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舞萼行完禮就站了起來,蕭若卻不看她,只是看着姜靈毓,道,“你這位太子冊妃對本宮行禮還真是敷衍啊,本宮好像都還沒看到,你就起來了呢!”
龔舞萼咬了咬牙,又繼續行禮,“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龔舞萼……”蕭若終於扭頭看她,卻是道,“本宮沒說好,你就給本宮繼續行禮,一直到本宮滿意爲止。”
龔舞萼看着蕭若,道,“還請貴妃奶孃見好就好,不要得寸進尺。”
“是嗎?”蕭若的手指甲不小心劃了一下姜靈毓,那粉嫩的小臉蛋上立刻出現了一道小口子,就哇哇的哭了出來。這讓我看着有些不忍,她畢竟什麼都不知道。可眼下,蕭若要教訓龔舞萼,我也沒法保護的了姜靈毓。
“貴妃娘娘,你……”
蕭若假裝心疼的說道,“哎呦,小公主哭了,或許是餓了吧。所以本宮勸你還是早些對本宮行禮,本宮滿意了,自然會讓你帶着小公主離開的。倘若你對本宮還是這個態度的話,那本宮只能心疼的看兩眼小公主了。”
就算是平日裡傲慢無禮的龔舞萼,此時也只是一個母親,爲了自己的孩子,只能忍氣吞聲。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臣妾給貴妃娘娘請安!”
“……”
呼延婭在旁邊看的不亦樂乎,湊到蕭若跟前道,“貴妃娘娘這般真是給後宮做了一個榜樣。”
蕭若微微偏頭看向呼延婭,道,“是嗎?本宮也覺得是。既然同爲皇上的妃嬪,本宮覺得你也應該做個榜樣。本宮記得,你到現在也沒給本宮行禮。不如就和龔舞萼一起吧,本宮瞧着她一個人也怪寂寞的。”
“你……”
“嗯?難道本宮沒這個資格讓你對本宮行禮?”
“貴妃娘娘,臣妾只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準備用什麼來嚇唬臣妾?”呼延婭自然是仗着自己沒有像姜靈毓那樣一個孩子,還故意拿出皇后來說事。
“婭貴人這話說的,你若是非要對本宮不敬,本宮自然拿你沒什麼辦法。本宮也只是萬事說個宮規而已。蕭公公,你可看清楚了這件事情。過會兒皇上到了南薰殿,你便將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訴皇上。到時候依着宮規,妃嬪又是屢教不改,恐怕就要送往內務府了。”
蕭若需要我配合她,我便配合她,道,“娘娘說的是,奴才都一一記下了。”
蕭若一直受寵,這事情捅到皇上那裡,倒黴的一定是呼延婭。
呼延婭只好福身行禮,道,“臣妾給貴妃娘娘行禮!”
就這樣,龔舞萼一句,呼延婭一句,不斷的給蕭若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沒過多久,姜允突然到來。
龔舞萼一看到姜允,便有些悽慘的叫了一聲,然後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整個身體踉蹌一下,朝邊上一歪,好在是姜允及時抱住了她。
“殿下,你要替臣妾做主啊!”龔舞萼看着姜允,便哭了出來。
“你站好,在外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龔舞萼站直,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淚,道,“臣妾受點委屈就算了,可是靈毓不能受委屈啊!你看靈毓哭得,臣妾實在是心痛。殿下,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此時姜靈毓的確還在哭,我哄了一下,也沒哄好。
“貴妃娘娘,不知這是怎麼回事?”涉及到姜靈毓,姜允的臉色也不大好看。
“本宮喜歡孩子,就將靈毓公主抱過來看了看,哪知道本宮的指甲不小心碰到了靈毓公主的臉蛋,靈毓公主就哭了。本宮也想讓她將靈毓公主抱回去。可你的這位側妃卻目無宮規,對本宮出言不遜。本宮就想着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便叫她回去的。這纔開始呢,太子殿下你就來了。”
“你胡說……”現在有了姜允撐腰,龔舞萼也就不怕蕭若了,她立刻指着蕭若道,“你胡說,你已經讓我……”
“你住嘴!”姜允不耐煩的打斷龔舞萼的話,道,“一定是你驕縱慣了,對貴妃無禮。她纔想着教訓你一下。你在宮中這般也就算了,如今出了東宮,就把你驕縱的那一套收一收,這宮裡其他地方可不是姓龔。”
“殿下……”
“好了,你將靈毓抱回宮中,宣太醫去看一看。”
“可是貴妃娘娘那裡……”龔舞萼看了看蕭若。
蕭若笑着道,“既然殿下已經來了,本宮料想你也該知道如何改一改自己的脾氣了。趕緊將靈毓公主抱回去吧,這苦着也是怪令人心疼的。”
龔舞萼對着奶孃說了一聲,奶孃便從我手裡將姜靈毓抱了過去。
“殿下,那咱們回宮吧。”
“你先回去,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是!”
龔舞萼也是看姜靈毓哭得傷心,便也沒再說什麼,催着奶孃趕緊抱着姜靈毓走了。
這邊呼延婭因爲姜允的的出現也早就停了。蕭若對呼延婭道,“婭貴人也是個知錯能改的,記着,這位分比你大,你見到了就該行禮。這宮裡頭不是隻有皇后才能讓你行禮。好了,你退下吧。”
“是,臣妾告退。”呼延婭看了一眼蕭若,眼中滿滿的不甘。
蕭若擡眼看了一眼姜允,道,“難不成太子殿下的有事是找本宮吧?”
姜允躬身道,“我的確有些事要找貴妃娘娘。”
“既然如此,那就在這說吧。”
姜允看了看我,道,“不如與貴妃娘娘邊走邊說?”
蕭若會意,便對我道,“蕭公公,你且退下吧。你告訴皇上,本宮已經收到了皇上給的禮物,甚是開心。倘若皇上得空,本宮晚上在南薰殿中等着皇上過來。”
“嗻,奴才告退!”
十日之後,裘榮海回到了宮中。
裘榮海回到宮中的時候,我正伺候着皇上在養心殿內。
裘榮海到了殿內,在皇上跟前跪下,道,“奴才裘榮海見過皇上。”
“嗯,裘榮海,你可算是回來了。此去,可有收穫啊?”
裘榮海回道,“卻有收穫,奴才不辱使命,正要向皇上稟告。”
“你說說看。”
“回皇上,奴才仔細去問了蕭大人所管轄的那個小縣城,那裡的百姓怨聲載道,說蕭大人簡直就是個地頭蛇,弄得民不聊生。所以老奴覺得,給蕭大人升官一事,皇上還得慎重考慮。”
“是嗎?裘榮海,這些都是你在那處得來的結果?”
裘榮海保證道,“千真萬確,奴才問了許多人,大家都說的一致。”
皇上卻道,“可是怎麼朕知道的與你說的有些不一樣呢?”
裘榮海有些不解的看向皇上,道,“老奴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不明白?你當真是去替朕辦事,還是爲了你自己去的?”
“皇上,老奴冤枉啊,老奴真的是專門去替皇上辦事的。”
皇上直接將手邊的東西扔到了裘榮海的跟前,道,“你看看,這第一封,是雲州百姓對你的舉報信,以及查實的地契房契。你在宮中是個太監總管,在雲州也是個土皇帝啊!在那裡圈地賣地,還賣官,你纔是那個讓當地百姓怨聲載道的蛀蟲。你表面上是替朕辦事去的,其實你是辦自己的私事去的。還有,這個,是驛站攔截的皇后給你寫的信,朕不知道這是第幾封,但朕知道,你是授了皇后的意,才故意這麼貶低蕭大人的是不是?”
裘榮海顫顫悠悠的將那些東西撿起來看了看,趕忙磕頭道,“皇上,奴才冤枉啊!”
“還敢說冤枉?這些東西,難道還是朕捏造出來的不是?你好好看看,這裡面寫的清清楚楚,哪家的地,多少地,什麼官,給了你多少銀子,都是清清楚楚的。你還敢狡辯?”
裘榮海見證據確鑿,忙求饒道,“皇上,奴才該死,奴才一時糊塗,請皇上恕罪啊!”
皇上冷眼看着裘榮海道,“你身爲大內總管,有時候謀點私利,朕也知道。但朕當做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這全國上下,這種風氣,朕可以打壓,卻絕不可以掃清,這些朕都清楚。可裘榮海,你貪得無厭,竟敢做到了今天的地步,實在讓朕無法忍受。而讓朕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是朕的人,卻在替皇后辦事。朕提醒過你很多回,你是誰的奴才,就替誰辦事。一僕不能侍二主,可你偏偏冥頑不靈。裘榮海,這些罪證加起來,你也該知道自己是個什麼結果了吧?”
裘榮海一下子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心知自己此番是在劫難逃了。
他眼神呆滯了一下,突然道,“皇上,奴才有件重要的事情要稟告皇上,請讓奴才戴罪立功,饒奴才不死,奴才求皇上了。”
“戴罪立功?這個時候了,你還能有什麼事情告訴朕?朕告訴你,你的死罪是已經定了,無論什麼事,朕也不會饒了你的狗命。”
可裘榮海依舊不放棄,道,“皇上,這真是一件秘密,皇上,這件事能證明奴才對皇上的忠心,還請皇上給奴才這個機會。”
皇上看裘榮海苦苦哀求,恐怕心裡也想知道這件事是什麼,道,“那你說說看。至於要不要免了你的死罪,朕聽了再決定。”
“奴才謝皇上,奴才謝皇上。”裘榮海磕了頭,擡起來的時候,眼神有些陰兀的看向我。
我心中咯噔一下,裘榮海去了我的家鄉之後,恐怕真的查到了我的身份。此時他定然是要拿我的事情,來給自己爭取一個不死的機會。
我必須想出什麼辦法,讓裘榮海沒辦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