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小驚小嚇的,季若瑤哪裡吃得消。她嫌棄地看着陸元祺,淡淡道:“能不這麼暴力嗎?你放心,你媳婦現在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比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還幸福百倍!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就把她馬上還給你。”
“呀哈,你居然還會威脅人了?季天澤幾年不在你身邊,你就學得這麼壞?”
“我哪裡壞了,我這是在幫人。”
“幫誰啊?”
“這個人你也認識,悠悠。”
韓梓悠?自從她出國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現在,又出了什麼麻煩?“她又怎麼了?”
“你還記得當初你來告訴我悠悠懷孕這件事嗎?那時候我哥因爲悠悠的離開,所以一直精神不振的。我勸你不要告訴他,這件事也就一直瞞到了現在。但是……”
他記得,他那時候在得知韓梓悠懷孕以後就覺得自己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恨不得立刻和季天澤分享。但季天澤那時候被關在家裡,他根本聯繫不到他,耐不住性子,他就在某天先告訴了季若瑤。但季若瑤卻讓他守口如瓶,一方面是爲了尊重韓梓悠,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讓自己的哥哥再次受到傷害。
“但是什麼?你一口氣把話說完。”
“悠悠的孩子患有慢粒性白血病,現在情況危機,需要立刻進行骨髓移植。你是醫生,也該知道骨髓在近親間配對成功率比較高,悠悠和她的家人在一得知病情後就做了檢驗,但配型並不符合。現在只有一個人或許能救這個孩子一命……”
話說到這裡,陸元祺立刻了然。“我的天,你要我去取天澤的血樣?”
季若瑤尷尬地點了點頭,“你以前是我哥的私人醫生,由你去最適合不過了。”
“你有沒有搞錯?要是被他發現了,非得一槍打爆我的頭不可!”
季若瑤聳了聳肩,不以爲意地說道:“你可以選擇不去啊!但是你別想知道薇薇在哪裡!”
小丫頭片子,竟然敢威脅他!陸元祺突然狡詐地笑道:“她旅遊完就可以回來,你總不能藏她一輩子!”
“你可以試試。玩完了,我就送她去西班牙、意大利、芬蘭、南極、北極都行!我跟你說,我最不缺的就是錢,讓薇薇在外面玩一輩子都行!我倒是覺得,比起整天被你黏着,薇薇更喜歡到處玩!”
“你……”陸元祺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泄了氣,長嘆了一聲,屈服道:“得了得了,幫你們一回還不行嘛!”
季若瑤欣慰地笑着,有她出馬,還有什麼事辦不成的呢!
“真沒想到,你居然來了法國。”季天澤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了陸元祺。
陸元祺輕笑着:“這幾天醫院休假,我也是臨時想來巴黎看看。”
“來之前怎麼不通知我一聲,我好讓人來接你。”季天澤坐在了陸元祺的對面。
“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人接機嘛!況且你是大忙人,我怎麼好打擾你。”
“聽說你去年結婚了,我都沒能來參加婚禮,現在補交份子錢還來得及嗎?”季天澤打趣道。
陸元祺擺了擺手,“都是自己人,要什麼份子錢啊!你的心意到了,我就心滿意足了。”
“既然來了,那這幾天就住在我這裡吧。我這段時間有空,也可以帶你到處轉轉。”
季天澤怔怔地看着陸元祺把車子停在了這家這家酒吧門口,“怎麼來這裡?”他忽然有些後悔之前說要帶他轉轉的話。
“不是你說隨便我挑地方的嘛!大晚上的有什麼好轉悠的,還是酒吧比較有意思!”陸元祺歪頭一笑,把車子停在了一邊。
季天澤從車子裡走了出來,和他一同走向了酒吧。“你就不怕被薇薇知道了生氣?”
“喂喂喂!”陸元祺戳着季天澤的胸口,“喝個小酒而已,我又不幹壞事!”
說着,他就拉着季天澤走了進去。
晚上11點,正好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陸元祺和季天澤點了一瓶酒後,就坐在那裡閒聊起來。
“話說天澤,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沒結婚的打算嗎?”
季天澤輕笑了一聲,“不急。”
“不急?”陸元祺咀嚼着他話裡的意思,“你該不會是在爲了誰守身如玉吧?”
季天澤睨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吧。”
陸元祺擡了擡眉毛,嘟囔了一聲“好吧”。“我去趟洗手間。”
該死的季天澤,酒量竟然這麼好。喝了這麼多杯了,居然一點醉意都沒有。再喝下去,他就該醉了!
不行,他今天晚上一定要撂倒他!不然他就不好交差了。
從洗手間出來後,陸元祺並沒有回到季天澤那裡,而是來到了吧檯。
“嘿!”他朝着調酒師眨了眨眼睛。
調酒師的身子僵了一下,略顯警惕地走了過來。“請問有什麼需要的嗎?”
“那什麼,我想……”
陸元祺賊眉鼠眼地勾住了調酒師的脖子,把他勾了過來,調酒師嚇得連忙逃脫,罵了一句髒話後,喊道:“你想對我做什麼?”
看那小鹿般可憐兮兮的眼神,好像他要輕薄他一樣。“你小聲點行不行!我對你這種穿緊身褲的男人沒興趣!”
真是見了鬼了!他哪裡看上去是要勾搭他了?他雖然長了張妖孽的臉,但骨子裡可是個再直不過的直男啊!
調酒師猶豫再三,才又湊了過去。“那你想幹嘛?”
陸元祺指了指坐在不遠處的季天澤,竊聲說道:“你等會兒端一杯芝華士去那一桌,順便往裡面加點料。”
“加料?”調酒師露出了曖昧不清的神色,“你……”
“唉,你懂的,就是那種能讓人呼呼大睡的料……”
他早就調查過了,這酒吧裡的調酒師暗地裡還是藥頭,多的是亂七八糟的藥。
調酒師看了一眼季天澤,全當陸元祺是要搞定那個男人,所以要他下藥,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看來你不喜歡緊身褲,卻喜歡西裝褲,哈哈。”
“嘖……”陸元祺也懶得解釋,抓過一瓶嘉士伯後就喝了起來,“你就說你做不做吧?”
“當然做,但這藥價格可不便宜啊……”
“錢不是問題!”陸元祺把錢放到了桌面上,“記得,藥下得猛一點。”
回到座位上沒多久,調酒師就端着酒走了過來。“您的芝華士。 ”
季天澤詫異地看了一眼新端上來的酒,“你點的?”
陸元祺揚了揚手裡的嘉士伯,“我的在這裡,這是我請你的。”
季天澤輕笑了一聲,拿過酒杯正要喝,卻又猶豫了一下,把杯子放了下去。
陸元祺剛剛還有些竊喜,季天澤這樣,他的心情一下子就了下去。“怎麼不喝了?”
季天澤擡起頭,看向了陸元祺。“我有件事想問你。”
“你說,我一定知無不言。”
“悠悠當初在B市的時候,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過,你曾經在市醫院見過她。”
這件事陸元祺記得,連日子都一清二楚,因爲就是那天他認識了許薇薇。而韓梓悠也是在那天躲躲閃閃不讓他看病歷,想及就是在那天查出自己有了身孕。
“我記得這件事。”
黑漆漆的酒吧裡,陸元祺看不清季天澤的神色,只聽到他淡淡的聲音傳來:“可有了解到她是出於什麼原因去醫院的嗎?”
陸元祺明顯感覺的到,季天澤是產生了懷疑,但又不是十分地肯定,所以想從他這裡問出個所以然來。但他的媳婦現在還在季若瑤的手裡,他哪敢多說。
“好像是感冒來着,所以去了醫院看看。”
“感冒?”季天澤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壓迫感,“你敢肯定?”
陸元祺輕咳了一聲,“我肯定,我當時就是看着她從內科走出來的。怎麼了?”
季天澤搖了搖頭,“沒什麼。”
“好了,別想些有的沒的的了,咱們喝一杯吧!來,cheer!”
季天澤順意與陸元祺碰了碰杯,因爲心情煩躁,便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陸元祺在喝酒的同時,透過指縫觀察着季天澤。看到他把酒喝光了,也就放心了。
“我在網上看到,這家酒吧的小食做得特別不錯,你要不要試一試?”
季天澤看了一眼一桌子的薯條洋蔥圈,嫌棄地擺了擺手,“我不愛吃這些東西。”
“哎,你不吃那我吃!”陸元祺興致勃勃地吃着,一邊暗中注意着季天澤的反應。
午夜12點,酒吧的駐唱正在興頭上,連飆了好幾首勁歌。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太累了,季天澤的腦子裡一片混沌。
漸漸地,眼前陸元祺的身影也變得模糊起來。
“元祺……”他伸手,卻覺得四肢無力,想要抓住陸元祺,卻怎麼都做不到。
“你怎麼了,天澤?喝多了嗎?”
陸元祺眼睜睜地看着季天澤趴倒在了桌子上,然後把他扶了起來,朝着酒吧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