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蕭泉低下頭,勾起了脣角,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薄雪還真是一朵嬌豔的玫瑰,惹得那些個討厭的蜜蜂到處飛。”
"秦公子請上座。今日家宴秦公子能賞臉來,簡直是我紅府蓬蓽生輝!"
”家主言過了。”他扯了扯嘴角,目光還是在任薄雪身上轉了一圈。
“家主還未介紹,這兩位貴客是?”
“乃是月兒的朋友,來此遊玩。”紅家主自然也主意到了秦嶺的目光,三言兩語撇過了任薄雪。
雖說如此,可秦嶺的目光卻仍舊沒移開過。
家主心中暗道不好,這可是自己爲月兒選的夫婿,若是被那任薄雪勾走了魂,那月兒豈不是什麼也沒有了?
不行!家主似乎想到什麼,陰騭的雙眼裡迸發出一道冷光。
任薄雪自然也注意到了家主眼裡的目光,暗自咒罵了一聲對面的秦嶺,垮下臉站起了身子。
“紅家主,妾身身子不適,先行回去了。”任薄雪沒好氣的瞪了秦嶺一眼,只見後者還笑嘻嘻的看着她,一點悔意都沒有。
紅家主也明白了任薄雪的意思,點了點頭同意了。
原本他是想借着秦嶺的身份來試探一下兩人,可秦嶺這……不爭氣的混小子竟然盯着別的女人看,毫不顧忌他的顏面!
還真當他紅家沒有人了麼!
紅家主氣不打一處來!
安蕭泉也站起了身子,故作憤怒地深吸了一口氣,“那家主,我們就先行回去了!”
緊接着,還沒等任薄雪和安蕭泉走出屋子,紅月也站起了身子朝着兩人跑了過去,論紅家主怎麼喊也喊不回來。
這下,整個屋子裡就剩下了家主秦嶺和幾個長輩。
剛一踏出屋子,安蕭泉便鬆開了任薄雪的手,雙眼眯起露出危險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的辦法,就是這個?”
他安蕭泉堂堂八皇子,竟然落到要犧牲自己女人美色才能脫離困境的地步?
任薄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麼呢,我本是想着借他之由離開,誰知道他竟將那雙賊眼放在我身上!簡直氣煞了我!”一想到剛纔秦嶺的目光,任薄雪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你們在說什麼?”紅月邊問邊從後面走了過來。
“沒什麼。我在說,讓任薄雪幫你早日解決掉這個男人。”安蕭泉轉過頭,臉色冰冷卻說的一本正經。
紅月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捧腹大笑。
“我就說沒錯吧?你瞅瞅他那個樣子,見着任薄雪,跟丟了魂兒一樣。真是丟臉!”
任薄雪若有所思,聽着紅月嘰嘰喳喳了半天,才緩緩開口道:“是挺丟臉,也挺討厭的。”
“紅月,還有幾天才能見到智空大師?”
“三天。”
任薄雪點了點頭,心中計算了一番,只要在這三天以內,寸步不離紅月的身邊,那麼她和安蕭泉就不會出事,亦或者不離開紅府也行。只要過了這三天,陪着紅月上了山,他們便可以離開這裡。
任薄雪能想到的自然安蕭泉也能想到。只不過他更擔心的是,害怕他人有後手!
“我們先回房了,你也早點休息。”
告別了紅月之後,兩個人才緩緩走朝屋子走去。
月光灑下一片,更深夜露重。涼風習習,月光將兩人的斜影拉的很長。
快步走回房間,任薄雪將門鎖上,藉着燭光拉過安蕭泉的手。
常年累月拿刀拿劍早已磨出斑駁指繭的手,如今卻全是針眼,血跡已經凝固在手指。
她凝眼,如水一般的眼眸裡滲着絲絲心疼。
“傻丫頭,別哭。”
“刺你的時候是不是很疼啊?”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她聲音帶着些許哽咽。
“不疼。”他搖了搖頭,伸手摸着她的頭髮。
”你說,紅家的家主是試探還是……?”任薄雪一邊擰乾毛巾,一邊問道。
她走到他身邊,認真仔細的替他擦拭着十根手指。
“今日看起來不過是簡單的試探,不過還不好說,我擔心的是紅家不過是第一步。”安蕭泉乖巧的伸出手任由任薄雪擺弄着,臉上帶着淺淺的笑意,一點也沒有嘴裡說的擔憂。
“安蕭泉,他到底想做什麼?”
任薄雪自始至終都不明白。若是想要除掉他們,那爲何不下手,一拖再拖?這一路上有多少可以殺掉他們的機會,可是他都沒有下手。
若是不想除掉他們,那他又爲何百般阻撓?設下這麼多的陷阱,讓他們踩了下去。
安蕭泉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抿緊了嘴脣。
不是任薄雪不夠聰明,只是當局者迷。
雖然他也深處此局,可對於“他”來說,他也算是個旁觀者!
“他想要的,只是皇位!”還有你!
安蕭泉只說了前半句,將後半句嚥進了肚子裡。在這時刻,他不想給任薄雪增加更多的不安與煩惱。
他想要皇位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才千方百計讓兩人遠離,才百般阻撓。
任薄雪垂着頭,閉口不言。
她手上的動作仍舊繼續着,清亮的白色膏藥溫柔地塗抹在安蕭泉的手上。他忽然反手握住她,“薄雪,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不論是生是死,不論黃泉碧落。
雖不明白安蕭泉爲何會脫口而出這樣的話,但任薄雪還是乖巧的窩在了他的懷裡。
“行了,咱們還是裝的像樣子一點。”任薄雪推開安蕭泉,指了指一旁的牀,努了努嘴。
後者一臉無奈,從兜裡掏出一包藥往嘴裡倒了進去,鞋子也不脫便躺上了牀
任薄雪走到屏風後頭,脫掉外套,一身褻衣,手裡拿着一件長袍,邊大聲喊邊朝着外面跑去:“來人呀!救命呀!”
她一邊大喊,一邊朝着內廳的方向跑去,紅月與他們相隔最近,率先披着衣服跑了出來,一臉迷茫的看着衣衫不整的任薄雪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