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薛家主你這可是不地道啊,瞧你方纔那神色,分明是發現了什麼,不然你爲何死死盯住屍體上的紋身?”卻是那何家主,眼珠轉了轉,把那薛家主從上到下掃視一番。
“何家主你這話更是毫無緣由了,這屍體身上紋有紋身,奴家平日孤陋寡聞,這偶然見到,欣賞一番有何不可?”這下,薛家主卻是毛了,被那何家主掃視一番,好似渾身上下不着片縷,萬惡的是這何家主的面貌,硬是讓人三月不思情慾,當下恨不得立刻把自己裹得裡三層外三層!
“哎!方纔薛家主的面色,可不似一無所知,我等亦不是傻子,薛家主又何必再隱瞞,這裡又沒有外人!”白家主微微嘆了口氣。
“白家主瞧你這話說得,其實也沒什麼了!這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是那仙門的人!”薛家主也是微微嘆了口氣。
“就憑着紋身……莫非薛家主你……”何家主眼珠一轉,怪異的目光撇向薛家主。
“呸呸呸,想哪去了,還不是那仙門的人,在我那春樓過了一夜,姑娘可還特地跟我說了一次,這人身上有着這麼一處紋身,好不威武!”薛家主輕猝一口,眉毛一挑。
“如此說來,這人……”
“可不是麼,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是再看看……對了,不知何家主以爲這人怎麼個死法?”薛家主環視一週,還是迎上了何家主的目光。
“這個嘛,確如白家主所說,至少應是下位武將所爲,這落凰邑也就我等有這功力了吧?不過,這屍體爲何死了還要握着拳頭?”何家主右手輕輕一指,果不其然,那側躺着的屍體微微露出的手正握着拳頭!
“咦?這是……”白家主走上近前,輕輕掰開屍體右手,赫然便是一隻玉符!
“白家主倒是健忘,那仙門之人的寶劍上不是牽着一隻玉符麼?不過話說回來,這玉符在這,怎的卻不見寶劍在此?”薛家主白了一眼,也走上近前。
“怕是行兇之人不敢讓那寶劍留在此地吧?”何家主走上近前,一聲冷哼。
“何家主這話怎麼說?這其中莫不是還有什麼緣由?”那薛家主這回卻是轉過身來,仔細注視着那何家主。
“方纔我已說過,這傷口乃出自至少下位武將之手,這落凰邑有此功力也就我等了,你可明白?”何家主略顯得意,眼珠又開始亂轉起來。
“何家主是說,這兇手……就在我們之中?”卻是那白家主滿臉的不可置信,忽然插話。
“不不不,白家主這話卻是錯了,大錯!這傷口分明是巨斧所爲,雖然故意換了武器毀壞傷口毀壞屍體,掩人耳目,卻又怎麼可能瞞得了我等!你卻想想,爲何這下人彙報有非富即貴甚至可能地位顯赫之人死於城北樹林之中,爲何卻只來了我們三家?”何家主指着屍體唾沫橫飛。
薛家主聽了這話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片刻,眼中露出些許惋惜之色,卻是不再作聲。那白家主想了又想,原地轉了兩圈,忽然越過薛家主,來到何家主面前。
“莫
不是那王家以爲天衣無縫,自覺來此無甚意義,甚至有迫於仙門壓力,有露怯之疑……可這傷口,又從何看出是巨斧所傷?”
“這……白家主多慮了,不敢相瞞,小弟早年曾重傷這王文正之手,故而對這王文正的斧法多有研究,這以小斧故作疑陣,騙得了你們,卻騙不了我!”何家主圍着這屍體繞了繞,面露難色,思索再三,終於還是擡起頭來,轉了轉眼珠,瞥了一眼薛家主,輕輕一嘆。
“啊……我想起來了,當年我等還未接手家主之位時,何家主確是臥牀半載,莫不是被這王文正……”白家主遲疑片刻,忽然驚叫一聲。
“這王文正,其心可誅啊……這仙門之人尋來,那王文正一推三做五,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何家主陡然將凌厲目光射向何家主,接上這目光,白家主有些不知所措。
“唯今之計,卻是待那仙門之人尋來,將那王文正項上人頭雙手奉上,仙門爲保顏面,這小子不過外門弟子,此事當不了了之!”
“何家主此計怕是不妥吧?”薛家主卻是面容沉凝,忽然開口。
“有何不妥?那王文正做出此等下作之事,爲寶陷我等於不義,不若屠了他王家,既平息那仙門之怒,又得了那寶符,這落凰邑也變成三家鼎立,此乃一舉三得之計!薛家主以爲呢?”何家主不假思索,眼珠一轉,張口便來,雖然這亂轉的眼珠實在讓人不敢信任,不過眼前二人皆是打了十幾二十年交道了,自是瞭解這不過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這……此事還有多處不妥……”薛家主有些遲疑,遲遲下不了決定。
“都說女子優柔寡斷,莫不是薛家主對那王文正心存好感,捨不得了?”何家主還未開口,這白家主就插了進來。
“白家主這話從何說起,薛之梅若與那王文正交往甚深,爲何奴家今次還出現在此?”薛家主有些不安,眉頭緊皺,慌忙辯駁。
“薛家主就別再考慮了,這王文正不除,我等又何以心安吶?”白家主眉頭緊皺,繞着屍體轉了半圈,見無人說話,再開金口。
“這……好吧!不過我等還是先回去爲好,待得久了免得那王文正瞧出些許端倪,逃之夭夭可就大不妙了!”薛家主思索片刻,轉過身去。
“這倒是實在話,我等出來那王文正也是一清二楚的吧!待得久了那王文正心中怕也是多多思索一二,事情可就麻煩了!事不宜遲,我等還是先回吧!”
何家主思索片刻,指了指地上的屍體,緩緩開口。二人會意,回了個放心的眼神,何家主這才轉身離去,白家主緊隨其後,薛家主沉思片刻,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一衆下人,留出那麼一二人仔細打掃了一下,然後幾人擡着屍體小心翼翼走到東邊掩埋,這才浩浩蕩蕩回城而去。
落凰邑,福臨客棧
聶凡靜靜坐在桌前,似在思索,似在假寐。不多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門開,卻是若水站在門前。
“行伯沒跟着一起回來
嗎?”聶凡左右看了看,有些疑惑。
“此時城內多有動盪,讓行伯多多留意城內動向,也好前來通報。”若水眨巴下眼睛,走進房間。
“不過,師兄你今天是去做了什麼?”
聶凡微微向着門外張望一下,關好門窗,坐在若水對面,這才輕輕開口。
“仙門來人爲奪重寶,聯合城內四大家族,使這城內五大家族一夕變爲四大家族,今天那仙門之人一路北上,我早早便等在途中,等他過來,然後……”聶凡比了比脖子。
“可是仙門之人怕是功力深厚,多有神通廣大之徒,師兄你是如何……”若水有些擔心,看着聶凡有些低沉的目光,她緊皺着眉頭。
“那人應該只是外門弟子,氣息本就與我相近,可實際功夫卻天差地遠,你想想,外門弟子能學到什麼?我還在路上設下陷阱,幾十面鏡子用木片遮掩,點點漿糊糊住,連上上好的雪蠶絲,弄好角度,待那人走到特定位置,拉下雪蠶絲,幾十面鏡子同時那麼一照,保準射瞎他得眼!”聶凡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揚。
“哈哈,你這是在欺負一個瞎子呀,憑師兄的本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若水掩口輕輕一笑。
“那是當然,我就尋思着,這仙門之人身上多有傳訊之物,這外出公幹怕是少不了這東西吧!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傢伙臨死還要傳個信兒回去,我就假借那王家之子名義,他還就真傻傻的大吼一聲,王易,我讓你全家不得好死!哈哈!”說道精彩處,聶凡不由得眉飛色舞。
“哈哈哈,師兄你真壞!”若水知道,聶凡不過強顏歡笑,卻也陪他一起笑。
“嗯?誰在外面!”一聲輕響,一柄小巧的匕首已經插在門框!
“少主!少主是我!呼……”門外傳來林伯的聲音。
“城裡可有什麼反應?”聶凡打開門來,示意林伯進屋便轉身走到桌旁坐下。
“方纔老奴引那白、薛、何三家下人前往樹林,那三家下人果如少主所料,認爲發現重要人物被謀害於城北樹林,而後大功當前一心往回趕,此事倒是沒有另外的人知曉,那三家家主果然隨後匆匆出城,老奴見此便回來了。那三家家主怕是做夢也不會料到這會是一個燙手山芋吧!重要人物倒是重要了,只是要有些承擔不起了!”林伯微微一笑。
“林伯,坐啊!”聶凡微一點頭,待那林伯坐了下來,這才繼續道。”繼續啊?然後呢?”
“啊?然後……這個……不知少主所指……”林伯坐下後一聽這話,兩眼茫然。
“那王文正如何啊……哎呀林伯,你倒是快說啊!”卻是若水捋了捋頭髮,接過話頭。
“喔喔……那王文正啊,老奴倒是見那王家下人前去打探,至於那王文正,倒真沒見着……”看着若水一直盯着他,林伯有些尷尬,好似重要消息沒打探到。
“嗯,這樣啊……如此說來,那王文正卻是不知在耍什麼鬼把式,林伯你覺得呢?”聶凡微微皺眉,拿起水壺便去倒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