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冷莫離倒是沒有食言,每日都陪在秋晨的身邊,白日裡教她輕功暗器和簡單的劍招,晚上便傳授她內功心法,日子倒也過的平靜安詳,似乎原本那些暗藏的危機,此刻都隱匿不見了,就連莫商也再未來過王府。
冷莫離本不捨得秋晨這般辛苦,可是經歷過本事差別過大的苦楚,秋晨這次冷下心腸,每日不分晝夜的學習,這些日子雖然辛苦,可是比起以往在現代時在那黑暗城堡裡的訓練根本不算什麼,至少師傅是冷莫離。嚴厲,卻依舊知道心疼她。
今日說是西涼的使臣來訪,一大早便傳來聖旨命冷莫離去接待,秋晨無聊便一人在房中研究,練武本就是繁瑣的事情,秋晨本來就不認識這個朝代的字,那些圖沒有冷莫離的講解,修煉起來頗爲費力,就連練習自己最拿手的銀針,也覺得提不起勁,更別提什麼內功心法,若心不靜,只怕會走火入魔
何時自己竟然已經這般依賴冷莫離在身邊,才離去多久,心底竟然隱約有些想念。既然什麼事情也做不成,反正也不急在這幾天,秋晨倒是靜下心不去想那些複雜的東西
“夫人,不如奴婢陪你出去走走怎麼樣。”奴兒見秋晨心緒不寧的模樣,輕聲問道
“也好。”秋晨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也不錯,總比悶在家裡來得好
“夫人,是不是想王爺了。”奴兒見秋晨同意,不免膽子大了些
“誰想他了,不是說要出去走麼,還不動身。”秋晨先一步出了房門,早上的太陽溫暖怡人,倒是別有一番滋味。臉上卻帶着被看穿的尷尬,邁大了步子,遠遠的把奴兒甩在身後,這疾風還真是好,自己不過懂了點皮毛,竟然真的有一點飄逸的感覺
遠遠的奴兒竟然沒有跟上來,就連平日緊跟在身後的阿大和阿二也不在身邊,秋晨對這府邸本來就不熟悉,剛剛七拐八拐的,竟然忘了記路,唯有停下腳步,細細打量着四周
這是秋晨第三次見到秋晨月光,依舊一襲清透的白衣,那般飄渺淡然的美麗,靜靜的坐在涼亭中,手執黑子,一旁茶香瀰漫,周邊的景色因着那臉上淡淡的笑意,竟是像走入仙境一般不真實。
秋晨並不覺得兩人合適見面,轉過身子便準備離去。
“夫人既然來了,何不一起喝杯茶。”淡淡的嗓音聽着極爲舒服,沒有回答,秋晨見四下無人,便是隻能對着她說的,看來秋晨月光並不簡單。
“妾身無意闖入此地,想來王爺和奴婢該是急了,下次有機會再來拜訪祭師大人。”秋晨淡淡的回絕道。她並不想和秋晨月光正面接觸,萬一發現她是秋晨墨染便不好了,即便靈魂不是,至少這具身軀確實是屬於秋晨墨染所有。
“夫人和王爺情深似海,真讓人羨慕,聽聞夫人這幾日一直在尋一良藥,可以治療王爺手上的灼燒。”秋晨月光倒沒有拒絕秋晨的請求,只是以另外一種方式羈絆住秋晨的腳步。
果然,秋晨立馬停住腳步,”那丫頭說不定等會便會尋來,能夠陪祭師大人喝茶倒是妾身的榮幸。”秋晨月光竟然可以看透她內心的想法,想到這裡秋晨也不敢隨意在想任何的東西。
“坐……”秋晨月光只是淡笑,素手捏起紫砂杯,熱氣縈繞,茶香卻掩不住那抹那隱約的清香。
“多謝……”秋晨接過杯子輕輕頷首,放在脣邊輕輕抿了小口,並不濃烈的茶香,入口生津。
“還不知道夫人的名諱?”秋晨月光問的漫不經心,眼眸再次停留在棋局上,也未提開始關於冷莫離手傷的問題。
“妾身小名不值得一提。”秋晨淡淡的說道。
“夫人謙遜了,是我唐突了,冒昧請夫人來此一聚。”客氣的話語,並不帶半分咄咄逼人的氣勢,卻客氣過分的讓秋晨微微不快。
“祭師大人這不是折煞妾身麼,妾身姓鳳,名秋晨。”秋晨淡淡的說道,看似溫軟無害,實則給人無形的壓力。
“秋晨,好名,倒是與我秋晨族有緣。”秋晨月光微抿脣瓣,輕聲說道。
“祭師大人方纔提及的聖藥不知道在哪裡可以尋到。”和秋晨月光說話根本就不需要拐彎抹角。
“夫人性子直爽,確實很討人喜,這一點倒是和我族一女子極爲相似。”秋晨月光並未回答,”夫人不必拘謹,我看不透夫人心中的想法,異能存在,也能異能感知不到的範圍,而夫人剛好便是這樣的例子。”
“妾身沒見過市面,讓祭師大人見笑了。”秋晨微微頷首,看不透還能猜得這麼準,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有必要麼。
“怎麼會,現下像夫人這般剔透的女子世間難尋。”捏着黑子的手半響之後才輕輕落下,秋晨的目光隨着秋晨月光落在棋局上,一人對弈還能分出這般落差的勝負,一人的心思真的可以做二人來使用。”夫人也懂下棋。”
“略懂皮毛……”秋晨淡笑。
“夫人,覺得這白子如何?”秋晨月光輕聲問道,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瓷瓶,”這是秋晨族治療外傷的聖藥,只要肌膚內部沒有完全壞死,再猙獰的傷疤也能恢復的完好如初。”
秋晨覺得秋晨月光高深莫測,一則問她棋局,另一邊卻突然把那莫名的藥拿了出來,她果真有這般的大方,還是勝了這盤棋局方能拿走那聖藥。
“妾身獻醜了。”秋晨淡淡的望了一眼那棋局旁邊精緻的玉瓶。既然秋晨月光坐在黑子那邊,她無疑只能坐在白子這邊。
黑子幾乎佔了整個棋局,而白子則零零散散,如同一盤散兵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秋晨研究過不少殘局,這棋局卻過分詭異,退也是,進也不是,半邊江山盡落人手,另外半邊也暴露了所有的死點,抿着脣瓣思索了許久,轉而捏起白字,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