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醒了?”安蕭泉的這一動,自然而然的也就將他身邊的任薄雪給驚醒了過來。
初醒過來的任薄雪見到安蕭泉醒來的那一刻,睡意全無。
昨夜一心放在安蕭泉身上,並且擔心他會不會在往返發燒的緣故,所以任薄雪一整夜,都沒怎麼休息。也纔是天剛明的時候,她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而已。
安蕭泉這一動,不但牽扯到了任薄雪,而且還連帶着坐在火堆對面的飛崎幾人。
“我怎麼了?”安蕭泉皺眉,手肘一用力,也就藉着地面的力道,從任薄雪的懷中坐了起來。不用力還好,他一用力, 頓時感覺自己的身子就如同是海綿一樣,軟綿綿的,毫無力道。
安蕭泉看着自己毫無力道的手,自嘲一笑。
那種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的,實則只有他本身自己才知道,他不論是在起身的那一刻,還是擡起手用力的那一刻。他的整個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兒力道都沒有。就如同,他的這具身子,不受他控制了一般。他現在之所以還清醒着,也完全就如同是一具有自己意識的玩偶人一樣。
雖有意識,但動彈不得。
任薄雪見安蕭泉清醒並且坐起來後,喜極而泣。不由分說的伸出手探了一下安蕭泉的額間。見他額間溫度正常後,任薄雪這才緩緩將昨日的事情道來:“殿下,約麼是昨日車速太快,讓那冷風給灌進了車裡。殿下身子又虛弱得很,所以,在夜裡的時候發了幾次高燒。”
當然,任薄雪並沒有將安蕭泉的所有情況說完。她怕,她將所有的事情說完之後,會給安蕭泉增添負擔。
她明白,那中心裡上的負擔,也就如同是枷鎖一樣,無法徹底擺脫。
“辛苦薄雪了。”安蕭泉聞言,目光微微閃了閃,而後擡眼,仔細的看着任薄雪,彷彿是要將她的容顏,死死的記在腦海中一樣。
只見,那原本精緻且小巧的臉上,原本應該神采奕奕的,可因爲他的事情,卻一次又一次的操心……到現在以至於她都不能好好休息睡覺了呢。昨天夜裡,怕是折騰夠任薄雪了吧?看她眉間倦意灑漏,安蕭泉心中一痛。心痛之際,安蕭泉依舊費力的擡起自己的手臂,將任薄雪給摟緊。
雖然自己此時此刻身子沒多少力氣,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將那瘦弱的身子給摟進懷中。
“只要殿下能好起來,哪怕是前路有再多的困難苦難,薄雪也都不覺得累。”任薄雪輕輕的靠在安蕭泉的肩頭,呼吸着那熟悉的氣息,十分安詳。
一生一世一雙人,或許等找到那最後一味藥後,他們也就會直接拋下朝中之事,去尋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過二人世界吧?
“薄雪……”安蕭泉下巴抵在任薄雪的頭上,心中慢慢都是感動。
能得一人傾心,並與之相濡以沫,此生足以。
爲了儘快趕到珞城,他們一行人也便草草的在原地吃了一些乾糧後,繼續上路。
也不知是安蕭泉吃了一些乾糧還是緩了一會兒 神的緣故,在上馬車的時候,安蕭泉身上的氣力,倒是恢復了不少。至少,從表面上看起來,他並無大礙。
“這裡距離珞城,還有多少距離?”剛上馬車坐定之後,任薄雪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已經坐定了的安蕭泉,而後詢問車外的飛崎。
“回薄雪小姐,若依照我們如今的速度的話,後日傍晚,便可到達珞城。”飛崎在趕車之餘,看了一下他們此時此刻所處的位置後,回頭說道。
“後日傍晚,也就是還有兩天了。”在這趕路的兩天裡,她一定要好好照顧安蕭泉!萬不能,在讓昨天夜裡的那種事情再次發生!
那種事情發生一次,安蕭泉體內的毒,也便會活躍一分!
在來之前,她們已經找過醫仙。而那醫仙也成功的抑制住了安蕭泉體內的毒素。雖說那醫仙不能徹底清除了他體內的毒素,但至少,也爲安蕭泉爭取了不少的時間。
只要在那手掌的黑線遍佈到中指最頂端之前得到千年雪蓮,那麼安蕭泉,也就還有救!
“薄雪,放心。”安蕭泉也見任薄雪心急得很,恨不得現在馬上就將那千年雪蓮給拿到手的樣子。故,爲了讓她的心情稍微緩上一緩,放鬆放鬆心情,安蕭泉拿出了那一直閒置在車內沒有用過的棋盤。“薄雪,過來陪我下一盤棋吧。”
“殿下……”任薄雪回首的時候,便見到安蕭泉已經準備好了棋盤,一副要與她下棋的架勢後。想拒絕,卻又不忍心辜負了他想要下棋的心願。故而,也就只能點了點頭,坐到安蕭泉的對面。
“還是老樣子,我執黑子,你執白子。”
等到任薄雪坐下之後,安蕭泉嘴角含笑,將自己面前的兩個棋桶中的白色棋桶推到任薄雪的面前。“薄雪,你先來。”
“嗯……”任薄雪聞言,也就接過了那一白棋桶。
素手芊芊,只用了兩根手指,便將白棋桶裡的一粒白子給夾了起來。絲毫沒有思考,想也不想的,直接將手中的白子給放在了那棋盤的正中央處。
下第一顆旗子的時候,根本無需思考。
按照她任薄雪的下棋手法來看的話,也就是落子便在中央的這麼一個習慣。
安蕭泉見此,勾脣一笑。慢悠悠的,將手中黑子放在了距離白子不遠的空格子上。與任薄雪所放下的白子呈現出了一股黑白兩色之間,不分開的感覺。
“噠……”
“噠……”
……
如此一來二去,時間過去了大半。而這棋盤之上的情形,也由最初的輕鬆應對轉換成了此時此刻的‘拔劍相向’。任薄雪每走一步,都需要思考半晌。而反觀對面的安蕭泉,依舊風輕雲淡的,看着任薄雪思考的模樣。
“這一局,是薄雪輸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之後,任薄雪苦着臉,看着眼前的那一盤死局。黑子將白子包圍得嚴嚴實實的,絲毫不給她半分反擊的餘地。不用多說,也就是任薄雪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