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銀盤，星光稀疏。
腦袋枕在雙手下，顏亞楠緩緩地轉頭看了餘子蕭一眼，嘆息道：“對不起，你恨我是理所應當……如果你還沒有打夠……我可以再讓你打幾拳的……”
餘子蕭嘴角多了一絲苦澀，拍了下顏亞楠的胸口，搖頭道：“兄弟，真不怪你。”
剛纔打也打了，罵了罵了，餘子蕭已經出了氣，轉念一想，這件事能怪顏亞楠嗎？
鑽牛角尖也不能鑽一輩子的，他已經清醒了。
“以後有什麼打算？”顏亞楠再次掏出兩根菸點上，主動給餘子蕭續了一根，神情凝重道：“不會繼續賽車吧？你就沒想過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想嫂子在天堂也不願意你頹廢下去，我們總不能一直活在悲痛中吧。”
“天堂？真的有天堂嗎？爲什麼我看不見？”
“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心中自有天堂……”
餘子蕭深吸了口香菸，眯眼望着自己呼出來的青煙，迷茫道：“阿軍走了，老婆也走了，我的心已經死了，現在只有賽車的時候才能勉強不去想他們，再者說，離開了賽車，我還能幹什麼？”
“你是我兄弟，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可能看着你萎靡不振……如果你不介意……出山幫我吧……我會再給你創造一個展示才華的地方……也許在那裡你還能找到希望和光明……總比你苟且偷生地好……”
“希望和光明？”餘子蕭眯眼看了他一眼，不解道：“我一直不理解你在幹什麼？”
顏亞楠用手指了指星空中的幾顆明星，微笑道：“聽說過天外隕石嗎？據說恐龍滅絕和隕石撞擊地球有關，或者也可以說是小行星，如果我可以創建一隻組織來預測，那我們就可以提前做好預防，同樣的道理，如果我可以提前知道某些敵人的作戰計劃，我就可以先下手爲強……立於不敗之地……”
“你想在國內創建屬於自己的情報組織？你瘋了？你搞這些事情有什麼用？”
顏亞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有些事情你不會明白的，我在國內有很多潛在的敵人，不是我不願意過平凡的生活，而是他們不願意讓我平凡。”
“幾月前，我和兄弟們到金三角執行命令，撤退途中卻遭遇了敵人的襲擊，兄弟們全軍覆滅，只剩下我獨自歸來……”
餘子蕭不明白他舊事重提想幹什麼，“這件事我知道的。”
“不，你不知道。”顏亞楠霍然坐起，伸出食指搖了下，“你不知道其中內有隱情。”
餘子蕭聞言坐起來，兩眼陰冷如寒冬臘月，似乎猜到了一點貓膩。
特種小隊的兄弟們同樣是他的兄弟，如果兄弟們是被害死的，他也不會不聞不問，總會做點什麼。
“什麼隱情？告訴我？”
顏亞楠眯眼深吸了口煙，鼻子和嘴巴里都是青煙，“當日的撤退計劃極其隱秘，只有長官知道，但是敵人卻能未卜先知提前做好陷阱，唯一的解釋就是我們內部有內鬼。”
“內鬼？”餘子蕭瞳孔一縮，霍然站了起來，“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不願意提前通知你，是因爲我也無法確定敵人到底是什麼人？如果敵人權勢滔天，豈不是害了你一家三口。”顏亞楠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但是現在我不得不告訴你了，我不想看到你再頹廢下去，即使你想撒手隨妻兒去天堂，你也該先把兄弟的仇抱了。”
餘子蕭那雙漆黑的眼眸逐漸清明，“告訴我，你都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