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意思迴應,當初要不是你,林丫頭的劍心又怎麼會走偏?現在見到林丫頭的弟子,你還不好好解釋,難道想再耽誤她們這一代人?”
黃長生沒好氣的瞪了張之道一眼,似乎他對當初的事情十分清楚一般。然而話音說完,那個張之道臉上終於有些發紅,尷尬的笑了笑,卻是一把抓住天琊的胳膊,只是微微一愣之後,他卻皺起眉頭。
“跟我來。”
語調變得有些低沉,而張之道說完之後,更是直接把天琊拉進小賣部。走進裡面一道木門,卻是把黃長生跟劉宇晾在外面。
“咳咳,怎麼回事?”
好半響,劉宇才忍不住詢問,這個張之道,是否也是一個牛人。雖然自己對此人一無所知,但是從天琊的神態,以及黃長生的話語,他就聽出了一些端倪。
“張之道你或許不知道,但是第二劍尊,你應該聽聞過吧?”
黃長生微微嘆息,本是不打算把這個老東西給搬出來的,但是目前華夏的格局,再容不得他有絲毫的保留。要是這個人不出面,這北方,恐怕真就找不出別人來壓制那兩個人了。
自己此次帝都之行,除了是最後那一卦之外,就是親自見一見這個人。雖說劉宇之事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夏蒼松的請求,以及如今的格局,也不容許他再做一個旁觀者。
當初紫禁城風波的餘波,即便是三十年之後,都還沒有完全消失。那種動盪,華夏已經無法再承受一次。
“第二劍尊?”
劉宇眉頭深深的皺起,青城山的羅浮老道曾經跟他提及過一些。他的九式劍招,已經算是人道巔峰之道。但是即便如此,依舊還有能與之抗衡的存在。
而那等存在,就是源自於一個被稱作第二劍尊之人。只是羅浮當初說的並不詳細,只是略微提及了隻言片語。甚至連第二劍尊的名字,他都沒有提及。
然而爲何叫做第二,羅浮卻是跟他說過。此人劍道修爲已登峰造極,人道之中,他的九式劍招都要略遜一籌。只是此人性子孤僻,自己佔據着第二之位,世間就再無第一。
“羅浮唯一一次敗績,就是在這個傢伙手上。雖說世間入微中期十一人,大圓滿三人鼎立。但是又有誰敢保證,這世間沒有別的高手?”
黃長生輕聲開口,雖然有些鄙夷張之道這種性子,但是卻不得不佩服張之道的修爲。除塵入微,登堂入室。這種境界,世間還有幾人能夠問鼎?然而這張之道,卻是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達到這等境界。
“原來是他。”
劉宇喃喃開口,世間羅浮的修爲,已經讓他無比的驚訝。甚至驕傲如他,都感覺自己無法超越羅浮。只是羅浮都敗在此人手中,這個名爲張之道之人,那等境界會到什麼層面?
人道領域,止步於入微大圓滿。再往後,就連鳳琊葉晴歌,都不確定是否有人能夠突破。當初在崑崙,她也只說過,或許崑崙之巔有人出現的時候,會是突破入微到新的層面。
然而那種說法,這麼多年,卻沒有一人能夠印證。不管是劉宇的情報,還是葉晴歌,都說過,當世,入微大圓滿,已經是人道極限。
“龍幫龍元風,龍榜萬劍一。我手上的人脈,也只有這個人能夠壓得住他們。只是是否出山,就需要看你自己了。”
黃長生再次開口,然而說話間,卻是已經坐在小賣部外一張石凳子上。沒有繼續說下去,卻是朝劉宇招了招手。
“我這一生,摸骨不能朝過十數。現在這第九次,算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只是小宇,你要答應我,即便是最壞的結果,也要給華夏留下種子。”
話音落下,黃長生卻已經抓住劉宇的右手。佈滿繭子的手在劉宇手掌之中輕輕的摸索,然而這一刻,劉宇的神色卻變得無比的凝重。
黃長生的話他又怎麼聽不明白?只是這些老一輩人,對華夏的那種情分,卻是讓他有些不能理解。
當初的赫連天成說過這樣的話,而且也做出過承諾。而現在,這個曾經的帝師黃長生,同樣也是爲了劉宇一句話,既然把最後一次摸骨的機會都送給他。
劉宇是一個不相信命運的人,不然他不會走到今天這般地步。但是對於黃長生的能耐,他卻深信不疑。
這摸骨,卦術並非迷信。只是精通此道之人太少,欺世神棍當道,世人才會誤會這種東西爲迷信之術。
“還是算了吧。”
然而就在片刻之後,劉宇卻是咬牙收回手掌。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讓他繼續摸下去。那等結果,他還沒有做好去接受的準備。
而且以劉宇的驕傲,即便是摸骨之後,他也不可能做出任何的妥協。既然如此,那這摸骨,又有什麼意義?
黃長生終其一生,之位九人摸骨。然而這九人,卻並非華夏真正的天驕之輩。當初的蕭逸塵,林琅天。雖然在常人眼中已經是超凡脫俗。但是相比葉無道,卻顯得有些太過於平凡。
“不過放心,你所說之事,我定會記在心上。”
看到黃長生微微皺眉,劉宇再次開口。他的目的不是讓華夏如何,而是讓那些想要掌控巔峰高手之人妥協。
黃長生的請求,並不影響他計劃的實施。甚至,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動到華夏的根基。只是那幕後幾人,他不得不行一些非常手段。
“既然如此,日後你若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
黃長生微微愣神,片刻之後,蒼老的面容上卻露出一絲欣慰的笑意。他看人不會錯,雖然同樣看不透劉宇以後的命格,但是卻知道,劉宇雖然手上殺戮太重,但是卻並不是不懂分寸之人。
“此間事了,前輩是回貴州,還是留在這帝都?”
劉宇微微點頭算是迴應,只是卻出聲詢問黃長生之後的打算。這帝都的風雲,目前他暫時還無法攪動。只是這一次葉無道的出現,也算是暫時鎮住北方這兩大勢力。
張之道是否出山,其實劉宇並不太在意。如若有這一大助力自然最好,但是即便沒有,也並不
影響他的計劃。
“最後一次入京,我還想多走走。萬里長城,英雄紀念碑。來了這麼多次,我還沒有好好去看過。”
黃長生略微沉默,半響之後,卻是露出一絲解脫的笑意。以前入京,都是某這華夏之後的大格局。然而此次最後一卦之後,他卻在沒有這等義務。
只是這華夏帝都,那些大好的山河,他這一生卻沒來得及好好的觀賞。立國元勳的紀念碑,還有那萬里長城,他也只是在電視上見過而已。
然而他們這一代人,那種情結並非是年輕人能夠理解的。到這遲暮的時候,黃長生也跟尋常人一般,想要多看一看,把這華夏最爲雄偉的地方牢牢記在心裡。
“既然如此,我陪你吧。”
劉宇輕笑着點頭,心中卻是升起一絲苦澀。這個爲華夏操勞一生之人,沒想到還沒親眼見過這些景色。
話音落下,劉宇掏出手機。一通電話,卻是直接打給葉無道安排在帝都的蕭破軍。早在離開龍首峰的時候,葉無道就已經交代清楚。在這帝都,有任何事情,都可找蕭破軍解決,只要不是跟這些變態打架,蕭破軍完全能夠安排。
……
限量的紅旗轎車,劉宇握着方向盤,心中還是忍不住感慨。這種級別的車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就是劉宇,想在帝都弄一輛同樣的車子也不大可能。這種型號,只有閱兵的時候,能夠在廣場上看到。
然而這時候,卻是他親自開車,帶着黃長生來到這廣場之上。只是黃長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卻是再不說一個字。
目光看着兩旁宏偉的建築,當車子停到停車位,劉宇幫他打開車門,這個曾經的帝師,見過無數風雲人物之人,這一刻身體卻是微微顫抖。
曾經這中南院他來過多次,但是卻沒有一次,能夠踏足到馬路對面,那一片象徵華夏形象的地方。
以前只是相隔很遠,注視過那一處高高的紀念碑。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能夠親自走到這紀念碑面前。
兩人再沒有任何的身份,黃長生不再是那個位華夏卜卦的帝師,劉宇也不再是那個殺戮滿滿的嗜血。行走在這廣場的人流之中,兩人就像是兩個普通的遊客一般。
“小宇,他們纔是國之根本。國運,若是沒有他們,又何談國運?”
站在紀念碑下,黃長生沉默了好長時間,才發出一聲感慨。像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專門說給劉宇聽。
然而話音落下,他卻是深深的對着紀念碑鞠了個躬。再次擡頭,他的目光卻顯得有些渾濁起來。
“所以啊,他們打下的江山,又怎麼能讓那些人把它弄得千瘡百孔?三十年前,葉無道威懾他們,又何嘗不是因爲這個原因?只是這三十年後,這些人似乎又有些忘記了當年的傷疤。”
劉宇微微皺眉,話音落下,他卻是扶着黃長生略微顫抖的身軀轉身離開。這紀念碑的意義,對他們來說無比的深厚。然而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會過多的停留。看過,就足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