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
“這是什麼啊！”
“啊，水？”
黑暗中秦興遙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險些跌掉，幸虧他運動神經發達，慌亂中迅速調整了身體平衡。林風明伸手扶了他一把，兩人靠着管道壁站好，往腳下看去。
前方的腳下，分明有什麼液體在閃着亮光，林風明的視力已經超過了秦興遙，他看出那是黑不溜秋的污水。
“這裡不會是下水道吧？”
“我看有可能，到底是什麼人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難不成沒有建個專門的囚室，乾脆用了大樓下面的下水道不成？”
“那些管道要怎麼解釋？”
“繼續走吧，到時候一切都會清除的。”
兩人互相攙扶着，到達發出光亮的小洞。和林風明看到的一樣，那裡果然是管道的出口。兩人出得管道，進入一個比較寬敞的空間，這裡的污水更加的多了。
“果然是下水道。”秦興遙說。
“如果是的話，說不定我們這樣一直走下去就能到出口了。”林風明想，這樣就能逃出去的話也未免太簡單了。
一邊走，他一邊思索到底是什麼人把自己和秦興遙關到這地下深處的下水道的。他想起在大樓前的那道強光，受到那強烈光線的照射後，自己就覺得渾身發軟，好像被打了大劑量的麻醉藥一般，眼前金星直冒，立刻就天旋地轉，視線模糊，好像整個世界都在迅速離自己遠去。
那是什麼樣的光線呢？林風明從自己記憶中尋找有關的資料，可是一點也找不到。如果是趙海珊的話，一定能說出什麼樣的光能導致人暈眩吧，他嘆了口氣，要論到智慧，自己是絕對比不上趙海珊的，可是偏偏變成蟲使，承擔挑戰蟲使的責任的卻是自己，如果趙海珊也是蟲使的話，會變成怎樣呢？
他搖搖頭，把跑遠的思路找回來，現在不是想趙海珊的時候，他在心裡說。
專心在腳下昏暗的道路，他留意着秦興遙是不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繼續向前方走去。
黑暗中時間的流逝感也隨之減弱，林風明發現在這樣死一般的寂靜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在清晰的提醒自己依然是個活人，不知過了多久，到了一個岔路口。左邊是一個窄小的入口，把頭探進去可以看到入口的另一端有些光傳來，右邊要寬敞些，兩人可以肩並肩的前行，把耳朵貼在橢圓形的管壁上可以聽到叮叮咚咚的水聲，時強時弱的從遙遠的另一頭傳來，可是這條路卻是前所未有的黑暗，即使漸漸習慣了這裡的林風明也什麼也看不到。
“往那邊走？”秦興遙說。
“有點像生死的抉擇，對嗎？”林風明苦笑着說，可惜黑暗中秦興遙看不見他的表情，“誰在和我們開這樣的玩笑呢？兩條路，也許一條通往死亡，另一條通往光明的大地。”
“怎麼選呢？”秦興遙說。
“爲什麼交給我決定？”
“從前碰到這樣兩難的事情都是我決定的，不是嗎？”秦興遙把手放在林風明肩上，林風明可以清楚感到他手的重量，“可是後來你變成蟲使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你一定迅速成長了，對吧？那麼，讓我看看你經歷那些磨練之後的成果吧。”
“你相信我？”
“我們是好兄弟不是？再說我對這個遊戲的規則還不清楚吶，這麼重要的選擇由我來做不是很愚蠢嗎？對我的優缺點我還是很清楚的。”
“左邊有光透出來，那前方說不定就是我們一直在找的出口。”
“也有可能是另一個管道？”
“是的。右邊不僅沒有左邊那樣的光，而且比我們到現在走過的任何一條管道都要黑，可是仔細去聽的話，可以聽到有水流的聲音。”
“水流代表什麼呢？”
“下水道的入口。”林風明說，他發現一種名爲自信的東西從自己心地涌出來，像衝破堤壩的洪水一般不可阻擋，“右邊比較寬，如果有敵人或陷阱的話我們可以更好的周旋。”
“明白了。”秦興遙說。
“決定了，右邊。”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右邊的通道。林風明解釋說自己有二進制蟲的幫助，視力比秦興遙好，堅持走在前面，其實最初的時候他也是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憑着腳下的感覺一點點前進，可是走了數十步之後，竟然可以看到幾步之內的物體輪廓了。
“等等。”林風明忽然停住腳步。
“怎麼了？”
“有個人。”
“人？”
秦興遙立即警戒起來，他什麼也看不見，和一個瞎子沒什麼兩樣，只好仔細的諦聽，可是他除了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之外什麼也聽不見。
林風明拍拍秦興遙的手，“就站在這裡。”
他向左手邊走去，在管道邊有一個人靠着管壁坐着，林風明辨認出他的身形，好像是個成年的男人，他深深的低着頭，頭貼着胸口，左手無力的放在地上，右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林風明走到他腳邊，蹲下身子，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身體，只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息直透指尖。
“他死了。”林風明說。
“死了？”秦興遙說。
“恩。”
林風明正要起身離開，忽然發現那死去已久的男人右手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他取下那件物品，拿在手裡。
竟是一把手槍。
“我找到一把手槍，”他覺得很意外，槍這玩意兒不是那麼好弄到的，在這個時代，遙弄到一把槍比搞到毒品還難，“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給我看看，對那些東西我比你熟。”
林風明把手槍放到秦興遙手中，黑暗中無法用眼睛去看，秦興遙用手指仔細的摸。
“的確是把槍，可是彈匣打不開了。”
“彈匣打不開？能知道里面還有子彈嗎？”
“開一槍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不行，這個人死在這裡，說明這前方一定有危險潛伏，貿然開槍會把敵人引來的。”
“也對。”
“把它給我吧，興許會派上用場的。再怎麼說拿着它也不算是負擔。”
“你會用？”
“以前用過一次，只要扣動扳機就行了，沒什麼難的。比起上子彈，扣動扳機只是動動手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