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劍升看着秦清,像是在觀察她的表情,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答:“他們是親叔侄。”
吃過晚飯,陸劍升硬把秦清拉到了電影院。
秦清想了想,覺得也好,今天就晚睡會兒,真是太久沒到電影院看過電影了。
電影大廳裡,滿眼都是新映影片的海報。
秦清一幅一幅地看過去,走到其中一幅前,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那是《泰坦尼克號》3D版的海報,這部影片最早上映的時候,秦清還小,後來租了光碟看過,既震撼又感動。
“想看這個啊?”陸劍升在一旁問。
不等秦清答,他自言自語道:“那就看這個吧!”說着轉身去買票了。
漆黑的放映廳裡,秦清捧着桶爆米花,目不轉睛地認真看着。
在一艘船上,兩個不同階級的人,偶遇並相愛,她願意跟他走,捨棄浮華富貴;他願意爲她死,臨死還在爲她設想美好的未來。
世上最美的愛情,就是你愛我,我也愛你,可我們卻沒有在一起。
影片結束的時候,真的是很晚了。
秦清後悔看這部片子,一是影片時間太長,二是看完心情沉重。
陸劍升在一旁嘲弄:“又不是不知道劇情,虧你還能哭的出來。”
秦清嘲弄回去:“你這種人要是和女人在船上遇險,一定是最先逃的那個。”
陸劍升哈哈笑:“那將來我得把你弄到船上去試一試。”
秦清不理他,徑自往前走。
電影院門口有絡繹不絕的行人,有人不小心撞到了秦清。
秦清往後一側,陸劍升在一旁順勢拉了她一把,把她攬向自己。
在快要觸及陸劍升身體的一刻,秦清猛然間回想到了另一個胸膛,於是有瞬間的恍惚。
“發什麼傻?”陸劍升晃了她一下。
秦清回神,卻沒有說話,她懊惱地意識到自己的心裡有什麼東西在滋生,在破土。
爲什麼?就爲那句“我不感興趣”而不甘嗎?
車子停到秦清住處樓下,陸劍升轉過身,邪笑着說:“不請我上去坐坐。”
秦清解開安全帶,抓着包快速下車:“廟太小,裝不小你這尊大佛。”
剛走出去幾步,她又轉了回來。
陸劍升本正打算髮動車子離開,見她又過來,趕忙笑着問:“捨不得我走啊?”
秦清俯身隔着車門對他說:“你以後不要再去我公司找我了。”
“爲什麼?”陸劍升不悅。
秦清甩下一句:“你別再找我了。”就進了樓門。
毫無疑問,接下來,陸劍升照樣繼續去等秦清下班。
還沒到下班時間,秦清就到走廊的窗前向外望,果然看到了那輛紅色的法拉利。
秦清頓時坐立不安,她不很討厭陸劍升,但是她不想陸劍升那麼誇張地出現在公司門口,使自己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富家公子追平民女,向來只會有人嫉恨,不會有人誠心祝福。
她撥通了陸劍升的電話。
“喂,我已經在門口等你了,你什麼時候能出來?”電話一通,陸劍升就搶着說。
秦清壓低聲音:“不要讓我在公司門口出醜,你把車開到前面的地鐵口去,在那等我。”
陸劍升拔高音:“出醜?你認爲這是出醜?”
“別那麼招搖行不行?恐怕不被人看見啊?”
“爲什麼怕被人看見?”
秦清有點氣餒,只好說:“那隨便你吧!”
秦清不怕被公司裡的男人看到,若是被那人看到了最好,但她怕被女人看到,身爲女人,瞭解女人,女人對女人總是很刻薄,你比她強,她嫉恨你,你比她弱,她看不起你;秦清早就知道,女人最見不得身邊的女人比自己強,特別是在異性緣上。
回到辦公室,秦清坐在那盤算,是應該在所有人沒下班的時候先出去,還是等所有人都下班走光了再出去。
想了想,應該是前者才行。
還未到下班時間,她便出了辦公室,一到公司門口,就快步往前面走,等陸劍升發現她時,她已經走出20來米了。
陸劍升一腳油門衝到她面前,降下車窗,喊道:“什麼意思?跑什麼?”
秦清猶豫片刻,開門上車,一坐到車上,就對他說:“以後能不能別來接我下班?”
“爲什麼?”陸劍升冷着臉問。
秦清挖苦他道:“我怕一不小心被你連累得上了八卦新聞,我又不是什麼明星模特,要是上了報,以後還怎麼活?”
陸劍升大笑:“怎麼就不能活了?”
“人人當我是拜金女,還能嫁到好人嗎?”
“你不拜金?”陸劍升只關注前半句。
“沒有拜的資本,只好安分做人。”秦清半認真地說。
陸劍升神情複雜起來:“你可以拜金,你比任何人都有這個資本。”
秦清不理他的無厘頭,只說:“總之,你以後不要再到公司門口找我,這是最後一次,下次我一定不會再上車。”
陸劍升突然領悟地問:“是不是公司裡還有人追你?”
不等秦清答,他便自答道:“不可能,我都做到這份上了,我就不信這棟大樓裡還有人敢追你。”
秦清詫異道:“原來你這麼招搖就是爲了給人看?不讓別人喜歡我?”
陸劍升毫不避諱:“是又怎樣?這叫宣誓主權。”
秦清氣惱:“你這是在害我。”
陸劍升側過臉,看着她說:“你放心!沒有我的允許,主流媒體沒人敢把我們做成新聞。”
“有你的新聞,都要問過你?”秦清難以置信。
陸劍升有些得意:“當然,關於我自己的新聞,當然得問問我的意見。”
秦清不解道:“也就是說,以往你和那些女明星的所謂緋聞,都不是緋聞,而是確有其事?”
“幹什麼?吃醋啊?”陸劍升悠悠地轉着方向盤,不以爲然地解釋道:“都是她們求我的,或是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秦清不屑道:“你可別誤會,我吃醋可吃不到你那去,好奇而已。”
陸劍升依舊得意地笑:“好了,別生氣了,想要什麼我買給你。”
秦清正色道:“你真別誤會,我和你之間,你沒必要哄我開心。”
“當然有必要,不然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算相識的人啊!頂多算普通朋友,而且,”秦清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異性的普通朋友,我又不是隻有你一個。”
陸劍升嗤笑了一下,表情不屑,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恰在此時,秦清的手機在包裡響了兩聲,是短信,要是以往,她也不會特意去看,可現在,她情不自禁地拿出了手機,不錯,不是惱人的廣告,而是楊晉,內容很簡單:“幹嘛呢?”
秦清正準備回個短信過去。
冷不防地,陸劍升突然一把將手機搶過去:“誰啊?楊晉?男的?普通的異性朋友?”
話音未落,只見他毫不遲疑地將手機甩出了車窗。
車子正行駛在過江大橋上,秦清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粉色外殼的手機,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轉瞬消失於橋外,落入湍流的江面。
秦清大驚,身體不由自主地傾了過去,好幾秒後才大叫出來:“你幹什麼?那是我的手機,你憑什麼扔我的東西,你有病啊?”
陸劍升倒是高興起來,滿不在意地說:“賠你個更好的就是了。”
秦清氣極,大力地拍打車門:“停車!停車!讓我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