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雨橫飛的廢墟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轟鳴,聽起來像是一支輕型火箭炮在開火,一發十二點七毫米口徑穿甲彈從那幢搖搖‘欲’墜的小樓中轟然而出,帶着一圈圈橙黃的氣‘浪’劃空而過,正中那輛BM-2傘兵戰車。裝甲比棺材板厚不了多少的傘兵戰車噹一聲被穿出一個老大的窟窿,噴‘射’出高溫氣體,裝甲碎屑‘激’‘射’而入,把擋在它們前面的蘇聯傘兵打得渾身冒血,駕駛員更慘,那發半熔化的子彈不偏不倚的正中他‘胸’部,將他生生炸成四塊,碎‘肉’臟器和着血漿噴濺而出,淋了車裡的人一身,這輛戰車還沒有開火就被打啞了。這還不算,一發曳光燃燒彈接踵而來,正中這輛戰車側面暴‘露’出來的油箱,油箱金屬外殼被‘射’穿,高溫引燃了儲存在裡面的燃油,轟!一大團黑紅‘色’火焰飛騰而起,憑空灑下一陣火雨,躲在戰車後面的蘇聯傘兵在火光一閃間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幾團火球在滿是瓦礫的地上翻滾哀號。
蘇軍指揮官勃然大怒,厲喝:“火箭筒上!用雲爆彈將他們轟成灰!”本來上頭下命令,如果可以的話儘量活捉,實在沒有辦法活捉,也要想辦法繳獲華軍數字化步兵的裝備,這些裝備對蘇軍來說具有極大的價值,不過現在死了這麼多人,他早就把這道命令拋到腦後了。
兩名傘兵躲在牆壁後面,擎起了RPG-7,各自裝上一枚雲爆彈,瞄準小樓。他們的動作不慢,可是躲在小樓裡的華軍士兵動作比他們快多了,轟!又是一聲沉悶的轟鳴,一發老長的子彈穿透機槍子彈布成的彈幕‘射’來,打在斷牆上爆炸,星星點點青白的顏‘色’絕不正常的火焰從中濺出,濺在那兩名傘兵的身上,臉上,手臂上,沾到衣服就着,沾到皮膚就往骨頭裡鑽!那兩名傘兵痛極狂嗥,RPG-7甩出幾米開外,撲倒在地又滾又爬,試圖把着了火的衣服扯下來,結果越折騰火燒得就越旺,一股燒焦人‘肉’的惡臭伴隨着淒厲之極的慘叫聲慢慢擴散,令人作嘔。兩名傘兵貓着腰冒險衝過去,抓住這兩個火人還沒有着火的手或者腳往比較安全的角落拖,剛走出幾米遠,轟轟連響,一串十二點七毫米口徑子彈掃了過來,輕鬆‘射’穿他們的防彈衣,動能在體內不可抑止的擴散,脆弱的‘肉’體炸成兩團血‘肉’,沫狀碎‘肉’碎骨噴濺出十幾米遠,一片肺葉直飛出去,啪一聲粘在排長的臉上。
轟隆隆————
不遠處又是一陣叫人眼‘花’繚‘亂’的爆炸閃光,震耳‘欲’聾的轟鳴讓人站不住腳,數字化炮兵營打出了第三輪也是最後一輪齊‘射’,這一輪炮火把整個街道打成了一條烈焰飛騰的火龍,飛砂流火直衝起二三十米高,彈片
和‘混’凝土渣子密密麻麻的向四周輻‘射’,不幸被掃中的蘇聯傘兵整個人跟爆炸似的炸起大片血霧,破碎的身體像個塑料袋,被衝擊‘波’吹向半空,落下陣陣血雨。有兩發炮彈好死不死正好落在排長附近,轟轟兩聲,排長連個影子都找不着了,一頂變了形的鋼盔在高空中飛啊飛的,不知道飛到了哪裡。我和山東也不好過,這幢小樓被衝擊‘波’一撞,搖晃得更厲害,好幾條裂痕以駭人的速度擴張着,沙塵沙沙落下,我們的心一下子收縮得只有核桃大小!拜託,我們是吉祥三寶啊,開着坦克擊落過F-14擊沉過核潛艇,十年之內經歷了三場大規模戰爭還活蹦‘亂’跳沒有僕街沒有掛的吉祥三寶啊,要是這幢小樓塌下來玩笑可就開大了,沒有死在蘇軍的炮火下,反倒被一幢危房塌方給活埋了,本世紀還有比這更具戲劇‘性’的悲劇嗎?外面蘇軍面對重炮的‘精’確打擊時是什麼心情我們不知道,反正地面每一回震動我們的臉都會白上一分,十幾發被動制導炮彈打落盡,我們的臉‘色’已經可以跟吸血鬼伯爵一較高下了。
幸運的是,這幢小樓屬於羊羣裡的駱駝,公‘雞’裡的戰鬥機,十幾發重炮炮彈砸在附近,包圍我們的蘇軍被砸了個七七八八,衝擊‘波’海嘯似的一次次衝撞過來,它愣是沒有倒,頂多也就是牆皮掉了八成,牆壁上多了二十幾條長達五六米的裂痕,樓體傾斜了十幾度而已,沒什麼大礙。炮彈一打完,我和山東就衝了出去,我們可不想呆在比薩斜塔裡狙擊蘇聯傘兵!跟我們一起衝出來的還有整整一個加強連的步兵,被炮火轟得七暈八素的蘇聯傘兵吃驚的看到成羣的會軍步兵從地下鑽了出來,嚇了一大跳,我靠,這些華軍士兵什麼時候都變成土地公了!等看清華軍身上的污泥和惡臭難聞的垃圾之後,他們服了,居然從下水道鑽了過來,算你們狠!
從下水道鑽出來的華軍士兵距離蘇軍也就幾十米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仇人見面,份外眼紅,這些士兵一個個紅着眼睛嗷嗷叫着往前衝,看到渾身是血搖搖晃晃的從硝煙中站起來的蘇聯士兵他們也不開槍,直接用刺刀捅!兩‘挺’班用機槍‘交’叉掃來,衝在前面的士兵像割麥子一樣倒下,慘叫連連!我和山東衝進他們中間,一個一腳照他們屁股猛踹,連踹邊破口大罵:“我‘操’你們這羣菜鳥的大爺!沖沖衝,你們腦子進神油了是吧,就知道衝!趴下!投彈!用手榴彈砸死他們!”捱了踹的士兵馬上明白過來了,紛紛趴下掏出了木柄手榴彈,一聲呼哨,近兩百枚手榴彈打着旋飛了出去,幾乎是成一條直線的落下,正朝華軍士兵猛烈掃‘射’的蘇聯傘兵嘴巴頓時張得可以塞進一隻五公斤重
的鉛球,這麼多手榴彈,他們又不是千手觀音,你叫他們怎麼在這些手榴彈爆炸之前將它們撿起來扔回去!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
密集之極的爆炸轟鳴驚天動地的響起,那種氣勢,堪比動用一兩百‘門’60炮朝着一小塊窄小區域打集火齊‘射’!蘇聯士兵發出陣陣慘叫,他們魁梧的身影被翻滾而起的硝煙烈焰吞噬,再也無跡可尋。那兩‘挺’最先反應過來的機槍也被炸成了零件,機槍手在哪裡?打不到了,就剩下一截黑糊糊的玩意兒飛上了三樓陽臺,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身上的零件!
山東眯着眼睛望着那堵矗立而起的硝煙與烈焰‘揉’合而成的火牆,對此甚感滿意,作獅子吼:“往前推進十米,砸!”
嗖嗖嗖!
如驟雨,如冰雹,又一批手榴彈甩了出去,同樣不甚工整的死亡之牆再度矗立而起,死亡之牆後面慘叫聲接連不斷,不用說,又有一些蘇聯士兵中招了。
噠噠噠!
短促的槍聲響起,子彈穿透硝煙‘射’來,兩名士兵揚起手臂正要投彈,手腕便被子彈打了個正着,炸起一團血雨,手掌和手榴彈一起掉了下來。這兩名士兵真是硬骨頭,都痛得渾身發抖,硬是咬着牙關不吭一聲。我看了他們一眼,打個手勢,兩個醫護兵爬了過去拿出繃帶給他們止血,我則瞪着子彈‘射’來的方向,放聲怒吼:“前排的繼續扔手榴彈,後排的用火箭彈往前面的建築物轟,炸死那些王八蛋!”
這一次飛出去的手榴彈少了些,但是後面跟着一大排火箭彈。躲在樓裡的蘇聯傘兵瞳孔倏地收縮,‘操’,這哪裡是打仗,分明就是用火箭彈拆房子啊!他們猜得沒錯,一陣隆隆巨響之後,好幾幢本來就被炮火打得搖搖‘欲’墜的樓房轟隆一聲坍塌下來,躲在裡面的蘇聯傘兵即便沒有被壓成‘肉’醬也被活埋,反正是難逃一死了。情況如此‘混’‘亂’,我也難以判斷蘇軍火力點的準確位置,乾脆來個強制拆遷,現在看來,這招還是‘挺’管用的。
“再往前延伸五米,手榴彈再投!扔完之後上刺刀,捅死那幫熊崽!”我大聲下令,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支沾滿血跡的81式自動步槍,拔出三棱刺刀咔一聲上好,蓄勢待發。戰場上殺聲震天,手榴彈火箭炮迫擊炮炮彈的爆炸聲沒有一秒鐘的停頓,81式自動步槍和AK-74自動步槍槍響跟電鋸鋸木頭似的令人心悸,不用說,被包圍的兄弟部隊抓住了良機,朝蘇軍發起衝擊,跟蘇軍展開了‘混’戰。他們的反衝擊給蘇軍造成了不小的‘混’‘亂’,畢竟剛纔那幾輪炮火給蘇軍造成的傷亡
可不輕,還沒有來得及調整部署就碰上了決死突擊,想不手忙腳‘亂’都不可能。我們趁火打劫,甩出了第三批手榴彈,不等它們落地就‘挺’着刺刀朝蘇軍陣地猛衝過去,一個個如鷹如豹,狀若瘋狂!山東端着一‘挺’重機槍衝在最前面,一邊掃‘射’一邊放聲大叫:“害怕的話就吼出來,別憋在心裡!大家跟我喊:‘操’——他——媽!!!”
“‘操’——他——媽!!!”
手榴彈轟轟烈烈的爆炸聲中,近兩百匹草泥馬以六倍音速咆哮而過,近兩百名士兵嗷嗷狂叫着衝破瀰漫的硝煙,殺上了蘇軍的陣地,自動步槍頻頻點‘射’,手雷和手榴彈乒乒乓乓的爆炸,刺刀‘交’擊,鋼盔碰撞,火光之中,無數道矯健的身影扭打在一起,一場‘激’烈的‘混’戰直趨白熱化。在我們頭頂,在城市的夜空中,赤紅如火的鋼鐵瀑布自下而上的衝向天空,防空導彈拔地而起,高機子彈的點點曳光流線和高炮炮彈炸出的團團煙焰將夜空妝點得光陸離奇,彷彿正在上演着一場光電秀。而蘇聯的戰機就是這場光電秀的主角,在上空盤旋狂嘯,航空炸彈搖曳而下,在給城市帶來毀滅的同時也爲自己招來毀滅。鐵與血,淚與火,成了大慶上空的主旋律,大地震動,風嘯雲卷,這史詩般的壯麗畫面,足以讓每一個親歷比終身難忘!
只是,作爲這場史詩大片的演員,我們當中又有幾個人能活到它曲終人散呢?只有天知道。..