨剩兩三百，跟鹿知行根本就沒法比。
所以，他迫不及待想找到新的收入突破口，追上自己和鹿知行的差距。
而出租車指標，正是眼下最好的機會。
正當他打算在指標市場大幹特幹的時候，對接人給他打來電話，說：“秦總，我聽說有個本地人手裡攥了八十個指標，我已經讓人幫忙盯着了，對方只要有興趣出手，第一時間跟您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