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我娘怎麼了？”王二見自己的老母親腦袋抱着紗布，兩眼緊閉，臉色蒼白，立時帶着哭腔顫聲道。
“二寶啊，你怎麼回來了？”王林苦着臉道：“你娘她……”
然而話還沒說完，躺在炕上的老婦人忽然顫顫巍巍地睜開了雙眼，虛弱道：“二寶，我……我聽到我兒的聲音了，他叔，是不是二寶回來了。”
“娘，娘，兒回來了，兒回來了。”王二聞言立時神情激動地跪在地上迅速挪了上去，三兩下來到牀邊，一把抓住了老婦人的手。
躺在炕上的老婦人虛弱地扭頭望了望，立時老淚縱橫，顫聲道：“二寶，二寶，是你嗎？真的是你？我兒回來了？”
“娘。”王二哭的跟個孩子一樣。
一旁的王林緩緩地吐了口氣，有些不忍目睹，把腦袋扭到了一邊，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顏亞楠和南宮媚兒，立時眉頭一皺，眼神中充滿了詫異。
“二寶。”老婦人艱難地伸手拍了拍王二的腦袋，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你……你不該回來的，不該回來……”
“娘。”王二抹了把眼淚和鼻涕，咬牙道：“你怎麼了？是不是又是王雲龍那狗東西乾的？”
老婦人緩緩地搖了下腦袋，一臉痛心疾首道：“你知道還回來幹什麼？你鬥不過那混蛋的，他會打斷你的腿的，趁着他還不知道你回來了，你馬上走，別再回來了。”
說着指了指櫃子，“兒啊，櫃子裡有我藏得五百元，你拿了錢跑路吧，別再回來了。”
“不行，我，我走了，您怎麼辦？”
“啊呀。”老婦人痛心疾首道：“娘老了，一把歲數也不怕死，那混蛋最好一棍子把我敲死纔好，只要你平平安安，娘也能放心去陪你爹了，你聽話，大寶已經死了，你絕對不能再出事，現在就走。”
“我不，要走一起走，你去哪裡我就去哪。”
“兒啊，娘知道你孝順。”老婦人嚥了口唾沫，淚眼汪汪地望着神情激動的王二，虛弱道：“但是咱們家祖祖輩輩都在王家村，娘不能走啊，娘跟着你也會拖累你的，你右手右腳，好好在外面打拼，別再回來了。”
“不。”王二兩眼忽然唰一下變得猩紅，咬牙切齒道：“我不走，那狗東西打你，我殺了他們全家去。”說着蹦了起來左右看了看，似乎在找兇器。
然而王林很快上前抓住了他的衣領，狠狠地甩了幾下，“二寶，你冷靜點。”
“二叔。”王二紅着眼咆哮道：“你讓我怎麼冷靜？王雲龍那狗東西吞了我哥的醫藥費不說，還把我娘打成這樣，不把殺了他，我難消心頭之恨。”
“二寶。”王林瞪眼衝着王二叫道：“你冷靜點，別說是你，我都想把那混蛋給扒皮抽筋，但是殺人是犯法的，難道你想讓你娘白髮人送黑髮人。”
“但是……”王二臉蛋漲紅，咆哮道：“但是他打我娘。”
王林聞言嘆息一聲，抓住王二的肩膀晃了晃，語重心長道：“二寶，你不能衝動啊，你殺了王雲龍一家是出了氣，但是你娘怎麼辦？殺人是要償命的，你死了，誰給你娘養老送終，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衝動呢。”
“我……我……”王二咬着牙吭哧了幾下，然後氣鼓鼓地甩開王林的手，蹲在地上捂着臉掉眼淚。
現在的王二一肚子的怨恨。
他恨啊！他恨自己沒用，自己的老母親被王雲龍欺負，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躺在炕上的老婦人見王二蹲在地上哇哇直哭，不禁老淚縱橫，淚水浸溼了衣裳。
陡然間，西廂房裡氣氛沉悶，只能聽到一陣嗚嗚地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