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穎,蘇穎!該死的,我怎麼會讓你端碗的!該死的,蘇穎,血流了這麼多,必須去找人,必須找太醫來,蘇穎,你聽得見嗎?蘇穎!”他急切的呼喊着常笑笑,大掌輕拍着常笑笑的面頰,常笑笑卻不給他半絲反應。
臉‘色’因爲失血和痛楚,變得蒼白虛弱。
凰子息發瘋了,以爲她要死了,不敢隨便晃動她,把她小心的放到‘牀’上,也不敢拔出她手臂上的陶瓷碎片,怕造成更大的失血,他現在要去搬救兵。
大步進去練功房,不多會兒,常笑笑聽不到屋子裡任何動靜了,她明白了,練功房裡有機關,怪不得每次凰子夜來,她都感覺腳步聲好像是從練功房這端傳來的。
幾乎是一聽不到動靜,常笑笑就一個咕嚕從‘牀’上爬下來,也顧不得如果她‘激’烈運動加劇血液循環,會流血更快。
她隨便找了一條腰帶,用牙齒咬住一端,另一端用力的纏裹在小臂上,阻止血液的繼續大量流出,深呼吸幾口,失血讓她有些暈乎。
然後,她用盡全力朝着來時的通道口狂奔去,黑漆漆的通道里,七拐八彎的她不知道撞了多少次,終於,一絲細微的光亮透了進來,伴隨着一股子明顯比裡面清新起許多的新鮮空氣。
被綁的死死的手臂,因爲血液的不流通,已經開始發紫‘色’麻木,她知道若是再不就醫,她只有兩個下場:失血過多而亡,另一個便是這半隻手臂壞死。
一刻都不敢停留,‘摸’爬跌滾的爬上階梯,用腦袋頂開出口,當那縷久違的陽光進入眼球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的眩暈。
來不及緩緩勁兒,她沒命似的爬上陸地,然後,撒開了氣兒往外跑,只是緊張的心情,加上失血過多,加上疲乏和陽光的刺‘激’,還沒有跑到那條很美麗的小徑,她眼前一暗,身子一栽,最後的意識,停留在臉蛋和冰冷的青石地板親密接觸的痛楚中。
常笑笑覺得身子輕飄飄的,一腳踩在地上,明明是大理石地板,但是卻好像踩在柔柔軟軟的棉‘花’上一樣。
她的面前,有一個巨大的溫泉水池,池子裡緩緩流動的溫泉水上,漂浮着一朵巨大的蓮‘花’,好似觀音娘娘的那朵坐蓮,坐蓮上面,坐着一個‘女’人,不是觀音,也沒有觀音童子相伴左右。
這個‘女’人的臉很模糊,饒是常笑笑睜大了眼睛,也沒有看清楚,只聽見‘女’人對自己召喚:“來啊,來洗澡啊!”
“洗澡?是叫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確定的問道,螓首顧盼左右,發現確實就自己一個人。
“是啊,來洗澡啊,溫泉水是剛放好的,裡面滴了玫瑰‘精’油,沒有血曼陀羅,放心,下來洗澡吧!”蓮‘花’上的‘女’人,聲音似有魅‘惑’力一樣,召喚這常笑笑。
她還是警惕了一下:“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我是你老媽啊,你個死丫頭片子,老孃都不認識了,快下來洗澡,全身黴臭,像個從地底下挖出來的腐屍一樣!”
見她一直不肯過來,坐蓮上的‘女’人,猛一下跳起來,雙手叉腰,模樣潑‘婦’的瞪着她,無奈溫泉水氣氤氳,她還是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孔。
“我老媽,那你叫什麼?”
“你說我叫什麼?”
“是我在問你,你不要套我話。”
“死丫頭這麼沒禮貌,看老孃不鞋巴掌伺候你!”說完,那朵坐蓮忽然幻化出奇異妖媚的光線,衝着常笑笑呼嘯而來,她嚇的轉身拔‘腿’就跑,可是手卻被一把拽住,任由她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
“不要打,不要打,你不是我老媽,不要打!”鞋巴掌,劈頭蓋臉就落了下來,好痛,好痛,好痛……
“啊……痛!”
驚呼一聲,她猛然睜開眼睛,一個腦袋忙湊了上來:“娘娘,你醒了?”
“月……季?”用力的眨巴了三下眼睛,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居然躺在那張久違了的鳳‘牀’上,邊上守着月季,再往遠處看,凰子夜,心猛然一驚,怎麼他會在這裡?
不,應該問,怎麼自己會在這裡。
“娘娘,你做惡夢了嗎?不怕不怕,一切都過去了,皇上已經把你找回來了,不怕,以後我們再也不離宮出走了,娘娘,你可嚇死奴婢了,當真嚇死奴婢了,你到底去哪裡了?”
月季抱着她,哭的梨‘花’帶淚。
常笑笑依然搞不清楚什麼情況,什麼離宮出走?什麼皇上把你找回來了?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她現在,確定不是做夢嗎?會不會月季一會兒衝過來。像剛纔噩夢裡的‘女’人一樣,左右開弓給自己一頓鞋巴掌?
“月季,你先出去,朕有話和皇后說!”凰子夜冷冷一聲令下,月季不敢久留,跪安褪下。
凰子夜走到‘牀’邊,欣長‘挺’拔的身體上,不再是以往玩世不恭的邪惡笑臉,而是帶着冷峻甚至有些怒氣。
“爲什麼這麼做?你不怕死嗎?”
“我,怎麼會在這?”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事實上她根本就不想做被問問題的那個,而想做問問題的那個人。
“我送你回來的!”他帶着薄怒的回答,“如果不是找到的及時,你就沒命了你知道嗎?”
“凰子夜,我可以和你申明,我是我,我爹是我爹,我爹做的事情,你不要強加到我頭上,你以爲你們用‘蒙’汗‘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我就不知道地下那個是誰,就不知道你和他串通一氣的對付我爹了嗎?不過你放心,我說了我是我,我爹是我爹,你們也是你們,我們互相不干涉,我以後不會招惹你們,你們也別來招惹我!”
現在反正到了地面上了,光天化日衆目睽睽的他不可能奈何得了自己。
所以有些事情就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