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裡嗎?”秦興遙說。
“恩。”林風明說,“感覺不太好吶。”
“我也有點,”秦興遙說,“只是聽你說那些二進制蟲的離奇故事還覺得有趣,一點也沒有隨時可能喪命的危機感,可是現在稍微感覺到點了,這地方還這是詭異。”
林風明站在空曠的地方,眯起眼睛眺望着前方的大樓,隱隱約約之間只覺得似乎有一層朦朧的霧氣把整個大樓包裹起來,大樓龐大的軀體像在這層霧氣中搖擺不定,恍惚間竟讓人產生它要傾倒下來的錯覺。
“是很詭異,還敢前進嗎?”林風明說。
秦興遙把胸一挺:“當然!”
兩人向大樓走去,距離大樓大約百步時,忽然不約而同的感到一陣胸悶,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不斷的壓迫胸口,他們互相看看,皺皺眉,忍住痛繼續前進,可是越是前進胸口承受的壓力就越是強大。
“不對勁。”秦興遙說。
兩人不得不弓下身體,看着大樓。它近在眼前,可是好像永遠也無法接近,就算是賭上一切到達了那裡,也沒命進到裡面了。
“等等看看。”林風明說。
“喂,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秦興遙說,“是異能?”
“更像是一種高科技,高炎自稱是外星人的遺民,我想這裡也許是外星人集體居住的地方,他們一定是使用這種方法阻止外人接近。這裡這麼荒涼也可以解釋了。”
“高炎既然約你到這裡來,怎麼不出來接你?他不知道這裡的機關嗎?”
林風明想了想,嘆口氣說:“也許是他不能來了吧。”
“什麼意思?”
這時,大樓突然發出一陣耀眼的黃色強光,視線立即模糊了。大樓的輪廓晃動,兩人很快失去了意識。
等到醒來時,林風明和秦興遙發現自己身處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從遠處的一個小洞透出一點零星的光亮,用手去摸,發現身下竟硬邦邦的、冰冷刺骨。
藉助微弱的光亮,林風明和秦興遙看到了對方,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裡,他們從同伴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兩個人都十分狼狽的靠在牆壁上,對自己的處境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真是抱歉,”林風明說,“我把你捲入了這樣的危險,本來你應該在家看電視,或者去了體育館打球,和外面那些人一樣過着輕鬆而又舒適的生活。可是現在卻跟着我一起掉進這個黑漆漆的地方,連什麼時候能出的去都不知道。”
“先別說這些了,”秦興遙說,“你這人呢,心地是好,可就是不爽快,總是想這想那的。”
他用手支撐着站起來,然後摸索着向林風明走去,向他伸出手:“怎麼樣,還行嗎?”
林風明接過他的手,站了起來:“還行,雖然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到這裡的,可是把我們弄到這裡來的傢伙沒有對我們做什麼倒是可以肯定的。”
“啊,算是走運吧。要是換了我,可不會就這麼簡單把到手的獵物關起來了事,再怎麼樣也要上個鐐銬,讓他不能自由行動。”
“比起你來,他們對自己的力量更有信心吶。明白了,什麼也不對我們做,只是把我們囚禁在這裡,正說明他們有着隨時把我們抓起來,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把握呀。”
“哼,有人這樣看我們,那麼我們要怎麼回敬他們呢?”秦興遙惡作劇的說。
“啊,當然要找到他們,然後痛扁一頓。”林風明也感到身上熱血沸騰起來。
忽然想到把自己叫到這裡來的高炎,林風明暗自思忖,那少年不像是在欺騙自己,約自己到這裡見面卻又不現身,只怕他真的是遭遇什麼不測了。他又想起昨天趙嵐說的話,“時空正在扭曲”,在這樣危機籠罩的時刻,不管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總之,不能困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林風明振作起精神,想着接下來也許會有一場動人心魄的戰鬥,心裡暗暗摩拳擦掌起來,恨不得立即就能發現敵人,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之後,離開這裡,然後去尋找高炎。
“秦興遙,”他說,“前面也許會有很厲害的敵人,有心理準備嗎?”
“沒問題。”秦興遙乾脆利落的答道。
“恩。”林風明放寬心,回答和自己預料的一樣,秦興遙就是這樣的人,在林風明認識的人當中,他是最有男兒氣質的,性情豪爽,遇事從不退縮,也正因爲這樣,從小就不擅長結交朋友的林風明卻和他一直保持了十幾年的親密關係,想起過去的那些歲月中和秦興遙之間的深切友誼,林風明心中感嘆,作爲自己最好的朋友,秦興遙確實是當之無愧的。
“好,走吧。”
林風明和秦興遙一起向着透出光亮的小洞走去,既然四面都是一片漆黑,只有那裡有一點光透進來,當然首先要去調查那裡了,兩個人都是這麼想的。林風明一邊走,一邊盡力去打量身邊的環境,光線很暗,他極力睜着眼睛,力求把視力發揮到極致,這才能稍稍辨認出自己究竟被關到了什麼樣的地方。
剛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靠在硬邦邦的牆壁上,便理所當然的以爲自己處在一個四四方方的小房間裡,就像大多數的囚室一樣,到了後來,看到了遠方射來的一點光,那光像是太陽的光,又比太陽光多了點淡黃色,就以爲那裡是走廊的盡頭,而走廊的盡頭,有一扇小門,光就是從門上的小窗戶射進來的,小窗戶外面要麼是開闊的空曠地,要麼是另外一間牢房。
可是現在,一來時間久了,視力漸漸習慣,二來林風明終究是蟲使,體內的二進制蟲蘊含着神秘莫測的能力,現在他又極力調動自身視覺的潛能,因此雖然不能像在太陽底下那樣看的那麼仔細,卻也能分辨出周圍的環境了。
這裡不是整齊的囚室,也不是什麼封閉的空間。而是一個圓筒形的空間,就像一個被放大到足以住下十來個人的管道,在他們身後的一頭被堵死了,在他們前方的,正是管道敞開的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