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這樣麼?”季雨墨譏誚勾脣,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嘲諷,“你們就不怕這樣違心的話,會讓這位大小姐跳起來找你們算賬!”
季雨墨這麼一說,那位先前動過手腳的護衛不覺就是一個激靈。眼神悄悄地看向之前那位給他打手勢的長老。
而那位長老卻是臉色微微一沉,沒事人一般朝他輕輕搖了搖頭。
“呵!你這臭丫頭倒真能信口雌黃,心語若能站起來,你便讓她自己說說到底是誰打死了她好了!”慕容復一臉奸笑,他倒是不信了,這個臭丫頭還真能讓納蘭心語這個已經死掉的人張口指正到底是誰害了她!
不過,慕容覆沒有想到的是,當他這句話出口之後,季雨墨臉上的笑容反而是更深了。她脣角微微一彎,扭頭看向了慕容復,“若是我當真救活了她,讓她指讓了真正的兇手,只怕,這慕容府將會再無二公子你的容身之地了呢!”
聽到這話,慕容復卻好似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仰面狂笑道,“小丫頭,你腦袋不正常麼?死了的人,怎麼還可能活過來!”
季雨墨也不說話,只是,那一直搭在納蘭心語心口上的手掌緩緩撤回,微微低笑,“誰說,她死了?”
婉轉低迴的話語,帶着磁性與魅惑的嗓音,在這瓦礫飛揚的後堂迴響,所有人登時都是一個激靈,見鬼一般看着季雨墨。
這個丫頭難道還真能生死人肉白骨不成?!
在衆人懷疑的目光中,季雨墨輕輕搖了搖頭,看着地上那雙眸緊閉的納蘭心語,喃喃自語道,“雖然,我不喜歡你,也很想讓你死,但是,你若就這麼死了,我的小姑夫可就要替你被黑鍋了。所以,我還是勉爲其難救你一救吧!”
季雨墨這話一出口,慕容復心裡登時就是一個咯噔。納蘭心語已經死了,這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事情,眼前這小丫頭是糊塗了,還是在唬他們?居然自稱可以救好納蘭心語?
她以爲她是誰,天墨城最偉大的煉藥師軒轅昊都不敢說這樣的大話,她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詞?!
不理會在場衆人雜七雜八的想法,季雨墨手掌一動,一排排藥瓶便是被她從空間戒指裡拎了出來。在衆目睽睽之下,季雨墨就這樣迅速地調配出了丹藥,一股腦地灌進了納蘭心語的口中。
看着季雨墨如此簡單粗暴的動作,慕容復不禁嗤笑一聲,語氣隱隱有些含怒,“心語已經去了,請你爲她保留最後的尊嚴!”
對於慕容復的發難,季雨墨卻是理都不理,剛纔,她一過來就爲納蘭心語把脈,又通過她的心口給她輸送了一股靈氣,勉強護着了她那幾乎快要碎成齏粉的心脈。
季雨墨雖然自知,救治納蘭心語難度不小,但是,爲了她未來的小姑姑與小姑夫能夠幸福,她也是拼了!
丹藥一進納蘭心語的口中便是自動化開,流進了她的體內。在這丹藥的沁潤下,納蘭心語那本來已經破碎的臟腑居然開始慢慢地融合!
當然,因爲這一切都是在納蘭心語的體內發生,所以竟是沒有任何一個能夠發覺,現在的納蘭心語體內已經悄悄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這位小姐,我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爲了我們大公子好,可是,大小姐她已經歿了,你就不要再白費力氣了。”慕容沖走上前,語氣有些低沉。納蘭心語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與大公子交手的時候死了,這還真是讓大公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季雨墨沒有理會慕容衝的話,只是輕輕擡手給摸了摸納蘭心語的脈搏,“稍安勿躁,她很快就能醒過來。”
見季雨墨旁若無人地說着話,而且話語還如此篤定,慕容雪的眸子不由就斂了斂,“阿昭,你的小侄女,是煉藥師麼?”
季梓昭神色微微一動,努力回想季雨墨在東帝國的種種,最終認真地點了點頭,“她似乎是跟什麼人學習過煉藥術。”
慕容雪眸間精光一閃,眼底浮現出一絲讚賞之色,這個小丫頭,倒是越來越讓他好奇了,到底,這個小丫頭身上懷着多少本事呢?!
看着季雨墨手法嫺熟地救治着納蘭心語,早先給那個護衛打手勢的長老不由就皺起了眉頭。若是這個臭丫頭真得將納蘭心語給救回來,反咬他們一口,二公子也就真得大勢去了!
“臭丫頭,這裡是慕容府,輪不到你反客爲主!”那個長老不得已之下,便是對着季雨墨反咬一口,“納蘭小姐已經去了,我們不准你再對她的遺體進行侮辱!”
季雨墨臉上神色淡淡,對這位長老的叫囂直接是選擇了無視。
目前,她的煉藥水平已經是鑽級藥尊級別,這個級別,放眼整個天墨城能夠與之比肩的頁數屈指可數,若是她這個鑽進藥尊都無法將納蘭心語將閻王爺那兒拽回來,那她還算屁的鑽級藥尊!
季雨墨暗自腹誹,其餘人各懷鬼胎之時,那本來已經被所有人宣判了死刑的納蘭心語居然慢慢地動了動手指!
雖然只是輕輕動了動手指,但是納蘭心語的貼身丫鬟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隨即飛撲到了納蘭心語跟前,激動地叫道,“小姐!小姐,你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
不怪這小丫鬟太激動,在這慕容府中,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就是納蘭心語了,若是納蘭心語就這麼死了,那麼,她的處境將會是非常悲慘的。這道貌岸然的慕容府中,垂涎她們的人一隻手都已經數不過來了!
一介女流落進狼窩,那結局會如何,那不是禿子頂上的蝨子,明擺着嗎?
在這個丫鬟的輕呼聲中,納蘭心語居然悠悠睜開了眼睛,雖然仍舊虛弱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但到底恢復了意識。
當她恢復意識的第一刻,手指便是指向了一個不斷向後縮的護衛!
“抓-住-他!”嘶啞的聲音帶着無邊的憤怒,就那麼輕飄飄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