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此生所願,就是董家後人能夠與祿家後人結爲百年之好。開枝散葉,共享榮華。若能找到祿家女兒,吾之孫女毓翡,務必助吾實現此樁夙願。如天不遂人願,則吾後輩唯一出路,即爲將公司私有化。否則公司董事長可由集團第二大股東出任,全權處理公司一切事務。”
上海蘄昰集團總部。一位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的年輕才俊,正在宣讀一份對於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具有爆炸效應的機密要件。宣讀完畢之後,所有人皆陷入沉默。
良久之後,當家人——董毓翡緩緩擡起頭來,目視着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們家幾代人都是蘄昰集團的法律顧問兼當家人的私人律師:“小張律師,爲什麼我從前不知道有這樣一份遺囑?”
小張律師正襟危坐,一本正經地回答着問題:“在沒有找到祿家女兒之前,這份遺囑不具備任何法律效力。這是老太爺他老人家的意思。”
黛眉緊皺,董毓翡無法用語言來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不通婚便成仁”。外公他老人家,有着這樣的想法,竟然從來沒有對她提起過。卻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的律師,然後律師又盡職盡責地將外公的遺囑委託給了律師的後人們,一代傳一代,不知情的,只有她這個當年最受寵的外孫女。外公,您真的那麼那麼信任外人,就如此如此的不信您的外孫女嗎?我是你唯一的親人,我從小享盡你的疼愛,即便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索性會連月亮一起爲我摘下來。我認定,自己是您這一輩子最愛的人,不是任何其他人。爲什麼?您爲什麼要這樣做?
她轉頭看向斜對面坐着的中年男人,他的臉上留下很多歲月的痕跡而讓他看起來頗爲老成持重。這個年長的男人並未躲避她質詢的目光,黑漆漆的眼與她平靜地相對,霎時讓她明白,對於這份遺囑的知情人,不只外公的私人律師一個:“這麼說,這個女孩兒已經找到了?”
“沒錯。是我‘幫’你找到的。”第二大股東--印駿,一派沉穩地注視着她,鄭重地說道。
董毓翡沒有問,遺囑是真是假,因爲她知道,驚動了所有股東的這份要件,只能是真的。董毓翡也沒有問,那個女孩兒是真是假,因爲她同樣知道,大家都是有備而來,這個女孩兒,肯定也實打實就是祿家的後人。誰都不是傻子,沒有金剛鑽,怎麼攬瓷器活?還有一件事情,她知道,就是這一次的暴風雨,有人已經呼喚了很久,非一日之功。
董毓翡與印駿,展開了一輪連珠炮般的對話。
“她在哪兒?”
“東北沈家鎮。”徐徐裂開嘴角,印駿展露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已經預知他的話可能引發的轟動效應:“在一個國有大型化工企業。”
“小舜子的目的地?”
“沒錯。”
她眯起眼,只有印駿能夠讀懂她的表情和眼神中的含義:你下了套,讓他鑽?
他燦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只有董毓翡能夠讀懂他心裡的回答:是的,你說對了。
目視着兩個人的暗戰交鋒,蘄昰集團總裁——祁銀舜,始終冷眼旁觀,一動未動。
總公司裡面發生的波濤洶涌的一切,沈鹽鹽都不知道。彼時,她正在逛商場。不愧是豪華大都市,給她的感受,就是不能同日而語。不過,但凡是大城市,氣質好像也都差不多。只是人、來去更匆匆;商品更琳琅、消失又恢復的節奏更快,如此而已。
她用自己這幾個月來掙到的工資,給紫仔買了一些東西。
在付款的時候,她被告知,店裡正在搞活動,她獲得了抽獎的資格。這次的獎品特別豐富,而且是百分百中獎。特等獎更是臺灣豪華十日遊。對此,她一笑而過。這家店不是祁銀舜家開的,而她的人生中,吃虧總是第一個,幸運卻從未光顧。
但服務員始終熱情相邀,不斷地勸她填好抽獎單。而且告訴她,獎項將在數日後公佈,如果獲獎,會聯繫方式通知她。即便獲得特等獎,已經代繳個稅,獲獎者不需要再繳納任何費用。盛情難卻,她也不想白白浪費了人家的好心好意。就在單子上寫上了自己的聯繫方式,投入了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