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夜路對一般的跑車是個考驗,可對性能頂級的法拉利來說,卻不在話下。
南翔宇用了最多半小時就把車開到南山公共墓地。
下了車他和喬雅瑩直奔韓紫蘿的墓地。
皎潔月光灑在這塊墓碑上,上面是一張擁有清澈明媚笑靨的短髮女孩的照片,照片下,刻有“摯愛韓紫蘿之墓,楚瑾彥刻於二零零七年五月四日”的字跡。
墓碑前放有一捧鮮豔茂盛的藤蘿花,繁盛的紫色小花,在夜風中輕輕拂動,空氣中暗香拂來,夾着藤蘿的清香,真是沁人心脾。
喬雅瑩立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女孩的笑臉,她的眸中涌動着複雜難名的浪潮,精緻俏臉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一半隱在暗影裡,似乎更難看出她此刻情緒如何。
墓碑靜靜地樹立在夜色裡,即使有藤蘿的陪伴,仍然不免蒙上層孤單落寞。
南翔宇把自己臨來前買的一束嬌豔的金菊恭敬地放在墓碑前,讓它和那捧紫色的藤蘿並排而放,隨即又恭敬地鞠了躬,這才後退一步,和喬雅瑩並排而立。
“小瑩,你看到了,大哥下午一定來過這兒。你也知道,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把自己封閉起來,來哀悼韓紫蘿。”
“那,翔宇,你知道彥哥他現在去了哪裡嗎?”喬雅瑩側身,一臉的焦慮擔憂。
南翔宇抿脣思索了幾秒,才面向喬雅瑩,緩緩開口:“我想我已經知道大哥在哪了?小瑩,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去看看他,這樣可好?”
“不,今晚見不到彥哥我會徹夜難眠的,翔宇,拜託你帶我一起去看看他,好嗎?”喬雅瑩一臉的焦急。
“那,好吧。可是,小瑩,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今天這樣的日子,你去見他,一定討不了什麼好果子吃,所以,這也是我不想帶你去見他的原因
,我怕你承受不了。”南翔宇牽了她的一隻手,擔憂說道。
“翔宇,別說這麼多了,快去找彥哥吧!”
南翔宇見她如此堅持和決絕,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隨着她默默走上回程的路。
南翔宇和喬雅瑩來到海邊別墅時,已是晚上九點多了。
海邊別墅是楚瑾彥在韓紫蘿去世的第二年在海邊建造的一座別墅。
裡面種滿了藤蘿,甚至牆壁上,花園裡,都爬滿了各個品種的藤蘿。
喬雅瑩是第一次走進藤園,她簡直是深深震撼了,並深深嫉妒了。
彥哥,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她纔是陪着他一起長大的青梅,是他正牌的未婚妻,可是,他卻揹着她,如此深刻地去緬懷一個已經死去了七年的女孩,他到底把她這個未婚妻擺在哪裡了?
走在曲折迂迴的廊間小道,七扭八拐之下,跟着南翔宇,他們終於來到了主建築——一棟白色的歐洲城堡式洋樓。
別墅的大門並沒有關緊,所以用手一推,門就開了。
玄關處一片漆黑,摸索着通過玄關朝裡走去,兩人終於見到找了一整晚的男人。
此刻的他身後是很卡通的布藝沙發,男人手裡攥着一個酒瓶,很沒形象地坐在冰涼地板上,另一手卻攥着一個女孩證件照的大頭貼,他把它當珍寶似的緊緊貼在胸口窩,彷彿這樣就能把照片裡的女孩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銀白清冷月光透過明亮寬大的落地玻璃門射了進來,給他周身蒙上了一層淡淡亮光,但他的狼狽和頹廢卻也是一覽無餘,刺痛了喬雅瑩的眼睛。
楚瑾彥的身邊早有幾個空酒瓶亂七八糟地隨意扔在地上,他醉意曛然迷迷蹬蹬,上半身仰靠在沙發幫上,正一口接一口的灌着最烈性的酒。
喬雅瑩心痛欲裂
,顧不得任何,直接奔過去奪了楚瑾彥手裡酒瓶:“彥哥,你這是幹什麼?你可是堂堂的跨國財團總裁,你怎麼可以把自己搞成這樣?”
“滾!”地上男人攥着酒瓶的手猛一用力,直接把喬雅瑩瘦弱的身子甩到一邊的地板上。
這該死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闖進他和小蘿的家裡,敢幹涉他去想小蘿?!
他迷糊地想着,卻再次仰脖喝了一大口酒。
南翔宇緊皺着眉頭,緊抿着脣,一臉肅冷地默然上前,躬身欲要扶起被摔倒在地的喬雅瑩。
“不用。”從地板上站起,喬雅瑩推開了南翔宇,再次走到楚瑾彥身邊,再次傾身欲奪他手裡酒瓶。
此刻的男人,領帶早已不知扔到哪去了,襯衫領口處扯掉幾顆鈕釦,大片白皙強健的胸部裸漏出來,從嘴角處溢出的縷縷酒液順着脖頸,肩窩再到健美的胸部……讓他看起來雖然狼狽潦倒,卻又不失一種頹廢性感的英氣。
“該死的,怎麼還不走?”楚瑾彥攥緊手裡的酒瓶一揚胳膊,避開那不識趣的纖手,簡直要怒火噴發了,微眯着醉意迷離的眼眸,低低咒罵。
喬雅瑩再也忍受不了,她蹲身下來,扣住男人雙肩,用力搖晃,不甘嘶喊:“彥哥,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我是小瑩,是從小陪你一起到大的小瑩,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是你的未婚妻,將來還會是你孩子的媽,你卻在我面前這樣去想念一個已經死去七年的女孩,你把我置於何地?彥哥,你醒醒吧,你不能這樣對我!”七年了,她竟然連一個死人都鬥不過,她是不是很失敗?
“滾開……”一個死去七年的女孩?不,不,他的小蘿沒有死。該死的是這些總喜歡在他身邊叨咕不停的人。楚瑾彥心疼欲裂,直接一甩肩膀,大手一揮,喬雅瑩的身子再次被他甩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