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與青青儘快搬到新房子去,算是個新的開始,於是這幾天搬她的東西,就往她家跑得勤快了。我突然發現肖父原來如此健談,每次我一閒下來他就拉着我講佛經!從般若波羅蜜到四十二章經全講了,我那個頭大,還得不時附和一下。我寧願在年終的時候被我老子扭去開會也不想在聽這些喇嘛的破事!
搬青青的東西,我倆竟然花了一星期的時間才陸續搬完了。最後一天把一大櫃子的書搬過去就完事。但青青臨時說有一朋友要來找她,於是棄我而去。
新家其實不太大,就150平米的,9樓,高度適中,從窗戶看出去,也是鋼筋水泥,沒什麼區別。
我把書挨個分類放好,她的書放一邊,我的放另一邊,這樣找起來也方便。正收拾着我就看一本包得特別怪異的書,用黑色牛皮紙包的,顯然這不是我的書,我好奇就翻了一頁。
上面寫行蠅頭小字,“爲什麼有那麼多人,一次次進藏,他們要尋找什麼?”
頁面最尾的地方又寫,“最後一片淨土。”
我笑了一下,把書合上了,這種抽象的東西實在不適合我。
下午的時候我收拾完東西,出門,收到青青短信說她與朋友吃飯,讓我別等了。這感覺真是,我第一次被她放鴿子,感覺不十分好。無聊之下決定到傢俱城看看,有什麼東西中意的就給買回去得了。
開車到好百年,剛進去就被一蓬頭散發的女人給撞了個踉蹌,我這剛回身想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就又追出來一女人,這又是個衣着精緻,面容冷豔的。
兩女人吵架,無非爲了男人,我也不想與她們計較了,就繼續往裡走。結果後出來的冷豔女人倒反注意到我了,踏着她那八釐米的高跟鞋就站我跟前,先是打量了我一下,接着嘴裡就噙着一絲笑意,歪着腦袋看我。
我對沒事找茬的女人最沒好感,何況還是一能打架的。
可出於禮貌我還是問了一下:“小姐有什麼事?”
她撇嘴,“你不記得我啦!我們住一個小區的,我說怎麼好久沒見到你了呢!前面車庫有新的車位出售了,你買了沒啊?”
我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這玩的是哪兒出?
我抱歉的笑笑,意思說我還是沒想起來。
她似乎極爲無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就說,“我是那個開黃色Mimi cooper的啊!你不記得了?”
我的天,我眼前一羣烏鴉飛過,竟然是這女人,如今還以爲我是她鄰居呢。我無奈只得說:“我上星期搬家了,這不,過來買傢俱嘛。”
她哦了一聲,又問:“誒,你買哪兒了?”
黑線,這女人管的太寬了吧,我這不回答還說不過去。
我一邊往裡走,一邊說:“祈苑小區。”
她也一邊跟上我,“誒,誒,那我知道,挺好的地界。”說着她還上來挽着我胳膊,崩潰!我實在有些招架不住了,於是拿出手機,對她抱歉的笑了一下,“我打個電話,不介意吧?”
她倒是立馬點頭,“行,行,你打吧,我在這等你啊!”
嘿,她還等,你等得着嘛你!
被她這麼一攪合,我也不想買東西了,等哪天得空了,拉着青青出來買吧。於是最後看那女人一眼,溜之大吉。
就這一眼,我就看她身後突然衝出來一男的,衝着她就一巴掌!
我傻眼,似乎有點明白這姑娘爲什麼一直拉着我了。
我覺得自己這一走倒是給她招禍了,於是又走回去。就聽那男人惡聲惡氣的指着這姑娘教訓,“你要離婚,我跟你離,你打她幹什麼?啊?你就是這麼野蠻我們纔會鬧到今天這步的!你還怪誰啊?你瞪着我幹什麼,我有對不住你嗎?嗯?整天不知道跟誰出去花天酒地的,回來就頤指氣使,到底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啊?讓我去參加浦東新區奶爸協會?你他媽想得出來!我受夠你了!”
聽到這,我覺得我得止步了,這事我不能參合。
可這男人也看到我了,他到沒怒的衝上來,不過給了一眼神,令我心驚肉跳啊。
他那同情的眼光,我瞬間覺得自己已經是奶爸協會的一員了。
那男人出完氣就走了,這姑娘又轉過臉來看我,眼眶有些發紅,不過沒漏水,還算好,不然我真是沒轍了。
姑娘見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不過還會跟我開玩笑,“你怎麼沒走啊……”
我笑笑,“電話沒打通。”
她哦了一聲,用手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然後說,“那我走了,改天我去小區找你玩吧。”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那身影特落寞,穿着一身名牌,也掩蓋不了女人的脆弱。
剛目送她走,我就聽身後一聲輕咳,“怎麼我不在一會兒,你就看上別人啦!”
竟然是青青,我微噙着一絲笑意轉頭,看到青青手裡正拿着好百年的介紹目錄,身邊站一個瘦高的男人,大概就是她要見的那朋友了。
我說:“你怎麼把朋友往傢俱城帶啊?真不懂事。”說完也沒等青青回答,我便對她身邊那男人伸出手。
這高個挺斯文的男人,對人比較防備,從他那僵硬的笑容就能看得出,他並不待見我。
青青介紹了一下,這位是雲南大學的博士,他倆在西藏時候認識的,一起去過很多地方,感情挺好。
我覺得有點好過頭了。
吃飯的時候這男人跟我聊着些時事,上海房價之類的問題,手裡也沒閒着,不停給青青夾菜。看的我十分不爽,這怎麼着都是我該乾的事情吧?儘管我平時也不這麼做,可並不等於我把這權利讓給別人了啊!
可要這時候讓我也學着他那樣給青青夾菜,我做不出來。
一頓飯吃完,我安排他到酒店去住,這傢伙到好,說他已經定了君悅。得,您有錢,燒去吧。
臨走時他當着我的面就說要跟青青借一步說話,我說行,爲了表明我對青青的信任,我還說,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臨了,在青青額頭上親了一下。
一肚子火。
沒別的了,飯我也沒怎麼吃,還看着他倆卿卿我我的走了。偏偏我還得擺出一副非常有風度的樣子。一個字,廢。
我家裡已經沒什麼傢俱了,就一個牀,一張吃飯的桌子還沒搬過去。回到家我就擡着菸灰缸抽菸,再翻出一本第一財經一頁頁翻完,等翻完了一小時候也過去了。煙也抽沒了,我就琢磨着再下去買兩包,於是穿鞋下牀。電梯下樓,我正想着青青跟那男人什麼時候回來的問題時,叮的一聲,門開了。
猜我看到了什麼?
那高個正跟肖青青吻的開心呢!
我那叫一個怒!肝都顫了,兩眼一抹黑,上去就是逮住那男人揍。
我那時心裡儘管是生氣,可我也覺得青青是被逼的,要說誰背叛我都能相信,唯獨肖青青不會。可我揍這小子的時候,青青卻驚的大叫,扔下自己的手提袋就開始拉扯我,還一個勁兒的讓我別打!我更加窩火,下手更狠了。沒成想,青青這下慌了,狠狠拉着我的手,下嘴就咬!
我不得不放手了,怒火燒的我,兩眼發脹,我粗喘着瞪着肖青青說:“鬆口。”
青青估計沒聽過我這麼冷的聲音,嚇得手都抖了,擡眼看我,兩行淚已經掛再臉上。
好麼,我打他,你哭?
呵,哭的好。
媽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