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被日軍擲彈筒壓制的唐城他們幾個,周超這邊撤退的速度很快,他已經撤進了20多米外的樹林裡。$ ())“蠻牛,你他孃的抱着機槍瞎晃悠啥,給老子把機槍架起來打狗日的小鬼子。”已經撤進林子的侯三見唐城三人還沒能回來,當即急的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趴在前面草叢裡的唐城聽見了身後林子裡侯三的嘶吼,便拽下身上的2顆手雷,側着身子用力扔了出去。已經緩過神來的骰子端着槍,趴在草叢裡的身子紋絲不動,他在找日軍的擲彈筒。“奶奶的,找到了,看你們往那裡跑。”篩子把日軍擲彈筒手套進了瞄準鏡裡,然後屏住氣鎖定住目標扣下了扳機。
“啪”草叢裡飛射出的子彈準確的打在了那日軍擲彈筒手的胸口,大股的鮮血噴濺着,澆了旁邊的日軍一臉。骰子快速的拉動槍栓,接着瞄準剛要接過擲彈筒的一個日軍,穩穩的扣動扳機,“啪”又是一個。被接連擊倒兩人,其餘的日軍不敢再試圖靠近擲彈筒,他們已經知道對面的支那潰兵中有神槍手在瞄着那擲彈筒。
瞬間打出一個彈橋的骰子本不想就此後撤,卻被藉助蠻牛那邊機槍掩護的唐城用力向後拖拽,再加上旁邊還有個譚飛在幫忙,很是不願的骰子終於被安全的拖回進了林子裡。“轟”“轟”沒有了骰子那支狙擊步槍的精準射擊,日軍的擲彈筒開始重新發威,彈射出來的手雷準確的在林地邊緣爆炸開來,連續爆炸發出的漫天火光和煙霧更是讓唐城他們藏身的林地邊緣一片狼藉。
逃回林子的唐城用樹枝幾下清理掉叮咬在軍裝上的螞蝗,攆着已經被嚇傻了的那倆個女兵和毫無知覺的軍醫向林地深處退卻。路過蠻牛的時候擡腳就給了蠻牛一腳,“孃的,子彈不要錢呀。撤了,撤了。”在唐城的喊叫和帶領下,他們這20多個人如喪家犬一般狼狽的在樹林裡狂奔。
日軍的標準配置一般是一個小隊配備2挺輕機槍和兩個擲彈筒,根據剛纔對面日軍的火力情況,唐城推斷河溪對岸的日軍可能是一隻小股部隊,人數大概在30多人左右。可即便是一支人數只有30多人的日軍小股部隊,也不是他們所能夠從正面硬扛得住的,唐城期望着那些日本兵能跟着追擊林子裡來,這樣自己就有了擊潰對方的把握。
身後射來的子彈嗖嗖的在林子裡穿行,已經跑的不管不顧的唐城他們卻不敢回頭,“停下吧,停下。”繞過了幾片樹林,已經離河岸大概有一里多地,確認身後沒有日軍追來的唐城終於喊了停。所有人包括唐城在內全都躺在了地上拼命的喘着粗氣。侯三一點人數,他們這20幾個人倒是一個不拉的都回來了,稍稍回過氣之後,剛纔只要趴過泥水坑的傢伙們,這會都被侯三逼着脫了衣服,相互幫忙清理着身上的螞蝗。
從後面跑回來的巖龍,也同樣坐在地上喘着粗氣,“長官,鬼子沒有追上了,只是過了河在休息。”還裝死屍躺在地上的軍醫一聽這話,立馬爬了起來,“長官,咱們再撤吧,鬼子離咱們太近了。”軍醫明顯是被剛纔的戰鬥給嚇着了,剛纔跟着唐城在林子裡狂奔的時候,身後射來的流彈在軍醫的袖子上接連鑿出了幾個槍眼,還好沒有傷及到皮肉,可即便是這樣,也把軍醫嚇了個半死。
“撤個錘子,你他孃的就不能想點好的。”唐城擡腳踢了軍醫一下,“你們沒有聽過評書嗎?《說岳全傳》裡面岳家槍裡面有一招叫回馬槍,咱們一會就給他們來一個回馬槍。”軍醫習慣性的甩着他的分頭,眨巴着他的小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唐城,臉上就只露出一副懷疑的表情來。
“咱們還有20多個人,有一挺輕機槍和兩支花機關,怎麼不行?”唐城很肯定的說道,周超這幫人剛有了一點士兵的模樣,若是再逃,就又被打成了潰兵的老樣子。唐城可不想這樣,潰兵們是走不出叢林的,至少他是這麼認爲的,再說蠻牛的機槍和骰子的狙擊步槍都是需要日式子彈的,不打日軍,自己從什麼地方弄到足夠的子彈來。
稍事休息的唐城留下那倆女兵和軍醫在原地等待,自己則帶着剩下20多人又悄悄的潛回到了剛剛伏擊日軍的河邊。唐城在望遠鏡裡看的仔細,此時已經過了河的日軍果然是在休息,好像他們的任務只是爲了封鎖住河面似的。趟過泥水的日軍同樣的脫了衣服,在清理身上的螞蝗,看來螞蝗也不是光吸中國人的血。
身上一切響動的東西都留在了後面,會反光的鋼盔也被厚厚的抹了一層溼泥,就連唐城他們的臉上也抹上了惡臭的溼泥,看起來大家都像惡鬼一樣。20多人被長長的排成了一條散兵線,這是唐城從謝波那裡學過的,打衝鋒是不能擠做一團,不然會被敵人的重火力一次性全滅。
“八嘎!”譚飛腳下的草窩響了一下,露出一個身上纏滿了枝葉的人,纏滿枝葉的鋼盔下露出他那張日本式的驚奇而憤怒的臉,這個原本該警戒周圍的日本兵正多子啊草窩裡透着打盹,卻被不知情的譚飛狠狠的踩了一腳,此刻正捂着褲襠,憤怒的看着踩了他的譚飛。
譚飛和那日本兵兩人就這樣互相瞪視的沉默時間足足有好幾秒,然後那名日本兵想要張嘴喊叫的時候,被反應過來的譚飛一刺刀給扎穿了。不過垂死掙扎的日本兵在斷氣之前成功的扣動了扳機,爲正在清理螞蝗的同伴們報了信。
隱蔽前行的唐城談也在同一時間警醒,紛紛舉槍射擊,吶喊着衝了上去。唐城最先扔出一顆手雷,嘴裡嘶喊着“機槍,把機槍架起來。”充當機槍手的蠻牛撲倒在地,打開腳架,瞄準日軍開了火。然後日軍反擊的火舌幾乎同時的飛射過來,打在唐城的周圍。無視了彈雨的唐城仍舊半跪在原地,鎮定的對日軍們射擊,在準備換彈橋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撲到後退,那是巖龍兄弟倆在抓着他的腳往後拖,唐城剛被拖開,日軍打來的機槍彈就打在他剛纔的射擊位置上。
“轟”“轟”“轟”從側翼迂迴的周超帶着分配給他的四個擲彈手把手雷扔的像是不要錢一樣的,終於用連續的爆炸成功壓制了日軍的火力。河溪邊光着屁股的日軍現在就像一羣無頭的蒼蠅般,被周超他們投擲過來的手雷炸的到處拼命躲藏着。“頂上去,頂上去和他們貼近了打。”已經緩過勁的唐城挺着槍要衝上去。“噠噠噠噠噠噠”日軍的機槍再次響了起來,輕機槍的掃射封鎖住了唐城他們的攻擊線路。
剛爬起來的一個潰兵被子彈擊中倒下了,正好砸在巖虎的身上。嚇得巖虎死死的拉住唐城,說啥也不讓唐城衝鋒。唐城咬着牙掰開巖虎的手,狠狠的一腳把巖虎踢進爛泥裡,朝着那些原地趴着不動的潰兵們喊叫道,“都窩在這幹什麼?在等死嗎?”
但頂着彈雨衝鋒實在是需要勇氣,剛站起的一個士兵就被子彈打得仰天摔倒,又一個潰兵在灌木中被打成蜂窩。端着狙擊步槍的骰子一直在尋找日軍機槍手的蹤跡,這個狡猾的日軍機槍手藏在了兩棵斷樹的中間,骰子伸出步槍瞄着那個機槍手,心裡暗求保佑。“啪”子彈準準的擊中了那日軍機槍手的腦袋,“當”子彈擊穿了日軍機槍手的鋼盔,穿過了他的腦袋,在鋼盔後面留下一個大洞呼嘯而去。
河溪邊殘剩的日軍沒了機槍的掩護,就如同是沒了利爪和牙齒的老虎,根本不用和剩下的日本兵進行什麼拼刺或是近身肉搏,只侯三和譚飛手裡的花機關一陣攢射,河溪邊剩下的日本兵就統統去見了他們的天照大神。跟着唐城的侯三他們都知道,唐城從不在乎什麼戰場上是否公平,用最小的傷亡殺傷最多的日軍,這就是唐城的戰場法則。
“給所有日軍的屍體補刀。”唐城抽出腰間的駁殼槍起身緩步前進,其他人全都手持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跟在唐城身後給那些已經死了的或是還沒有死透的日本兵身上補刀。槍聲停了,給所有日本兵的屍體補過刀之後,所有人都累的坐在地上。滿身的泥水糊了一身,像一羣雕塑般一動不動。
後續衝上陣地的軍醫和兩個女兵都呆住了,河溪邊蹲坐和躺着的都是一樣的泥蛋,那裡還分的清楚自己人和日軍。三人只好一個個的仔細分辨了好一會,這纔好不容易把自己人和日軍分開來。“乖乖的,咱們至少宰了30多個小鬼子咧。”同樣蹭了一聲臭泥的軍醫甩着他那標誌性的分頭,清點着地上日軍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