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口,多麗絲手中拿着托盤,上面是豐盛可口的飯菜,這些全都是曼古德專程花大價錢找來華夏的廚子給姬永做的,只可惜熱騰騰的飯菜已經冷了下去,多麗絲雙手也因爲長時間舉着變得顫抖,那扇門始終不開。
“姬少爺,求求您開門吧,無論如何也是要吃飯的。”多麗絲楚楚可憐地說着,眼中蓄起淚水,純然的關心讓躲在旁邊看着的王紀和叢巖都不禁動容。
“拿走。”門內傳來姬永冷清的聲音,多麗絲低着頭小聲道:“求您了,吃口飯吧。”
內裡的姬永似是佇立着的永恆雕塑,看不清喜怒,眉宇間滿是冷凝。
當晚他就不該看多麗絲和雪兒有幾分相似,讓她進來,現在這個女人簡直纏上他了,讓姬永越發煩躁,多麗絲那邊還在輕聲說着什麼,姬永兀然打開門,女孩眼中閃過一片驚喜,擡眸看着姬永,內裡楚楚動人的淚光足以打動世界上大多數的男人,何況她的長相那樣美,皮膚潔白的仿若牛Ru,又有幾人能不動心?
可偏偏姬永冷漠地看着她,內裡沒有多麗絲熟悉的**和憐愛,只有厭煩,無休止的厭煩。
“姬少爺……”
“滾!”
姬永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擡掀翻托盤,顏色鮮美的菜餚滾了一地,其中被蓋子罩住的湯盅驀然灑出,燙的多麗絲痛呼,手指瞬間如同被煮熟的蝦般紅了起來,望之觸目。
姬永卻看也不看地砰一聲合上門,他的溫柔只對雪兒,世界上的女人在他眼中的區別,也只有薛雪和其他女人罷了,無論多麗絲在旁人眼中與薛雪多像,姬永也絕不可能讓她有可乘之機。
“對不起。”
多麗絲半跪在地上慟哭起來,手指越發刺痛,看似悲傷但眼底的不甘與惡毒卻越發濃郁。
爲什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明明已經用盡手段,可姬永卻無動於衷。
躲在牆角的王紀忍不住衝了過去,叢巖拉他一把也沒拉住,心中暗罵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
“你沒事吧。”
王紀急忙扶起多麗絲,看着女孩手指上的紅痕,心疼地想要吹一吹,“我……我去幫你拿藥膏。”
多麗絲含淚點頭,眼中帶着感激,“謝謝您。”
王紀不知爲何憨厚的臉龐竟然紅了,越看越覺得多麗絲簡直就是楚楚動人的潔白小花,恨不得把她捧在掌心般憐愛着。
少爺怎麼能這樣狠心!
眼看着王紀和多麗絲走遠,叢巖抓耳撓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如果之前只是懷疑,那麼他現在可以肯定,多麗絲絕對沒有和少爺發生過什麼,否則少爺也不會是這種態度。
更相反,想明白這一點後再想想當天多麗絲故意誤導他們,讓王紀和叢巖以爲兩人有什麼關係的言論,更是讓叢巖覺得可怕。
這個女人絕不是外表表現出來的這樣柔弱和無辜,說不定心機深沉地讓人害怕。
但他也吃不準自己看的到底對不對,畢竟多麗絲可是曼古德送來的,那個老傢伙要有這種心機南非也不會亂成這種樣子。
只是他非常後悔,當初還不如對薛小姐和少年實話實說,沒想到只是一念之差隱瞞下來,就讓事情幾乎發展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多麗絲這副癡情的模樣的確能打動不少人啊,就算少爺能無動如衷但其他人卻未必,比如好兄弟王紀似乎就很吃這一套。
叢巖都想不明白的事,王紀就更不明白,在他眼中多麗絲溫柔又可愛,如同出生的小羔羊般,不知爲何多麗絲手上的燙傷讓他心疼的不行。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多麗絲羞怯搖頭,王紀卻堅持着。
“不行,還是要上點藥膏,要不然傷了皮膚怎麼辦。”
只可惜他身邊也沒什麼藥膏,只要問這邊的經理要,那人知道王紀是姬永的隨從,立刻親自去拿,兩人一路從走廊走過,旁人竊竊私語。
“嘖嘖,多麗絲還真是有本事啊,這麼快就勾搭上姬少爺了。”
“什麼姬少爺啊,這兩天姬少爺連她的面都不願意見呢,我看她的身份也只能勾引這個王紀了。”
“那也是姬少爺的屬下啊,要給我這個機會我也願意。”
女人竊竊癡笑着,她們都是“天堂”中以色侍人的女人,但在她們看來卻比南非很多命運悲慘的女人好得多,至少不愁吃喝還能用些奢侈品,等年老色衰被趕出去的時候身邊也有錢傍身,所以在這個價值觀混亂的地方,能進“天堂”的女人反倒命好,若是能攀上什麼人把她們帶出去,這輩子也算值了。
比如眼前這個王紀,一看就是個憨貨,又是姬少爺身邊的隨從,算下來比很多小首領的地位都要高,所以女人們都用羨慕的眼神看着多麗絲。
多麗絲卻心中冷哼,她纔看不到王紀這種人,她的目標是姬永,世界上也只有這樣身份地位和容貌的人才能讓她動心。
但王紀聽了這些話卻面紅耳赤,急忙道:“你別聽她們亂說,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多麗絲面部轉換成可憐兮兮的表情,低頭道:“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您。”
王紀急忙搖頭,手忙腳亂地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在我看來你很好,真的非常非常好,是我配不上你纔對。”
多麗絲可是“天堂”中少數能保留貞Cao的女人,尤其長相身材都是上佳,還會說一口流利的華夏語,王紀只覺得她不同尋常。
“對了,你怎麼會說華夏話?”
多麗絲嘆了口氣,無限哀愁,“我以前的家族也算小貴族,從小父親極爲喜愛華夏文化所以請了老師教我,只可惜家道中落,父親只好帶着我們一家拼命做生意,結果在這邊遇到戰火,一家都出了事,只有我被曼古德將軍搭救,苟且偷生。”女孩說着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王紀頓時手足無措,拿袖子幫女孩擦眼淚,懊悔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提的。”
多麗絲趴在王紀肩頭哭了好一陣,經理終於把藥膏拿來了,看到這種場面也不知應該如何反應,王紀單手接過藥膏揮手示意經理離開,只覺心都被多麗絲哭軟了。
聽到聲音女孩擡起頭,吸着鼻子道:“對不起,我一時控制不住情緒。”
臉上還掛着淚珠,當真顯得楚楚可憐,王紀心中越發愛憐,只覺自己就像沉入一個泥潭般,暈暈乎乎偏偏又不想反抗,只能被拖着一路向下,眼前多麗絲姣美的容顏不斷放大,讓他忍不住喉結香咽。
不,不可以,多麗絲喜歡的人是少爺。
雖然這樣勸說自己,但依舊止不住淪陷的心,王紀輕輕拉着多麗絲的手幫她上藥膏,女人慾拒還迎最後還是伸出手指,王紀小心翼翼將藥膏塗抹在女孩指尖,只覺對方的肌膚如此順滑,再也不想放開手。
將王紀眼中的情緒看得清清楚楚,多麗絲脣畔忍不住翹起一個得意的微笑。
她就知道,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能擋住她的魅力。
王紀雖然只是姬永的隨從,卻深得對方信任,並且本身武力值也不錯,用來玩玩還是可以的。
“謝謝。”多麗絲暗中掐了把自己,眼淚又是要落下來般,“除了家人,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
一句話就讓王紀挺起胸膛,保證似的說道:“放心吧,我以後也會對你好的。”
“當真?”
“真的!”
叢巖站在暗處看着好兄弟一步步淪陷,氣得火冒三丈,***,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竟然心機如此深沉,
飛機順着跑道緩緩降落,南非已是天黑,五顏六色的小燈在跑道周邊微微閃爍,薛雪拿下眼罩,伸了個小小的懶腰,似是剛從深眠中醒來的睡美人,睫毛微微眨着,美得讓人嘆息。
“嘖,世界上恐怕沒幾個男人能逃過你的美色吧。”褚明澤在旁邊吐槽,也不知這丫頭的氣質爲何如此特殊,讓人看一眼就移不開眼,若非他的思想有點不正常,恐怕也會被薛雪俘獲,心甘情願成爲愛情的奴隸。
薛雪也不管褚明澤的胡說八道,等飛機停穩後,伸手從架子上拿了行李,淡淡道:“就在這裡分別吧。”
“嘖,真是翻臉無情的女人啊,是要趕我走嗎?”
“當然不是,只是怕耽誤你的覓食罷了。”薛雪臉上綻放着笑容,讓另一邊坐着的頭等艙客人忍不住看了過來,盤算着怎麼才能要到女孩的聯繫方式。
“真讓我傷心,我以爲我們還算朋友。”褚明澤故意做出難過表情,脣角耷拉下來,琥珀色的眼盛滿悲傷,可說出來的話卻完全相反,“我還想着能不能和你一起,想辦法吃掉你呢。”
順路走過的空姐身子一僵,吃掉……應該不是那個吃掉吧?她忽然想到前段時間馬爾代夫關於吃人狂魔的傳言了,只是看一眼褚明澤可愛俊朗的模樣,又覺得是自己多心,幻想男孩下了飛機後應該會想辦法聯繫她吧。
當然她並不知道,如果沒有薛雪的勸阻,褚明澤說不定真的會聯繫她,然後——讓她消失在這個世界。
所以很多時候,無知也是一種福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