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正常人來說,想要爲其他人人生負責的想法都不多見,更何況薛雪,姬永可沒有忘記他的小未婚妻實際上是一個內心並不正常的小變態,根本不會有什麼多餘的憐憫心。
尤其對原本傷害了她的人更是如此,但薛雪一次又一次原諒顧霖,甚至超出正常範圍。
“你覺得你對他存在一種責任感,爲什麼?沒有人的未來需要誰來負責。”姬永看着薛雪淡淡地問道,清冷的嗓音帶着一種特殊的撫平浮躁的力量,也叫人絲毫忽視不得。
他當然不會覺得吃醋之類,畢竟薛雪對他的佔有慾也是其他人無法替代,只是覺得好奇。
好像有什麼事情,是他並不瞭解的。
“因爲我能看到喔。”薛雪微微眯着眼,宛若月牙的眸子疏離可愛,笑眯眯煞有介事道:“我能看到另一個世界,一個走向基本相同但對我來說大不相同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顧霖並不認識我,但他生活的很好。”雖然在學校的時候一直被壓抑着,但隨着時間的推移,作爲顧霖母親的那個女人也漸漸死心甚至放棄顧霖。
憑藉顧霖的聰明才智當然也成就了一番事業,雖然沒有現在執掌維恩家族那樣有成就感,但也不會陷入偏執中無法化解。
想到這裡薛雪就覺得有點難過,重生而來她只是想將原本錯誤的選擇恢復成正確的,而不是……影響到他人的幸福,如果顧霖沒有認識她,應該也不會變成這樣吧。
姬永薄脣抿着,本應該相信薛雪所說的一切話,但是能看見另一個世界什麼的,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啊。
變態的思維總是異於常人,做什麼事都不需要什麼邏輯Xing的解釋,所以似乎沒有必要在“爲什麼”這三個字上放置太多的好奇,因爲答案往往會簡單或者複雜到叫你難以想象。
姬永嘆了一口氣,唯一愛着的人心裡卻除了他之外還放着一個特殊的男人,這一點叫人有點難以接受,但是想想薛雪的特殊Xing,似乎又有點不得已的理解和放縱。
反正雪兒已經是他的未婚妻,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能把他們二人分開。
目光落在薛雪中指漂亮的戒指上,一瞬間姬永的心情又好了許多,修長的手指用筷子夾了塊鮮嫩可口已經剔了刺的魚肉,“來,張口……”
“不要。”薛雪偏過頭,只是接了個電話而已,剛纔吃的東西還完全沒有消化,阿永不要真的把她當成小豬般喂着啊。
——
“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布魯斯緊緊盯着喬娜握在掌心的盒子,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是這樣的小東西,就能清除人類的記憶?”
大腦區域應該是身體最爲奇特的器官吧,所有的愛恨情仇包括記憶都儲存在裡面,簡直是比靈魂更重要的東西,布魯斯此前可從未聽說過這種病毒。
“我相信薛雪,她沒必要騙我!”喬娜斬釘截鐵地說着,聲音趨於堅定,“不管怎麼說,我一定要試試看!”
與其讓她和顧霖都繼續痛苦下去,不如順着薛雪提供的線索去做,說不定還有一線可能Xing。
布魯斯猶豫片刻,終於開口,“或許可以通過家族找到那個傢伙,讓他幫着看看。”
“那個傢伙?”喬娜一開始並未反應過來布魯斯說得到底是誰,布魯斯香香吐吐道。
“阿方索、戈爾。”
一瞬間就像打開了潘多拉盒子,放出了藏在裡面的魔鬼,喬娜立刻搖頭。
“怎麼可能,那個傢伙根本就是個隨心所欲不顧旁人死活的魔鬼。”
“喬娜,但他同時也是世界上擁有頂尖醫術,又不會透露出你秘密的最佳人選。”
喬娜沉默下來,關於阿方索、戈爾這個人她也只是聽人說起過,這個男人據說擁有一雙足以看透旁人內心的雙眼,但卻將天資縱橫的頂尖醫術用在旁人不能理解的地方,例如整容之類。
他的行蹤飄忽不定,阿方索能改造出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孩,但同樣經過他手術刀的女孩一輩子都是他的所屬物,如同出賣了靈魂給了魔鬼的可憐信徒,永遠爲他效命。
甚至其中有一個女孩據說成爲米國好萊塢頂尖的影后,卻依舊擺脫不了阿方索的陰影,最後縱火自焚用極其慘烈的方式結束這一生。
誰也不知道阿方索這個瘋子到底能做出什麼事,但爲了擁有世界上最美麗的臉龐,無數女孩卻寧可將靈魂獻給魔鬼!
“我之前通過家族長老見過阿方索,或許可以幫忙讓他檢驗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白了,布魯斯還是不放心將什麼莫名其妙的液體直接注射在顧霖體內,現在顧霖可是維恩家族的繼承人,萬一薛雪覺得麻煩直接弄了些致死毒藥直接弄死顧霖豈不是一了百了,他和喬娜都變成幫兇怎麼也洗不白了。
雖然根據薛雪爲人處世這種可能Xing極低,但布魯斯不得不防。
交給別的醫生未必能檢驗出來而且也有可能泄露消息,阿方索是她們最好的選擇。
“好吧。”喬娜猶豫片刻終於點了頭,她畢竟也擔心顧霖的身體狀況,而且根據薛雪的說法,這東西沒有經過臨牀試驗,也實在有些危險,“但你知道他在哪嗎?”
布魯斯檢查手機,找了很長時間才找到阿方索在社交平臺的主頁。
看起來普普通通若是尋常人絕對想不到這就是世界頂級醫生的個人主頁,也只有爲數不多的人才能通過這裡的留言聯繫到他。
看了看上面最新的一張照片,似是一片茂盛的雨林,粗壯幽綠的樹幹盤桓着一條蟒蛇,往日兇狠無匹幾乎是雨林霸主的蟒蛇不知爲何在照片中看起來有些懼怕,彷彿作爲冷血動物的它也感受到拍照人可怕的威脅,吐着信子卻沒有貿然上前。
再看定位,赫然是南非的某個小城市。
“阿方索,似乎在南非……”布魯斯將手機遞給喬娜,女孩看了看稍稍點頭,“那我們怎麼才能聯繫到他?”
“只要留言就可以,如果他感興趣的話會主動找到我們。”布魯斯在私信中留了幾句話大致說明情況,並且表示願意付出阿方索需要的籌碼。
“你們在幹什麼?”
平地一聲雷,顧霖的聲音讓布魯斯嚇了一跳,連手機都差點拿不穩,喬娜更是小心地將手中黑色盒子放在身後。
“我們……我們在想着怎麼回去。”布魯斯擋在喬娜身前生怕被顧霖發現端倪,但顧霖卻連看也不看喬娜一眼,就算餘光偶爾撇到,蔚藍色的眸子中也只有厭惡。
“上車。”如果不是布魯斯留在還有用,如果不是喬娜身份太高,他現在就弄死這兩個人。
顧家的司機已經將車開來,在顧霖滿是殺意的目光中,喬娜和布魯斯坐到後排,女孩將盒子放到手包中,目光充滿希望。
只要等阿方索鑑定完,她和顧霖都會得到新生的,一定會吧!
——
南非姬家鑽石開採基地附近的小屋,不遠處就是鑽石礦所在的地方,陽光下已經被挖的鬆軟的地面下藏着無數財富,那些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原石晶體,或許能讓一個窮人一夜暴富,得到令人咂舌的財富。
但這塊地方屬於姬家,沒有任何一個工人敢亂來,就算財富再可貴但Xing命是更加彌足珍貴的東西。何況姬家比起南非的許多私人武裝已經是非常仁慈的存在,他們每天不需要起早貪黑地工作,偶爾甚至能有節假日,姬家也從來不會用各種藉口剋扣他們的工資,住宿環境與本地土著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能爲姬家工作是當地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好事。
小屋中的條件極爲簡單,一個接收不到多少臺,在國內都很少見的老舊彩色電視,一臺電腦和一張小牀,以及普通的浴室和書房。
簡簡單單的住所,但絕對不會有不長眼的人前來打擾。
因爲這裡住着的,是姬家曾經跟在姬少爺身邊的貼身隨從——王紀。
男人手中端着南瓜粥,面上的神色似是愧疚又像警惕,他的目光落在將自己裹在被子裡瑟瑟發抖的女人身上,輕聲道。
“吃點東西吧。”
“滾!”女人淒厲地尖叫着,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彷彿見不得光的蝙蝠。
環顧四周這間房子之所以簡單,因爲缺少一樣東西——鏡子。
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似乎在裝飾房間時都不會忘了鏡子的存在,但這件樸素簡單的小屋非但沒有鏡子,就連電腦和電視能夠放光的屏幕都被布蓋住遮擋地嚴嚴實實,玻璃也是無法反射光線的毛玻璃,照不出人臉確切的模樣。
“多麗絲,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我救你是爲了讓你活着。”王紀苦口婆心地勸說着,南瓜粥已經漸漸冷掉,上面浮動着一層微黃,女人從被子裡露出一隻兇狠的眼睛。
“誰讓你救我的,你給我滾,我不要你多管閒事。”
那隻眼睛看起來極爲漂亮,彷彿璀璨又美麗的水晶,但女人眼睛周圍的皮膚卻越發顯得可怖,似是已經腐爛的臭肉般,那坑坑窪窪的皮膚簡直讓人作嘔。
那水晶般的眼睛越是好看,對比之下週圍的皮膚越是可怖,簡直密密麻麻似是抓破了每一個角落的麻風病人,尋常人絕對會被嚇得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